良久,才有一名少年低声说:“他们的出招那么快,尤其是牧云,快得看不清。你说莫山先下的杀手,可是我们都没看到。”
“是啊……”周围的人也纷纷附和。
韩小栋胖脸涨得通红,怒视着众人道:“我就不信你们都没有看清,你们分明是害怕莫锋师兄,才不肯说句公道话。”
“韩小栋,你不要倔了,比试的速度太快,谁都没有看清。你是和牧云关系好没错,但也不能颠倒黑白吧。”有人说道。
韩小栋还要再争辩,却被牧云叫住了:“不要说了。”
韩小栋用不解的眼神看着牧云,牧云却只是满不在乎地一笑。自从在铁木山庄被黄管事诬陷开始,牧云就懂得了一个事实——这个世界和动物的世界一样,你无法和任何人说道理,只能比谁拳头大!
“牧云,你可认罪么?”大长老看着牧云说道。
牧云却向前跨出一步,凛然站在比武台上,扫视着台下众人:“我杀便杀了,谁敢治我罪过!”
众人一片哗然,韩小栋的嘴更是已经张成了一个圆圈,不可思议地看着牧云。
这牧云,难道是疯了吗,竟敢说出这种胆大包天的话!
大长老满脸怒容,正要说话,只见莫锋突然掠上比武台,居高临下看了牧云一眼,然后倨傲地对大长老道:“长老,这牧云犯下的罪过不止这一条,赵剑的死和赵屹的重伤,也和他有关系!”
“什么!”大长老满脸惊异,现场更是一片议论纷纷。
一个月前,重伤的赵屹,以及赵剑的尸体被抬回战堂,在战堂中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由于赵屹被抬回之后就一直在昏迷,所以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被谁打死打伤的。
“说清楚些,赵家兄弟的死伤和牧云有什么关系?”大长老深吸一口气问道。
莫锋淡淡扫了牧云一眼,说道:“赵家兄弟的死伤正是牧云所为,他手里的神兵极寒刀就是铁证。”
“什么,难道真是牧云杀了赵剑,还打伤了赵屹。”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这个牧云,看起来鲁莽得很,没想到这么狠辣,居然能做出杀人夺神兵的事。”
“连战堂里的师兄弟都能下手,这样的人,留在战堂里是个祸害啊!”
大长老怒色满面,喝道:“牧云,你还不伏罪!”
牧云环视台下一圈,一大圈人之中,没有一个为自己说话的,都是满脸看好戏的神情。只有韩小栋胖脸上冷汗涔涔,一直用一种担心的目光看着自己。
“我伏罪?”
牧云缓缓向大长老走过去,眼底涌动着寒意。
“我在比武中赢了赵剑,赵屹觉得自己的脸面受了损害,要卸我的手臂,甚至杀我。”
“我奋起反击,杀了赵剑,拿了他的神兵极寒刀。莫山和莫锋二人觉得极寒刀不该是我的,而应该是他们的,就想在比武中杀掉我,夺走神兵,到时候只说一句刀兵无眼就能蒙混过去。”
“不如大长老教我,遇到这样的事我该怎么办?”
牧云步步逼近大长老,反问道。
大长老一时之间,竟被牧云驳得哑口无言。
但大长老毕竟是经验丰富之人,微微一怔后,便立刻冷脸道:“即使是那样,你也应该先禀报战堂,让战堂秉公处理,而不是胡乱杀人,扰乱战堂秩序。”
韩小栋气愤道:“那样牧云早就死了,哪还有命来禀报战堂!”
“住口,大长老岂是你们能顶撞的!”莫锋喝道。
大长老冷着脸挥挥手,说道:“现在取消牧云的比赛资格,先带下去,等排名赛结束后再移交刑堂处理。”
韩小栋闻言顿时惊恐万分,赵家刑堂是什么样的地方,他韩小栋虽没去过,却听人说过。据说刑堂中的锁骨法阵,连九星后天武者都能锁住,再是铁骨铮铮的硬汉,最后都能屈打成招!
莫锋却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他想要的是牧云的命,只有牧云死了,他才能得到极寒刀,也才能为莫山报仇。
“大长老,此人不可留,留着将会是战堂的祸害。如果不处死他,以后战堂子弟都互相残杀,哪有半点规矩可言。”莫锋语气淡淡,却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意味。
大长老闻言,沉吟起来。莫锋毕竟是战堂排名第四的核心子弟,是赵家笼络的对象,说的话也是极有分量的。
牧云自然不会束手就擒,更不会任由他人决定自己的生死。他手中一直握着极寒刀没有放下,神兵向外散发着凛冽的白色寒气,冲天的杀意渐渐弥漫在演武场上空。
看到牧云这副宛如杀神的模样,连莫锋心中都涌出一丝忌惮:“如果放任此人成长起来,说不定会成为我的大敌!一定要趁这次机会除掉他,不能让他有任何存活的机会。”
想到这里,莫锋上前一步,向着大长老,正要再次开口……
“贱仆,我当你逃到哪去了,原来是躲在这里!”
