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旋在白淘骑马走后,便坐在涵洞里练功,凝神静气。待到晚上,立旋又起身前去查探,发现马贼正在胡天海地,喝酒玩乐,时不时传来娇喘声,心想日间那些女子多半被拉去陪房。立旋看到外面站着几个服侍的百姓外,日间那近两百人的百姓并未见到,到后来,那几个端菜倒酒的百姓也被马贼带到一个小屋子里,马贼狂欢至半夜方歇。
立旋不欲打草惊蛇,悄然回身。大队人马到第二天下午才来,大队长亲自带队,本部只留四十人驻守。王权虎和周招看到立旋,忙围拢过来,虎哥叹道:“我本来说留下十人一起协防,护军不允”,立旋心知大队长是看中了自己士兵装备好些,不想让自己压过他,所以将自己三个小队全部带来。
在听完立旋的汇报后,董涛道:“他们此时大部分已经清醒,再想偷袭,怕也不易。”
安德庆点头道:“不如再等到晚上,来个一网打尽!”
史司明附和道:“此计不错,既可减少损失,又能多杀强盗!”
董涛道:“也只能如此,我们便在山丘上埋伏起来,半夜再动手!”
众人齐声称是,董涛和立旋做这事已是第二次,正是轻车熟路。
没多久,夜不收来报,说贼已经拔营,携带大量武器和随从远遁了。董涛倍感疑惑,难道有人泄密?想想又觉得不对,便问立旋道:“陈兄弟,你以为敌寇此行可是有人走漏了风声?”
立旋道:“队长宽心!我想贼寇多半是外出打劫,明日定会返回!”
董涛点了点头,便派了二十人骑马回去多带几日的米水。
及至晚间,众军士不敢生火,皆食干粮。且此处水汽甚重,阴冷潮湿,董涛下令后撤三里,众人方才好过许多。
待到第二天中午,运粮的士兵也已回来。众军士皆萎靡不振,昨日一晚上大伙儿都睡的不好。董涛下令众人原地休息,静候前方消息。
可第二天贼寇依旧未归,立旋等人沉心等待,可史司明坐不住了,道:“护军大人,我看贼寇暂时是不会回来,我们不如直接抄了他们老窝!”
董涛踌躇之际,立旋道:“就算抄了他们老窝,咱们又能搜到什么值钱的宝贝?若是又刚好碰到贼寇返回,岂不是着了他们的道?”
史司明哼了一声,没理立旋。
董涛道:“再等一日,若贼寇还未回来,我们就抄了他们的老窝!”话说回来,董涛也只是为了大捞一把,什么杀匪平乱,也不过是自己升官的筹码。
时间飞快,待至隔日夕阳西下之时,终于发现远处人影晃动,而贼寇的老窝也冒出缕缕炊烟。夜不收看到这情况后,飞速禀报董涛等人,众人听后,皆吃了一惊,随即欣喜万分,在他们看来,一群乌合之众,怕什么?
立旋心存疑惑,为何炊烟升的这么准时,瞧这模样,到时有人提前回来了。董涛传令下来,众人先填饱肚子,子夜时分,全军出击,只留匪首,其余通通斩杀,注意保护被绑村民。众军士低声称诺。各自摩拳擦掌,整理装备。
贼寇自头马算起,只有四百余人,其中只有百余人携带武器,其余三百多人都是无辜百姓,夜不收将具体的情况说与董涛。董涛道:“不知三位兄弟有何想法?”
安德庆看了一眼立旋,到:“陈兄弟足智多谋,又深入龙潭,定有妙计!”
董涛白了他一眼,又将目光转向立旋。
立旋道:“安大哥过奖,护军大人,卑职以为,贼寇人数愈百,虽乌合之众,亦不可轻视,我们兵分两路,一路悄悄摸上去,另一路守住出口,不放走一个,相互倚仗。”
董涛满意的点了点头,安德庆却道:“陈兄弟言之有理,可不知哪一路在前,哪一路在后啊?”
立旋心里突的一下,心想自己与安史二人前些日子还分银子,怎么今天将矛头指向我?道:“全凭护军大人定夺!”
董涛道:“众位兄弟都是为帝国效命,不分先后。这样好了,史兄弟带本部在外围照应,把守各处要道,其余人与我前去杀敌!”
三人点头称是,几人又商量以火为号,得手之后,就地点火,烧他个精光。
立旋回到自己阵中,将白淘三人叫至身边,四人坐在地上,立旋道:“护军大人与我们负责主攻,史司明率人在外围堵截!”
