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走出大殿,明月高挂,毛赶紧附在邪耳边低语道:“邪,外围有人。”
邪四下环顾,狐疑道:“那人呢?”
“走了,他们好像往里瞟了一眼,刚好看到你劈斩巫主,他们就走了。”毛应道。
邪心道:莫非还有援兵,幸好把巫主杀了,他们可能觉得事已晚矣,再暴露目标反而不好,看来巫门的人还没有死绝,不过也呈不了什么大气候。
掣领着他的弓弩手向邪告辞道:“我等还需回去复命,就此告辞。”
邪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也好,今儿个多谢掣兄帮忙,改日必请兄台共饮,对了,还请掣兄转告忍叛,要他假意与神教打好关系,今儿个这一战能瞒则瞒。”
掣领着他的人走了。
这时,奸,虐抬着辱的尸首出来,他们一脸悲戚,这可是他们出生入死的兄弟,原本有四个,****被邪杀了,如今辱也死了,怎能不心疼。
邪对辱的死一点都不伤心,不过看在奸的面子上,他还是安慰道:“算了,人死皆休,他也算是魔界的烈士,死得其所,魔界会记住他的,我还会向王禀明这一切的,给他一个交代。”
邪又道:“这次任务圆满成功,要不你们亲往魔界,禀告王吧,也许会有得到王的嘉奖。”
奸想了想,也好,这可是合乎情理的算盘,辱弟死了,再留在人界也是难受,现在立功呢,回魔界恰是时机。
不过奸叹了口气,又道:“那你呢?你不打算回魔界复命么?”
邪也叹口气道:“不必了,魔界容不下我,你们把功劳拿走吧,我用不上呢,去吧。”
奸思索片刻,才道:“那好,等把辱弟安葬好,我和虐弟马上启程前往魔界,邪,后会有期。”
话完奸拱了拱手,虐也凝重的拱了拱手,邪回拱。
邪带着毛又马不停蹄赶往城西的自然阁。
方才在大殿外围的确实是巫门的援兵,是跟巫门有千丝万缕关系的阴阳屋。
屋主率领五布,还有阴阳屋的神秘杀手前来增援巫门,可当她冷冷的眼睛里看到邪纵身劈斩的那一刹那,她改变了主意,她冷声道:“所有人全速返回,撤。”
黑布不解道:“屋主,可是…”
“听本屋的命令,撤,巫主已死,从今以后,阴阳屋再也不隶属于巫门,阴阳屋自成一派。”屋主瞪了黑布一眼,黑布从心里凉到脚跟。
原本巫主对他颇为倚重,甚至有点让他监视屋主的感觉,可现在巫主已死,他永远没有爬上去的机会呢。
彩布小心道:“屋主,可巫门中还有三大元老,要是让他们知道巫主有难,我们见死不救,他们绝不会放过我们阴阳屋的。”
屋主冷笑道:“三大元老原本就不服巫主的统治,她死了,他们才没那闲心去管,再说他们在江湖上也不好立足。”
屋主率人飞速离开,不过她留下了几个下人,要他们待邪等离开时放火烧掉这里,让这边的所有恢弘建筑全部烧光。
邪赶回自然阁,已至戌正。
邪马上找到杜训,肃容道:“杜训,你今晚马上纠集一些市面上的地痞流氓,还有一些多嘴的俗人,分他们一点银子,要他们明儿个在各个赌场,茶肆,酒馆,戏场,凡是热闹的地方,散步消息,说:昨夜巫门,隐派突然爆发争夺第一邪派的称谓,发动了一场血拼,先是巫门派人潜入地域城隐派地盘进行暗杀,打着打着,形势大为逆转,隐派将进犯的巫门悉数歼灭,并一举攻入天域城巫门地盘,将巫门斩草除根,在那场战争中,隐士死伤良多,可巫门几乎全军覆没。”
杜训听着这如天方夜谭一般的传言,有点傻眼,他奇道:“这又为何?难道护法跟这事有点瓜葛?”
