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又月升星现。
平静而又不平静的一天,就这样匆匆而过。
江风依然静静的坐着,若泥塑木雕,他不知道这一天平泽县发生过什么,如同他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其它人都在做些什么,他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平凡而又不平凡。
既使现在,他身边发生什么,他也浑然不知。
这时,小黑从树林中蹿出,嘴里叼了一只兔子,这是它好不容易逮到的,它跑到江风身边,把兔子扔在了地上,伸出舌头舔了舔江风的腿,又嗷嗷叫了几声,好似在说:这是给你的,你快吃。
从昨晚到今夜,江风都一动不动,在这大山之中,随时都可能有危险发生,小黑一直守候着,不敢离开,凑巧的是,一只兔子竟然蹿出了林子,吸引了小黑的注意,它奔了出去,逮到了它。
“咕噜!”
小黑的肚子打了一声鼓,它也饿了,可是食物只有一份……它不明白,江风为什么一直一动不动?送来了食物,他为什么不睁眼看一看……
这些事,它搞不明白,只能默默地守候着,最后趴在地上,看了眼江风,又看了眼死去的兔子,目光游移着,慢慢的,它闭上眼睛,好像打起了盹。
在魂狱之中,江风仍在不知疲倦的洗练着经脉,全身心的,他的精神高度集中,忘我的工作,让他忘却了时间的流逝。
好像只是盏茶功夫,又好像只过去了数个时辰,一丝灵气终于贯通经脉,江风一喜,知道大功告成!谨慎起见,他继续运转这丝灵气,直到确定毫无瑕疵之后,他才作罢。
“洁净通畅,毫无滞涩之感,现在可以正式地修练了。”江风喃喃,并没有睁开眼睛,脑海中回想着荒古造道经的修练口诀,掐了个手式,默默得运转起了功法。
打铁需得趁热,江风想知道,所谓的修真境界,练气一层,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而从荒影上对修练的讲述中,江风了解到洗练经脉和真正的修练大为不同。
洗练经脉只需要导引自然界的普通灵气便可,而修练却需要练化和转换,把杂而不存的灵气练化纯净,把异种灵气转化成和功法相统一的灵气,然后归入丹田,成为可支配的灵力。
修真功法基本上都是单一属性的功法,如常见的五行功法,还有比较特殊的风雷功法等等。倘若选定一种属性的功法,在练气期,就不能再修练别的功法了,这是因为不同的功法凝练出的灵力不同,而不同的灵力,一般是不能共处的。
而若想要修练其它属性的功法,唯一的办法就是废掉从前所修,重新凝练灵力。这个过程并不复杂,有了之前修练的基础,也比较容易办到。
但是,不同功法中的法术一般却是可以互修的,因为法术只是灵力外在的演化形式,当然,不匹配的功法,会影响法术的威力。
“不知‘荒古造道经’是属于哪一种功法?”江风思索,有些好奇,在荒影的文字中并没有找到直接的说法,“或许哪一种都不是,如它所说的造道一般。”
想了想,江风又笑了,否定了不切实际的臆测,屏除掉杂念,按照三短一长的呼吸方法,开始了修练。
一盏茶之后,江风皱起了眉头,他发现,修练并不如他想象的那般容易,一点一点的,如蜗牛在爬行,时间不停地流逝却是收效甚微。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释怀,恢复到止水的心境,也许他想的太多了,修练本来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或许和他修习的武功一样,需得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打磨才有大的成就。
……
月光如水,洒满大地。
在一处山道上,一辆马车正在前行,咕噜咕噜的,行使地很缓慢,马儿低着头,喘着粗气,一步一步地拉着车。
这条山道并不平顺,也不宽敞,坑坑洼洼的,十分的颠簸,而两侧多有崖壁和山石,想找一处平顺的地方安歇也不容易。
忽然,在远处的空旷处有火光闪现,似乎有路人驻留。
“爹,前边好象有人,我们也过去休息休息吧,晚上这路太难走了,颠的人屁股痛。”韩超挑开马车帘子,向里面说道:“走了一天了,马儿也累了,等到明天早上我们再赶路吧。”
“噢?!有人?”韩父有些诧异,探出头看了过去,果然,远处有火光闪现,却离的太远,又有障碍物,看不真切,他感到奇怪,荒山野岭,又是夜半之时,怎么会有人?不过,这一天的长途跋涉,也实在是累地够呛,点了点头,叮嘱道:“要小心点。”
“知道了。”韩超答应一声,把马车赶向了火光之处,远远地,他依稀地看到,火堆旁坐着一个人,靠近了定睛一看,是一个身穿黑袍的中年大汉,身材异常的魁梧。
韩超拉了把缰绳,停了马车,跳下车辕,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才走了过去,抱了抱拳,道:“大叔,不知方不方便?我和父亲想在你这里搭个火,休息休息,可好?”
借着火光,韩超看向这个男子,面阔而刚正,浓眉短须,长发茂密,却是少见的深红色,黑袍异常宽大,之上还锈有奇怪的花纹,那花纹仔细辨别好像是野兽,稀奇古怪的,看起来十分的狰狞,此时他双眼紧闭,盘膝而坐,好似在沉睡。
看着这人,韩超好似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错觉,他明明就在身前,却又好似没有,似乎他的周身萦绕着一种虚幻的缥缈,给人一种既真实又不真实的感觉。
男子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对于韩超地到来不理不睬。
“难道他睡着了?荒山野岭的,一个人,他也敢睡,不怕被狼叼了去?”韩超疑惑,靠近了两步,又唤了一声,“大叔……”
“罗嗦!”
就在韩超的声音刚刚出口之时,他的脑海中突兀地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轰隆隆的,震得他头晕目眩,眼冒金星,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等到缓过劲来,定盯看去,那个人依然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似乎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奇怪的是,他感觉那声音好象不是响在他的耳旁,而是直接回荡在他的脑海之中,而且,他根本就没有看到这人张口,若是如此,那么听到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蓦地,韩超后退一步,警惕地盯着这个奇怪的男子。
“小鬼,脑子挺灵活的,做事也蛮小心,不错。”
突然,韩超的脑海中莫明地又响起了声音,此次,这个声音比起之前柔和了许多,然而,他的头颅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鼓胀欲裂,疼的他仰天凄厉地嘶吼一声,蓦地,一口鲜血喷出,然后笔直地摔倒在地。
第一时间,韩父并没有靠近,下了马车之后,也是先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确认没有异常之时,他才缓缓迈向火堆,却没想到,在毫无征兆之下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顿时心中大骇。
他赶紧奔了过去,察看韩超的情况,却惊奇地看到,韩超又没事人一样地缓缓地坐起,虽然面色苍白,却似乎并无大碍,这让韩父疑惑不解。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韩父焦急地问道。
喷出一口鲜血之后,韩超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感到身体有些虚弱,刚刚那撕心裂肺的头痛也渺无踪迹,头脑反而变得清明异常。
听到父亲地问话,韩超茫然地摇了摇头,到底怎么回事,一时他也想不明白。这次他可是看地清清楚楚,那个黑袍大汉真真切切地没有开口。
“爹,你听到了吗?那个人的话声?”韩超问道。
“什么?”韩父迷惑,不解缘何儿子会问这样的话。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听到旁人的声音,至于那个黑袍大汉,莫说开口说话了,在他地观察下,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韩父转过头,看向黑袍大汉,却是突然一颤,瞳孔骤然放大,不自觉得向后连退数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面色苍白,惊骇的像是见了鬼一样。
他不经意地扫到了火堆,火堆之中有一双渗人的眼睛正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