周招拍了一下地面,道:“旋哥,怎地每次都是你打头阵?”
立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总共也就两次,夜袭敌营是我自己的想法,算不得的。”
虎哥道:“我们大伙儿都跟着兄弟你!大伙儿有钱拿,有称手的武器使,都是托兄弟你的福,头阵杀敌为你争功,又有什么不妥?”王权虎虽然是立旋的下属,但跟立旋关系甚好,兄弟叫顺口了,也一直没改回来。
立旋道:“虎哥,功劳是大伙儿的,我陈立旋绝不是一个见利忘义之人,此次行动,定护着大伙儿的周全。”
白淘嬉笑道:“队长,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虎哥拍了拍白淘的头,道:“哈哈,你这娃!”
几人相互叮嘱了一番,便将行动计划通知给了手下人。
待至子夜时分,众人皆手持短刀在手。爬至贼营树林边,立旋和董涛蹲伏在前,身后是安德庆,史司明等人。立旋和董涛二人,按计划一人率兵从左,一人率兵从右,对贼寇大屋形成合围之势。
在距离贼寇大屋三十丈左右的时候,立旋等人闪上前去,将在外围看守的匪徒刺死,众人本是按要求一致动手,解决外围的十二位匪徒,可有一名小队长手脚稍慢,让四名匪徒警觉,逃开了致命一击。
立旋见状,运起碎龙真诀,用甩手刀解决一个,仍有三名匪徒逃脱。就在他们准备大喊的时候,三支小箭穿入各自的喉咙,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众人皆捏了一把汗,立旋一看是董涛和安德庆用的袖箭,按道理他们两人也只能解决两个,不知道第三枝箭是谁发的?立旋按下疑惑,朝董涛点了点头,带人向左边摸去。
及至离大屋十丈近时,房内仍有零星低语声传来,更多是的打呼声。按计划,立旋带人从后门进入,董涛从前门进,但是双方无法联络,只能按大致的时间来,口中默念到一百下。
立旋一挥手,虎哥和白淘躬身向前,绕道守卫背后,伸手捂住两名守卫的嘴巴,随即短刀从匪徒背后刺入,直贯前胸,两位守卫连叫声都未发出,便已死去。又用此法,连去四名守卫。
两人轻轻推开木门,白淘将头往里面探了探。鼻子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到处躺着喝醉了的匪徒。回过头,向立旋点头示意。白淘和虎哥矮身进门,众人也紧随其后。
众人各选一名匪徒身前站定,将刀架在匪徒的脖子上,左手轻轻放在匪徒嘴上,立旋见众人已准备好,以手做刀向下挥去,众人同时动刀,三十多名匪徒在醉梦中见了阎王。立旋又命人将剩下的几名匪徒以此法除掉。
众人在立旋的带领下,向前厅走去,立旋不知队长那边是否已然得手,命众人压低脚步。自己和白淘,虎哥三人在前解决了四名昏昏欲睡的守卫。
众人在前厅门外围成一圈,立旋捅破窗纸,向里望去,发现董涛也准备动手,各人已将刀缓缓架在匪徒的脖子上。立旋心想董涛之所以比自己晚动手,多半是因为里面有几个半醉不醉之人,解决起来很是费劲。
就在这时,一阵破空声传来,站在董涛身前两名卫兵的刀和脖子均被削成两瓣。状况突起,董涛大喊一声:“杀!”众军士挥刀向自己的目标抹去。
可谁知躺在地上的匪徒纷纷滚身躲过。反而用袖箭,射向士兵,许多士兵躲闪不及,中箭之后全身剧颤,呕吐不止,仅过了片刻,吐血如斗,纷纷死去。
众人皆想这袖箭剧毒无比,董涛大声命众军士围在一起,心里着急万分,一则史司明听到声音未来增援,二则怕立旋也突逢此难。
剩下的二十多名士兵都围拢在董涛身边,安德庆大声道:“史老弟,快来保护大人!”刚刚安德庆的目标虽然在装睡,想趁机以袖箭射向安德庆,安德庆不但躲过袖箭,反手一刀就将那名匪贼斩首。
董涛虽然紧张万分,仍开口道:“我们乃第七镇的边防官军,久闻尔等宵小为祸一方,残害百姓,本官今日便要将尔等诛杀在此,我已在外围布下重兵,早点投降,或许还能保住一条狗命!”
