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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回忆

有一天,当载着我们的方舟迷失在灾难的恒河中,我们将何去何从?

当光闪现眼前,那一瞬是什么,唤醒了暗中萤火,印象了谁的身影……。。

休眠藏内,沃里夫转醒之后,这个可怜人不知想起了怎么样的过往,竟发疯似的大喊大叫。

“啊!你是谁?我到底是谁?啊-----吼”一声撕裂的怒嚎,震荡整个空间,暴躁,狂野,冰冷。

我是沃里夫

那日,当我醒来,发现我的世界一片赤红,那是被血涂洗的世界。我躺在血海肉骨之中,静静飘流。四周浮沉残臂断肢,骨肉分明,骨碌碌的脑袋滴溜溜在血面上打着转,眼珠子就挂在眼眶外边,鲜血从眼眶里沮沮地往外冒,红的白的打着旋儿像把色彩饱和的花伞,扎眼极了。泡了不知道有多久,竟然也没有饥饿感,鼓啷啷的肚皮,也不知道喝了多少血。也许再不醒会被血淹死或者胀死,从来没吃过人肉喝过人血,没想到昏迷之中吃喝了个饱,呵呵……哈哈哈……

在醒来之前,只记得,那时,在我的母星——圣母星。我在外飘荡,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了巨型怪物,见人就食,庞大的口器,像吸尘器般,巨大的吸力,把我们从隐匿的地方成堆成堆吸入嘴里,锋利的尖齿像绞肉机般,将我们从恐惧种解脱出来,也许更幸运是在意识到恐惧之前自己已成为肉泥,而侥幸活下来的人,却如我一般生不如死。醒来后,迷糊中觉得自己顺着血流来到更广阔海里面,

如今倒好了,在这个地方不愁吃不愁喝,穿什么都无所谓了,只是再也没有生命这个东西了,眼中流动着的血液安静了,鼻子嗅不到一丝血腥,嘴里的咸腥味更是甘甜无比,我看看周围,都忘了恐惧是什么东西了。奋力地向附近的小岛游去,那是由浮尸堆积而成的。触目惊心的面庞,在生前最后一刻那么夸张地表现出来了,相当有渲染力。如果在灾难之前,能这么尽情地表演,我觉得此刻我身边的这些人生前肯定会是最顶尖的表演艺术家。正当我在‘浮尸岛’上休息,突然又是一张巨口,将我连同我所在的小岛一起吞没,又一阵头晕目眩,我昏了过去,当我又醒过来,只觉得身体下滑腻腻,软绵绵,还有稍许温度,触感像极了肥肉,当我仔细看去,确实是肥肉,间或夹杂些毛发,碎骨,血丝等等,周围靓丽堂皇,惨白的肉铺过去,像肉做的巨床,没有边沿。,这么多的肉不知得多少血肉才能有这样的规模,也许整个母星所有的人和生物才有可能吧,脑海起了莫名的触感,隐隐觉得,这似乎是个超级工厂一般,而我就是被遗漏的产品,我不知道,自己最后会成为什么样,生命现在什么也不是,死亡却是最真实的渴望。忍着内心的渴望,我向远处较窄的地方缓行,脚下的滑腻让我每次因加快速度摔倒,虽然不疼,但是很烦。这一路很平静,没有其他东西打搅我,我甚至怀疑,那么多人,只有我一个活了下来,而且是半死不活(因为我本来就不打算活)。远处的交点有个圆形的洞穴,周围布满了弹性十足的胎膜,真奇怪的地方,墙壁感觉有血有肉,而且有血管隐匿其中,始终感觉像是在怪兽的腹中,可是又不太像,哎,真是伤脑筋了。我越前行越心惊,穿过那个小洞,像是个隧道,薄薄的透明的,相互交错,不知道通往哪里,不过肉壁上竟然长满了各色各样的脑袋,他们神态各异,面容僵硬,尤其盯着那一双双空洞无神的眼睛,感觉灵魂深处悚然的颤栗了一下。颈项处有一根血管自****中伸出,连带着着的脑袋缓慢僵硬地变化各种神态,无可言明的诡异,惊得寒毛乍起,这对我来说比方才尸山血海可怕了无数倍。缓步前行,左右细看之下,发现每颗脑袋的颈项处都有一个标码,条码上还有小行字,这绝对是人为的,因为那小行字是圣母星通用文字。这剧目的震惊让我的脑海嗡嗡直响,“道尔顿,安茱莉,朱迪……”一个个普通与不普通的名字相交相杂,“雷。沃里夫,嘶……”我发现了自己的标码,内心骇然不已,搞不清楚,我的名字为什么会出现这里。那个位置的头颅却不翼而飞。怀着忐忑的心情又看到一些缺失的位置只留这编码。“蕾——娜,蕾娜!”似曾相识瞬间清晰了,”难道……。”无法想像的可怕,自心底悄悄萌生。这里真是一分钟也不想待了,疾步前行。

