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衣背着谢小稚,她的头趴在他肩上,她的手环搂着他的脖子,她好像在他背上睡着了。
白寒文走在前面,他只管走在前面,一句话也不说。他好像变得很不喜欢说话。
李墨衣也没有说话,他怕吵醒谢小稚。他其实也没有什么话好说。
他们三个人就这么走着,只听得到脚踩地面的声音。
李墨衣心里其实在想很多事情,他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放弃了、离开了无悔森林,他也不知道他跟着白寒文好不好,他说自己能帮他的忙,可是到现在他什么好像也没帮上。他也不知道这无悔森林里还要呆多久,他出了无悔森林还要去找绿儿。他一直这么想,想到了很多事,他还有很多一定要做的事还没做。
白寒文心里也在想,不过他现在想的最多的是不管李墨衣和谢小稚是什么关系,他都要得到谢小稚。当然他也一定要通过无悔森林,通过了他就是第一名,因为他相信,除了他自己,别人都不可能通过。
谢小稚没有在想什么,她睡在李墨衣的背上,睡得很香。
也不知走了多久,不知看了多少森林里的树,白寒文突然停下了,他说:“有人。”
李墨衣听到他突然说话,有点不太习惯,他也停了下来。
白寒文继续说道:“有三个人,在树上,在西南、东南和西北方向各一个。”
李墨衣背着谢小稚,他轻声道:“继续走么?”
白寒文道:“继续走。”他迈开步子,继续向前走,李墨衣也跟了上去。
他们走得和停下来之前一模一样,好像刚刚什么话也没有说、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只是现在却不一样了,因为有三把剑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同时飞向了李墨衣。这三把剑的速度很快,不是因为拿剑的人离李墨衣近的那种快,而是剑的本身的速度很快!
东南方向飞过来的那把剑最快,它飞在最前面,往李墨衣的右腰肋飞。因为剑速度太快,剑身所过之处,只剩一道淡淡的残影。西南方向的剑第二快,它比东南方向的那把剑落后一些,但是那把剑连残影也没有留下,因为那把剑很细很小,那倒不像是一把剑,更像是一根压扁的细棍子,那把剑飞刺向李墨衣的左背。还有一把剑,那把西北方向的剑,那是一把堂堂正正的剑,因为他堂堂正正的从李墨衣的正面飞来,剑的速度也很快,只是那把剑却好像还没有出鞘,它竟是连这剑鞘一起飞过来的。
这三把剑并不好躲,李墨衣知道,这三把剑同时会飞向他,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因为他身上背着谢小稚。李墨衣背着谢小稚要躲这三把剑,自然要比白寒文躲这三把剑要难,所以那三人才同时将三把剑袭向李墨衣,这样他们的胜算更大。只要李墨衣躲不过,那他们的偷袭就是成功了。若是躲过了,他们也有更多的时间去组织第二轮攻击。
无论怎么想,攻击一个背着人的人和攻击一个没背着人的人,都要简单的多。
李墨衣现在只在想,那三把剑之中有两把是会刺到谢小稚的,因为谢小稚还在李墨衣的背上睡得很香。他不能吵醒了谢小稚,更不能让那两把剑刺到谢小稚,所以他动作不能太大。
他的速度只能更快。
李墨衣伸出本来搭在谢小稚大腿上的右手,同时将自己的左手从她的左大腿上移到两只大腿根部拖住她。此时他的右手不知以何种速度向前一握,握向正前方飞来的那把剑,他的右手刚一碰到那把剑,那把剑的剑身和剑鞘便急速分开,分别朝李墨衣身后的那两把剑击撞过去。
只听很轻微的“叮”的一声,背后的那两把剑便分别刺在了地上,那把正前方的剑身和剑鞘就插在那两把剑的旁边。
谢小稚还在李墨衣的背上睡的香甜,李墨衣的两只手又一起托住了她的大腿。
那三个人从三个方向一起掠到了他们面前,正是叶三山的三个徒弟张同、岳青峰、叶知秋。黑衣男子并没有和这三个人过招便让他们过了,自然实力不弱。只是李墨衣心中有点不太明白为何这三人会聚到一起。在这无悔森林里碰到人就很难了,若要碰到同门的人,那就是真的奇迹了。
岳青峰三人之中稍胖,他看着李墨衣说:“你很强。”他左边的是张同,右边的是叶知秋,和李墨衣往常看见他们站的位置一样,他们三人若是同时出现,好像一直都这么站的。
李墨衣笑笑,也望着他们,并不说话。
白寒文看着他们,淡淡说道:“为什么偷袭我们?”