“去吧,照我的吩咐做。”邪说完就给了杜训一张银票。
杜训临走前,还补了一句道:“护法,阁主一直在找你,说有要事相商。”
“知道了,你去吧。”邪转身走了。
邪善后到此时已算基本完成,将近一个月的疲惫,殚精竭虑终于算告一个段落。
邪在城西一处很偏僻的酒馆处歇着,想吃点东西,喝点酒,好好放松放松。
天气寒冷,夜已深了,酒馆里只昏昏暗暗的点着一盏孤灯。
里面只有一对老夫妻,没有店小二,这是他们的小本买卖。
原本他们是想收摊了,可见邪跨了进来,又见他背负一把破刀,遂迎了上来,老头颔首浅笑道:“客官,是住店,还是用膳。”
邪好久没这么轻松惬意了,压在心头的石头终于平平安安落地了。
邪回笑道:“老人家,把能吃的,能喝的东西统统端上来。”
老头没有动弹,只是愣在那里,有话不敢讲。
邪有点明白了,笑问:“老人家,是不是怕在下吃霸王餐呀,别怕。”接着邪从怀里掏出一锭五两的银子,放在桌子上。
老头歉意笑道:“对不住客官,小店小本买卖,无法找零,您老还是到大酒店去吧,小的多有得罪。”
邪觉得这老人家还挺实诚,遂挥手拒绝道:“没关系,那随便上些你们有的,这银子不用找了。”
老头千恩万谢接过银子,吆喝他婆娘跟他前去准备酒菜。
上的都是一些农家菜,酒也是自家酿的二锅头,白老干,价贱可度高。
邪在那里自斟自酌,很是逍遥。
他夹了一块臭豆腐,味道臭不可闻,简直就像穿了多年未洗的臭袜子,老头在旁边伺候着:他生怕这些平常老百姓吃的饭菜不合这位客官的胃口。
还好,邪放在嘴里细细嚼了几口,接着又夹了好几块。
有几样菜,有青菜,有腌菜,有泡菜。
还有一碗青菜豆腐汤,煎蛋,几乎没见到什么肉。
邪心里纳闷:嘿,真有点像黑店,这老头精明的很,五两银子连块肉末都没见到,也罢,算了,这酒倒是不错,虽然没什么香气,但味道浓烈醇厚。
邪瞧了瞧旁边的老头,他一直站着,邪温和道:“老人家,坐下,一起喝,一个人吃喝没劲,算我请的。”
“小的不敢,您请便,我在一旁伺候就行了。”老头还是不敢坐,他平时也不是这么小心谨慎,这次因为觉得这个年轻客官样貌不凡,不像是个平凡百姓,再说他背上那把破刀看着总让人胆战心惊。
邪站了起来,像抓小鸡一样掮过老头的肩头,硬让他坐下。
接着邪就替他倒了一杯酒,邪拿起酒杯,碰了碰,自己一饮而尽,接着就看着老头。
老头双手捧起酒杯,浅浅抿了一口,感慨道:“好辣。”
邪笑问:“老人家不擅饮酒?”
老头点了点头,应道:“嗯,开酒店的人往往都不怎么会饮酒。”
“是怕嗜酒败财还是嗜酒误店?”
“都有。”
邪颇有感慨道:“也是,最擅长锻造兵器的人往往不是练武的材料;能妙手制衣的裁缝往往穿不上华丽的衣衫,好笑但实在。”
就这样胡侃着,老头跟邪慢慢熟络了起来,老头只明白,眼前这位年轻客官是流落江湖的失意人,心爱的女人被抢,家业被神教强占,从此漂泊天涯,当然这是都是邪胡诌的。
过了一会儿功夫老太婆出现了,她端来了一钵香喷喷的炖鸡肉汤。
顿时房间里芳香四溢。
邪赞道:“香,当真香。”
老太婆自责道:“没什么好东西招待客官,就把院子里那只老母鸡宰了,炖汤给客官享用,招待不周,招待不周。”接着她瞥见老头坐下,遂嗔斥道:“死老头,客官的饭菜,你凑什么热闹,起来。”
邪心里没来由的温暖,要是有个家那该多好,家里有着父母,可以对自己言传身教,也可以照顾自己的衣食住行,可以看到父亲的严厉,母亲的和蔼。
心里有点酸,邪又给自己灌了一大杯白老干,让老头老太婆一同坐下,用膳聊天。
母鸡汤真的香,味道也十分鲜美。
邪问道:“婆婆,家里怎么没见到儿孙?就你们二老么?”
婆婆乐道,露出瘪平的嘴唇道:“有呀,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他们都成家立业呢。”
接着她眉头暗淡了下来,邪问道:“怎么了?难道他们之中出了什么事情不成?”