立旋命众军士不要动手,静候时机。
匪首头缠白布,双眼留在外面,大笑了三声,道:“如果你指的重兵就是这个人的话,我表示你的伏兵已经没有了!”说完将一颗人头丢了过来,正是史司明的头颅。
安德庆见状,心中大恸,顿时头晕欲倒,被董涛扶住了。安德庆大吼道:“史老弟,大哥为你报仇!”说完用刀遥指匪首,摇摇欲坠想要向前拼命。
董涛用力拉住,道:“安德庆!你先退下,切莫乱了分寸!”
立旋见史司明头颅,心中也咯噔了一下,看了看身边的几人。却想土匪之流为何有如此战力?竟能剿杀官军三十余人,不发出一点声音!
那白衣匪首道:“多少人打我们星月团的主意,都被我们杀退,你们自不量力,越境过来!真当我们是熟透的柿子,想捏就捏?好了,圣士们,动手吧!”最后一句话用的是当地土语,在场军士只有几人听懂。
五十多名匪徒大喊一句:“阿卡神光照万里!”声若洪钟,又从前门窜出三十多人,合九十人,与夜不收的统计的人数又多了一些。
这众多匪徒将官军围在垓心,箭如连珠,向里射去。立旋见状,命手下之人全部上弦,一声令下,破门而入,箭如连珠向匪首射去。
而众匪徒刚刚在向董涛这边射箭,来不及调转方向,便已被射死。而董涛这边被一轮连射之后,只有九人能站立。但仍旧大喊一声,向匪徒砍去。
众人距离拉近,已无法使用弓箭,纷纷拔刀加入战团。立旋队里的老胡,箭术非凡,刚开始便射死了两名土匪,当他看到那头缠白布的匪首时,灵机一动,连发三箭,可不知怎的,箭飞到他身前三尺便被从中剖开。无奈之下,只好拔刀加入战团。
此次一扰,匪徒乱了手脚,毕竟不比官军纪律严明,在立旋这方两轮连射之后,已经倒下大半。其余之人,心声惧意,不自觉的往前门退去。
白衣男子大怒,一挥手,便斩杀了一名夺门而逃的手下。喝道:“再逃者,这就是下场!”众手下被喝阻,只得重新加入战团,白衣男子身边的两名护卫也冲进战团,举手之间便抓瞎了两名官军。白衣男子则退到后方,甩手之间,便有官军断手断脚。
立旋厮杀间,见此男子威胁最大。破魔剑法全力施展,碎龙真诀自主运起。金光闪闪,一路杀向那白衣男子。在顶着两具支离破碎的匪徒尸体冲到白衣男子身前时,自己身上已多处割伤。
立旋伸手来抓白衣男子,岂料此男子速度惊人,眨眼之间已到立旋背后。随即觉得背后一凉,乌竹甲片脱落。也不反过身来,以刀击甲片,击向白衣男子。
那白衣男子显然无法再次闪开,躲闪不及,被甲片击中腰部。立旋见一击奏效,转过神来,便欲再补一刀,后背却传来钻心疼痛,手便慢了一步。白衣男子的两名护卫又同时举刀格挡,将立旋震退了几步。
白衣男子躲过一劫,却准备再次以无形风刃击杀立旋。立旋此时觉得背后湿湿黏黏,才知背后已经中了这男子一刀,所幸碎龙真诀全力施为,自己不至于前后击穿。勉力抵挡两名护卫的进攻,立旋不住的后退。
就在此时,又见那男子用手朝自己这边甩了一下。而自己已被两名护卫前后夹击,就在此时一名护卫胸前露出刀尖,立旋见状连忙扑了过去,躲过了那险之又险无形风刃。
立旋随着那护卫一起倒下,才发现是安德庆帮了他一把,原来安德庆一直想为义弟报仇,便一直在找这白衣男子。
立旋朝他点了下头,强忍背中剧痛,连出六掌,另一护卫被这掌势吓住,一不留神,被击中脑门,登时倒毙。
立旋四处找寻那白衣男子,却不见踪影。众匪徒见老大已走,在董涛的大声喝令下,纷纷抛下兵刃,立在当场。
立旋见此状,心里一放松,只觉得背后的血液流到腿上,粘乎乎的,一阵阵的抽痛着。虎哥见状,连忙过来扶住立旋,撕下衣服,用力按住伤口。立旋见到虎哥无恙,心里放下许多,却再也支撑不住,一阵天旋地转,仰面倒下,被虎哥扶住,众人皆上前来查看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