这臭臭的皮囊让我觉着万恶,拼凑起来的躯体,像是恶鬼缠身,让人夜不能寐。这幅躯体是由精挑细选无数强者的血肉日积月累融合而成的,堪称完美。甚至灵魂也是最优秀的,它是由无数聪明人的脑袋抽丝剥茧结合而成这颗智慧的脑袋,也是完美至极。所有方面都很完美,唯有那淡淡的痕抹之不去。这样造就的我不是神,是恶魔,屠戮般的计划,将所有生命逼到绝境,仅仅成就了一个我,虽然完美得近乎神,可却是罪业深重。我没有灵魂,没有一个真正的灵魂。曾经想过千奇百怪的方法来成全自己——结束生命,得以解脱。但这无异于痴人说梦,我依然活生生在此讲故事。这躯体,这脑袋不知融合了多久,脑海里却没有一种行之有效的方法,来实现我的执着——受点伤也好啊!每当偶然闪现一种方法时,却总会很快泯灭,似乎被别人摆了一道,他们不希望我这么做。因此,无尽的忧伤之后忧伤依旧。直到我遇见了那个女人,让我暂时忘却去死的女人,她叫蕾娜。

我不知道她是如何出现的,只记得那个世界似乎只有我们两个人“活人”。原以为那通道的尽头,会是事情的真相,没想到却是这个女人。四周没有灯光,却依然亮堂,满地肥肉铺就的地毯,晶莹剔透。我们赤身以对,互相打量着。她的身材匀称,气质如兰,容貌绝佳,灾难之前绝对是抢手的主。可是,在这看不见明天的世界里,这一切都存在得毫无意义。因此,纵使我再完美,又能怎么样。也许她跟我一般,误打误撞进入到这里,发现了我,如是这样想,她缓缓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我是蕾娜

灾难前的那一天,我从‘父亲’的卧室发现了一些资料和一张照片。看了那些资料,我知道了一些秘密,有我父亲的,有我的,还有站在我面前的这个怪物的。只是没想到我们会以这么尴尬的情况下相见。

我的父亲是是一位高官,同时也是一位秘密实验小组成员。他参与过星际联盟的许多次计划,也包括这次。这次灾难也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甚至他的死也是其中一部分,唯一意外的是我竟然好端端地活了下来。

灾难伊始,他们的研究就偏了轨道,用活人做实验。等我知道真相的时候,局面已经无法挽回。那时,我还年幼。对父亲相当崇拜,他身边的人都对他战战兢兢的,站在父亲身旁我就是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小公鸡。他的工作也相当神秘,即便是亲生女儿,也只知道他是位高官,还是某个实验组成员,其他的也是道听途说,因此那份神秘感让我迷恋。平日里他很忙,没时间来陪我,便送我一只通体雪白,体形巨大的宠物狗,我给它起名唤作——阿迪。

有一天,我终于忍耐不住了,决定趁爸爸外出,冒一次险。从小到大父亲的卧室,我只进去过一次,就是在我初生的时候,这还是很久以前听爸爸身边的叔叔说的。不过从那次就再也没见到过了。我带着阿迪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向门边移去,生怕一个不小心惊动了里面的怪兽(那些父亲身边的叔叔告诉我里面有怪兽——是会吃人的!)可是,时间久了,那些话明显是用来骗小孩的,要不,爸爸为什么会没事呢?我坚信作为他的女儿,我也会没事的。