老头接着话茬叹道:“哎呀,过去的事,一年前,小儿在自然阁当差。”
“难道是自然阁对他下毒手?”邪奇道。
“那倒没有,自然阁是个仁义的处所,他们都很照顾小儿,只是小儿一次例行公事中,遇到神教的人,他们蛮横无理,小儿想劝阻他们,却被他们杀了,哎呀,你说这世道,他呈什么能呀?刚刚娶妻就丧命,也可怜了我那儿媳,年纪轻轻就守寡了。”老头断断续续说出缘由。
“神教,确实是个祸害。”邪摇头。
老太婆战战兢兢阻止道:“客官,别说了,神教在这里横行霸道,不好惹,动不动就要杀人,你可不要大声嚷嚷,对你不好。”
邪遂不讲这些老百姓害怕的事情,转而跟老头老太婆唠嗑。
又喝了不少酒,酒足饭饱,邪又给了这一对人家五两碎银,要求一个住的地方。
老太婆死后不要,说先前的五两银子够了,邪硬塞给他们,表明自己把银子当粪土,这才安抚了他们。
邪一再叮嘱,明儿睡个自然醒,千万不要叫醒他。
那一夜睡得真他妈香,浑身带有酒精的火热,再加上棉被,床铺。
这边睡下了,那边却有人被打扰春梦。
在地域城夜夜夜青楼蝶恋居里。
虽说逍遥叹性无能,可他右手右脚有玩意还有欲望。
吃了蝶恋给他调的药酒,欲望高涨,睡意惺忪,他死死把蝶恋压在身下,恣意轻薄,轻薄完后,脸贴着蝶恋的胸口甜甜的睡去。
到了亥正时分,有人闯了进来,没有跟逍遥叹的贴身护卫发生冲突,进来的是蓝衫军统领左消,左消身材魁梧,容貌端庄,颇为男人气概。
一位护卫阻止道:“左统领,不可莽撞,舵主已经睡下,今夜舵主睡得最为舒适。”
“让开,这可是天大的事,误事拿你试问,你担待的起么?”左消怒道。
左消立马往里闯,甚至想掀起帐篷。
另外一个护卫拔出剑来,指着左消斥道:“左统领,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虽说你是舵主的左右臂膀,可要是惹恼了舵主,你铁定吃不了兜着走,再说陈副舵主死了,那位子不就空着。”
“我他妈不稀罕这个位子,地域城就快天崩地裂了,舵主还有心情寻花问柳。”接着左消大声嚷道:“舵主,大事不好,在神人山脚下的明湖旁边发现了很多尸体,这里发生过大规模的械斗。”左消喊破了嗓子也没用,逍遥叹睡得沉。
前面那个护卫好心道:“左统领,算了,反正事情都这样了,有什么事明儿个再商量。”
另一个护卫接过话茬道:“嗯,说的在理,左统领请回吧,明儿个舵主醒来,我们会上报的。”
左消叹了口气,接着摇了摇头,不过他也不敢胡来。
这事被蝶恋听得一清二楚,蝶恋昨晚难受的很,明明舵主很有欲望,手脚并用,在蝶恋身上上下其手,可当她欲火焚身时却没有了下文,舵主依旧力不从心,现在被压在这么一副臭皮囊下面,着实难受。
她借机在舵主身上挠痒,把舵主弄醒。
舵主翻了一个身,迷迷糊糊道:“怎么了?”
两个护卫还以为舵主醒了,遂禀报道:“舵主,左统领有十万火急来报。”
这下舵主总算醒了,他呢喃了一句“真背,连个安稳觉都没有。”接着遂命令道:“蝶恋,点灯。”
蝶恋慌忙起身点灯。
这时蝶恋才发现左消的模样,年轻,有男人味,比舵主强多了,自己要是有这么一个男人也好,多有安全感。
舵主起身,坐在床上,问道:“到底什么事?左消,说。”
左消恭敬道:“地域城发生过一场非常大的械斗,死伤非常严重。”
舵主诧异道:“我们的人有伤亡么?”
“没有,据属下的蓝衫军探知,有一方肯定是隐派,另一方不清楚。”左消回答。
这时舵主来了兴趣,疑问道:“左消,那会不会是前一段时间杀陈天,屡屡杀我神教的那群神秘人呢?”
“有可能,属下还知悉,将近戌初,隐派的弓弩手还有一批陌生人马闯关前往天域城,不知何事?”
舵主听到此,急问:“还有消息么?”
左消摇了摇头。
舵主随口问道:“那右灭的红衫军有消息么?他人呢?”
左消摇了摇头。
蝶恋深情的看着左消,这是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他身强力壮,应该会满足自己的欲望的,蝶恋想到此就对他抛了几个媚眼,媚眼如丝。
“算了,你先请回吧,明儿个派一些便衣四处打探,也进到天域城去。”舵主令道。
左消走了,走之前一眼都没看蝶恋,蝶恋有点心冷。
其实左消何尝不想品品这个尤物呢,可他不敢,至少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