一道惊雷般的喝斥响了起来,一名身穿藏青色衣袍的少年大步流星地跃上比武台,向牧云扑去!
嗖!
极寒刀刀光漫天,生生将藏青衣袍少年逼退三步。
藏青衣袍少年在比武台边缘站稳,脸上掠过一丝恼怒,死死盯着牧云,眼中是显而易见的仇恨!
“牧清风,你竟还敢胡搅蛮缠,信不信我今天让你血溅三步!”牧云厉声道。
藏青衣袍少年正是刚刚回到演武场的牧清风。他从比赛一开始就悄悄离开了,足足在北卫城中逛了半圈才回来观看比赛,没想到却看到牧云堂而皇之地站在比武台上,牧清风哪能沉得住气,立刻就喝出了声。
此时,牧清风被牧云逼退,心中惊疑不定:“这贱仆竟然已经觉醒武印,成为了武者,而且修为好像还不低!”
“牧四少爷,你认识牧云?”赵家大长老疑惑道。
牧清风狠狠看了牧云一眼,才回答道:“赵长老,我不知道这贱仆是怎么进入你们赵家战堂的,但他是我们牧家的仆人,而且野性难驯,劣迹斑斑!”
“仆人!”赵家大长老大为惊诧,“这是怎么回事,战堂怎么会收进这样的人,连自由身都没有,根本没资格进入战堂!”
牧清风又道:“两个月前,这贱仆偷盗了我们牧家铁木山庄的财产,人赃俱获,本来要就地处置,不料这贱仆胆大包天,竟挟持了我弟弟牧天岚逃出山庄,并且……还杀害了我弟弟!两个月以来,牧家一直在找他,没想到他竟然躲在这里!”
大长老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变得铁青。
他非常清楚,牧清风是牧家的嫡系少爷,是牧家家主牧定邦的嫡孙,那他的弟弟自然也是。
这个牧云杀了牧家的嫡系少爷,却被赵家战堂收了进来,这件事往大了说,就是赵家公然和牧家作对。一个搞不好,两家的良好关系就要毁于一旦,甚至反目成仇都有可能。
牧家和赵家交好了百余年,一直守望相助,赵家也是因为有牧家这个盟友,才能在北卫城中占据一席之地。牧家对赵家太过重要,两家一旦翻脸,赵家将会岌岌可危。
想到这里,大长老后背冷汗涔涔,立刻说道:“牧四少爷,赵家对这件事真的毫不知情,否则绝不会容许牧云此人留在战堂里。我实在不清楚牧云是怎么进入战堂的,但你放心,我们赵家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一旁的莫锋淡淡道:“我与牧四少爷彼此彼此,牧云也同样杀害了我的堂弟。偷盗财产,杀害主家少爷,的确是这恶贼能做出来的事情。大长老,我刚才说了,牧云不能留,否则必会成为一大祸害,长老现在相信我的话了吧?”
牧清风眼中带着血丝,沉声道:“来了赵家,竟然还敢杀人,这贱仆,当真是狗改不了****。”
牧云听着这几人迫不及待地声讨自己,嘴角不由得划过一丝冷笑,慢慢走向牧清风,声音冷厉:“牧四少爷,你现在说起话来倒是冠冕堂皇了,可还记得两个月前,你和你弟弟放任管事污蔑我偷盗,要致我于死地,完全不把我性命放在眼里。莫非在你牧清风眼里,只有你和你弟弟的命才最重要,其他人的命都是狗屁!这个世界上人人都想要活下去,但你们想活下去就是光明正大,其他人想活下去就是胆大包天,狼子野心!”
句句掷地有声,驳得牧清风脸色铁青,不知该如何应答!
唰——
一名中年男子舒展身形,掠到比武台上,却是牧清风和牧天岚的父亲,牧三爷牧辉。
“父亲!”牧清风心神大定。
牧辉安抚地看了牧清风一眼,随后转向赵家大长老,沉声道:“赵长老,清风不知轻重,多有冒犯,我在这里替他向你道歉。但小儿牧天岚之死,却不能这样算了,我在这里代表牧家提出要求——把牧云带回牧家,由牧家处置。不知道赵长老能否给我这个面子?”
牧清风道:“赵长老,我父亲的要求并不过分,而且牧云本来就是我们牧家的逃仆,理应由我们带回牧家。”
赵家大长老听了牧辉的要求,却是犯了难:“牧三爷,这……毕竟我们培养牧云也付出了不少资源。”
他倒不是帮着牧云说话,只是考虑到家族利益,牧云是战堂十年难得一遇的绝顶天才,才十五岁已经是五星后天武者,如果能留下为赵家所用的话,假以时日成长为家族骨干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