岳青峰道:“因为刚好碰到了你们,若是我们碰上了别人,我们一样会这么做。”
白寒文笑道:“只可惜你们碰错了人,若不是遇上了我,你们或许还能在无悔森林里多呆些时候。”
张同也笑,他好像从来也没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他对着白寒文说:“你是说我们师兄弟三人会打不过你一个么?”
白寒文只笑着看他们三个,不说话。
谢小稚在李墨衣背上动了动,她好像醒了。李墨衣微微转过头,看见她慢慢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跟着眼睛动起来,模样可爱动人。他轻声说:“呆在背上好好休息,不要动,也不要说话。”
谢小稚刚刚醒来,还睡眼朦胧,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到李墨衣这么说,便就呆在背上,只模糊糊的看着前面。
岳青峰看向李墨衣,道:“能把剑还给我们么?”那三把剑还插在地上。
“自然,剑本来就是你们的。”李墨衣淡淡一笑。
岳青峰不管白寒文,走到李墨衣旁边,把那三把剑和一把剑鞘拔出,朝李墨衣微微一点头,便回去。那把扁小的剑是张同的,那把最快的剑是叶知秋的,岳青峰的剑是那把从正前方飞向李墨衣的剑。
张同接过剑,笑着对白寒文道:“你既这么自信,那就和我比试比试。”
“一招。”白寒文说的很轻,他是专门说给张同听的,张同听得清清楚楚。
张同很火大,他怒极反笑:“好大的口气,那你便让我看看!”话音一落,他拔出那把扁平的剑,翻身跃向白寒文。
白寒文还没有动,他还在笑着看张同。白寒文一路上心情都不好,所以他没有说一句话,他一肚子情绪正要找个人发泄,正好张同来了。
张同的剑正要刺到白寒文,这时白寒文才动。张同心里暗笑,现在才动,迟了!
白寒文当然动得不迟,至少对他来说不迟。他是迎着张同刺过来的剑动的,这样张同的剑便会更快刺到白寒文。只是当张同的剑刺到白寒文的时候,却没有刺进去,他好像是把剑刺到一团棉花上一样,有刺到的感觉却没有实实在在刺进人身体的感觉。张同正不知所以,白寒文的右掌却拍在了张同的胸膛之上。
张同只觉身体一阵剧痛,气血上涌,急速向后撞去。岳青峰见张同撞飞过来,身体一跃而起,接住了他。
白寒文冷冷看着张同:“现在你可知道我口气大不大了么。”
张同终没忍住,从口中喷出一口鲜血,不再说话。白寒文并没有下死手,张同虽吐血,只是胸腹受巨震所致,并无生命危险。
岳青峰抬头看着白寒文,道:“能先来珠光岛的人果然不简单,是我们低估了你。”
白寒文笑笑不说话。
岳青峰继续道:“只是,我们三人临走之前受师傅所托,不管用什么法子一定要争得这个机会,所以千辛万苦凑到一起,偷袭了你们。只是仍想不到还是低估了二位的实力。”
岳青峰看看师弟二人,道:“也罢,我们只好一搏。摆剑阵!”
他们三人摆的是‘三山剑阵’,因为这个剑阵是他们师傅叶三山创的,所以就叫‘三山剑阵’。三人从小就跟着叶三山学剑,叶三山熟知他们每人的性格、用剑习惯、剑法风格,就根据他们每个人自身的特点创了这‘三山剑阵’,威力自是比他们每个人单独作战大上数倍有余。
只见张同抚着胸口起身走到岳青峰左边,叶知秋走到岳青峰右边,岳青峰向前走几步,摆成一个‘山’字行。三人都是右手握剑,此刻三人的剑都已出鞘,每把剑都不一样,但三人的剑鞘都一样。若是不拔出剑,这三把剑便是一模一样的剑。
剑阵之内没有李墨衣,他们三人只是冲着白寒文摆出剑阵。白寒文手上现在也多了一把剑,那是一把很普通的剑,像是随随便便去一个随意的打铁铺打的一把很随意的剑。
普通的剑握在白寒文的手上却变得并不普通,因为他握剑的姿势很不普通。有的人喜欢左手拿剑,有的人喜欢右手拿剑,白寒文是双手握剑!
他明明握着一把剑,却好像握着一把刀。
李墨衣不久前见到过这样一招异曲同工的剑法,他们三人也见到过,那便是黑衣男子用剑砍大铁牛的时候,他那时便是用剑使出了一招刀法,让剑的力量大大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