我试探性的将阿迪的玩具绒球扔在了门边,阿迪吠了两声,跑了过去,硕大的身子把门挤开了一道缝,房门‘吱吱呀呀’缓缓地打开了。门内漆黑的没有光透过来,黑漆漆的,好可怕!我缩在阿迪的身边,小拳头紧紧攥着阿迪的毛发。过了一会,里面没什么动静,恐惧也平定了下来,又重新鼓起勇气,拍拍阿迪的头,“阿迪别怕,有我在,我来保护你!”说完也不知那家伙听懂了没,吐了一口气,挺起小胸脯,大摇大摆走在阿迪前面。

刚踏进卧室,里面缓缓亮堂起来,同时一阵悦耳的声音。“小娜娜,你有什么事吗?今天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说话的是智能‘艾玛’,爸爸让我管她叫阿姨。

“艾玛阿姨,今天我想在爸爸的房间里看看,没别的什么事情。”

“你爸爸就在房间里,你不打算过去看看吗?”

“什么?我爸爸他在房间里。”这一句如落地惊雷,吓了我一大跳。稍许时间缓过神。

“爸爸,不是出门了吗?怎么会还在?”满脑子的疑问在脑海里排起了长队。

“见了面,你自然什么都知道了。”话说完,转过身向前走去,我像个霜打的茄子,再也没心思去研究身边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也赶紧跟了过去。一路上,沿着小道,穿过密林,趟过小河,。“这里是哪里?怎么看都不像卧室,跟那些叔叔说的不一样,脑海努力搜寻类似宫殿般的卧室。”哪有这样的卧室:气势恢宏,巍峨耸立,四周别墅林立,灯红酒绿,似拔地而起,鹤立鸡群。

……。。

似乎觉察到我放缓的脚步,艾玛补充道:“那些都是全息映像,是来装饰用的”“可是,我不喜欢这些”的确,人谁家的卧室出现这样的环境下,难免会有点疏离感。我那时就觉得不舒服。从脑海里带出的零碎记忆力,(虽然从没进过这里,却似乎对这里原来的样子有印象,对这里有特别依恋的感觉)父亲的房间整洁明亮,狭小但不拥挤,那淡淡的留恋温热的尚在鼻息之间。终于在一个金镂雕式的门前止住脚步

“将军,小姐带来了”“嗯,艾玛,撤掉防御。”让娜娜进来吧,好久没相见了,也是该让我们父女俩聊聊的时候了。”一阵颤哑声自门内传了出来,惊得小娜娜一跳。不过那磁性的音调让我知道那人是谁。艾玛撤了影息防御,一起消失了。房间顿时恢复如,当初的模样,简直一模一样。那份渴盼掺杂这淡淡的药味像决堤的洪水,泛滥成灾。“爸爸……”激动,兴奋,酸楚,责怪……纷至沓来,最终化作一个个疑问。诺顿将军此时身上插满了大大小小的试管,缓缓地转过身,“嘶!”一阵剧痛,让转动的身子停了下来。方才,似乎浪费了所有气力,待坐在软椅上一动不动。侧过脸,细细打量,他唯一的女儿。“娜娜,你长大了!”似要抚摸一下我的头,可是手动了动却放弃了。我看着他的侧脸,方才因转身,脸上的痛楚,还有那无法完成的爱抚,都让我尽量不去朝另一方面去想。我舍不得这样温馨的氛围,纵使有稍许的不真实,我也不愿多想。“爸爸,你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说着轻泣了起来。有太多的疑问要问,可到最后竟成了呜咽泪泣。诺顿看宝贝女儿如此模样,心头一酸,

两行热泪止不住地在眼眶里打滚。“娜娜,你过来,爸爸有话对你说。“”我抹了抹眼泪走到父亲身边。多么想拥抱一次却换作一句失落的碎语“真好,真的长大了!”第一次这么近,细细打量着彼此,可内心却迥然不同。“从小到大,都没抱过你,甚至面都没让你见,爸爸对不起你!”说着两行热泪再也止不住流了下来。我也不知怎的,也是止不住的哭,父女二人额碰额哭了好一会,止住了。多年来的隔阂,在这一刻,消散于无。“娜娜,现在听爸爸说,爸爸这幅身体已经不行了,虽然不敢以真面目见你,但也时常关注你的成长,现在看你长大了,我也心安了,我觉得是时候在遗憾之前告诉你一些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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