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管事一听,差点蹦起来,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一个偏远山区的下贱家仆,毛没长全,敢这样跟他牧府黄三儿讲话?
还有家规吗?
抡圆了手里的铁木条,黄管事废话不多说,冲着牧云劈头盖脸打下去,铁木条既坚硬沉实又柔韧,这一下砸死了,牧云脑袋都得砸烂了。
“你他娘敢躲试试?”黄管事的叫骂条已经带着呼啸之声砸下来!
黄管事这一下,带着一点武技“力劈华山”架势,乃是街头斗殴的必备狠招,看似简单,实则狠辣极难防范。
“去你娘的!”牧云大斧子一挥,涌出自创的“猛虎拳”中的一招,一斧子将铁木条开飞,一个猛虎扑食踏上去,一脚踹到黄管事腰胯上。
蓬!
黄管事连番带滚飞出七八狠贴在一堆铁木桩上。
周围的人脸色吓的惨败,慌忙过去几个人把黄管事扶起来,哆哆嗦嗦的问有没有事,黄管事头皮蹭着铁木桩,头上已是破了皮,血流下来。
没人想到事情闹这么大,眼看着主家派下来刚上任的管事被打破了头,一个个都傻了。大家虽然都知道,这牧云是在山里看野兽打架长大的,知道这孩子四岁就敢半夜去打虎,但没想到还敢对主家派下来的管事出手,还给开了瓢!
天黑他娘抱着天黑,吓得坐在地上说不出话了。
黄管事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抹一把脸上的血,阴惨惨的笑起来。
“你叫牧云是吧,很好。”黄管事呲着一口大黄牙从嘴里挤出几个字。
牧云也没想到,这黄管事绣花枕头,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又是在主家练过武又是啥的,结果这么不顶用,一脚踹飞那么远?
牧云也不想想,他自己是喝元气稻米粥力气都能撕裂暴熊了。
一个黄管事跟着主子学了几招狗把式,在他面前能顶个屁用?
牧云看着面目狰狞的黄管事,心想,这就是从主家来的练过武的人?连头老虎都不如,真是废物。
“老子问你,你他娘是不是叫牧云?”黄管事提高了声音。
“老爷,老爷,他是叫牧云,这孩子脑子不好,您别和他见识。”一名老仆赶紧替牧云回答。
“牧云,你他娘的是个哑巴么,自己没有嘴说话,我看你是活够了。”黄管事看着牧云手中闪亮的大斧,骂道。
“你他娘的才活够了。”牧云两步跨过去,一头顶在黄管事胸前。
蓬,噗!
一声闷响,一面破鼓被捶破了的声音,黄管事倒飞出三四米,撞到院墙上,一口血从嘴角流了出来,双手捂住胸口,五官扭曲在一起,显然是受了极大的痛苦。
在铁木山庄工作的,不就是牧家的家仆,就是周围镇子上老实巴交的镇民来打零工,都没见过什么世面,眼前黄管事满嘴是血的骇人模样,把大家都吓的不轻。
主家派下来的管事,若是是小事。
牧云没有被黄管事的骇人模样吓倒,却被周围人的反应给吓倒了。
再血腥再残暴的场面,他在大山里也见过,狮虎搏杀比这惨烈多了。
“你们,给我做个证啊,是他打人骂人在先。”牧云毕竟只有十四岁半,此时呼吸有点急促,强自镇定说道。
再看地上,牧天黑他娘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拖着牧天黑走了。
人们七手八脚的把黄管事抬走,也不知抬哪去了,人群渐渐散去,气氛压抑。
牧云隐隐觉得,好日子要到头了。
入夜,窗外一道道闪电划下,不闻雷声,不闻雨声。
闪电将牧云的小屋照亮,这是一间小巧而干净整洁的木屋,木床的床头边,还靠着一柄铁木雕刻的长刀。
床上并没有人,角落里倒是蹲着一个人正在打包一个小包袱,正是牧云。
“走还是不走?”
“不走的话,明天主家来人,黄管事和他那主子告一状,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走的话,还有两个月稻米粥没喝完,不甘心啊!”
“娘的,还不如一斧子劈死丫的。”
牧云虽然年纪不大,但见惯了野兽搏杀,对生命可没多少敬畏之情。今天这事,若是在野外的话,保不准就把那黄管事打死了。
“算了,不走了,犯不着,我就不信会有什么事。”
牧云从地上站起来,把打好的包袱放进角落,抓起床头的铁木长刀瞎耍了几趟自创的“螳螂刀”,便躺倒床上沉沉睡去。
所谓猛虎拳,螳螂刀,狮子吼等套路都是这十年的时间里,天天在山里与野兽为伍观摩研究出来的,架子虽然糙,但实战能力很强。
就像傍晚时候,顶黄管事那一下,那便是从野牛顶架里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