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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 方寸山双子别日月,三星观二童觅长生

天地初分,清气升为天,浊气沉为地,混沌之气化作太古诸灵,维持天地间清浊二气的平衡。自此天地间才诞有了万物生灵,繁衍生息。然而天道无常,混沌之气日衰,世间邪氛弥漫,清浊二气渐变,天地几近覆灭之灾。太古诸灵不忍世间生灵涂碳,以仅剩的混沌之气和永恒的生命唤醒了自天地初分时便陷入沉睡的衔烛之龙。烛龙以双目为日月,以鳞甲为星辰,以鲜血为河流,以爪牙为山川,以精气重塑天地之间的灵气,最后以身躯化作不周山天柱,以口中衔烛为引重新撑起天地,清浊二气再次平衡,天地终归清宁,太古诸灵也因此不再复存于世。也正是因为烛龙重塑天地灵气,才拉开了一个万灵修行,窥天道,逐长生的序幕……

在遥远的东海之滨,自古有三座仙山,福地灵聚,被并称东海三圣,分别名曰方丈、灜洲、蓬莱。然而在东海的另一个角落里还有一座仙山,虽然没有东海三圣的名气大,却也算得上一块世外福地,仙草灵木,鹤舞莺翔。在仙山的深处有一座不大的道观,此时正传来一阵阵讲经的声音。

“何谓道,大音希声,大道无形。天地久存,道也是久存的。其实佛道本是同源,所谓道,师法天地以悟自然正理;所谓佛,师法自身以达体性自悟。天地自然本就与人一体相关,就如同大千世界存芥子须弥,芥子须弥中又存三千诸世。都是窥探天机,追求长生之法,殊途同归罢了……”一位白发老者手捋长须正讲述着他的观点,面前盘坐着俩名小童正聚精会神的听着。“师父!”其中一名黑发道童突然喊了出来。老者并无苛责之意,只是看了一眼小童,黑发小童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眉宇间仍是透着一股刚毅,尤其是眉心处有一团烈阳般的胎记,显的更加灼目,“师父,上次观中来的那位仙长不是说了吗,佛道殊途,道家以天为尊,借天地之力;佛家代天为主,妄图以自身修业代替天地。这不正好相反吗?”老者静静的听完黑发道童的话,并没有立即作答,而是侧身望向另一个道童,问道:“飞蓬,寸心师兄的话你怎么看?”只见另一个道童年岁好似还比黑发道童小些,却是满头的白发,并未束髻散在肩旁,透出的气质也比黑发道童温和许多:“师父,这个问题徒儿不知如何作答,世上有千般人便有千般想法,天道有常,无法言对错,或许道是对的,或许佛是对的,又或者二者都是对的,又或者二者全然都是错的。我不是天道,所以我无法说谁对谁错,也许只有真正得证天道的人才有资格说这句话。”说完白发道童长喘了一口气,似乎体质欠佳。老者听完微微颔首面对着两个徒儿安静的说道:“天道便是天机,为师也只是妄图窥视天机的一人,不管是佛还是道,都只是通往长生的一条路罢了。为师无此机缘,至今未窥得其中一二,但你们二人不同,或许有一天您们便会站在这天道之旁,得到所有人追求至今的长生……”老者微合双目,摆了摆手道:“早课就到这了,退下吧。”望着两位小童出门的背影,老者轻轻叹了口气。此时从炉台背后的屏风里又走出了一名年轻人,看了一眼老者说道:“你所说的真就会是他们相追求的吗?”老者摇了摇头,却是反问了一句:“得到的就真是想要的吗?你不就是如此吗?”年轻人什么都没说,只是同老者一样看着道童渐渐远去的背影。

“师兄,我一直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要给你起名叫寸心?”

“师父说他想让我记住方寸心间这句话,所以才给我起名叫寸心。你呢,为什么会叫飞蓬呢?”

“我不知道,师父从未和我提起过,或许他觉得以后有一天我自己会明白吧。”

“那你为什么要和师父学习道法呢?也是为了长生吗?”

“我不知道,可能我只是想追求一个我认为正确的答案罢了。”

自天地精气重塑以来,世间万灵便开始追仙逐道,各自修行。生灵以日月精气为基础,修成精怪,妄图以此窥得天道。更有甚者因机缘巧合,得其中妙法,修成异身,自封为魔,妄想掌握天道。而人类也中也不乏各种修仙门派,吐纳天地精华,修得仙身,自诩正道人士与魔道抗衡。两大势力在神州大地上展开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对决,杀气弥天,不见天日。此时在两大势力之间突然出现一人,以一己之力对抗仙魔两道。为解人间疾苦,此人以大能为,指划天地,将仙魔两道同时封入两个不同的异界,并将在大战中死去的亡灵引渡之归墟之海。至此日月重现,天地再次归于安宁,而整个世间从此也被分成碧落、九垓、黄泉三界,而妖魔则被永远封入了一个不见天日的异界。等到一切结束之后,那位异人竟在不周山顶重燃衔烛之火,打开了一扇名为延维之门的大门从此消失在了门后。世人为了纪念他的功德,尊称他为衔烛古仙,而这场大战也被世人称为封魔之战。

“西窗白,纷纷凉月,一院丁香雪。”在一座长亭外,丁香花飞舞,一位白发男子膝横古琴,斜依在丁香树下轻轻的弹唱着。随着乐声,丁香花也在空中幻化成一片缤纷的美景。“哥,原来你在这啊!”这时从长亭里跑出了一名少女,径直走到了白发男子的身边做坐了下来,“我一猜你就在这里弹琴,每次找不到你的时候你都在这。”男子微微一笑,轻抚着女孩的头说:“就你古灵精怪,连寸心都找不到我,每次都被你猜中。”女孩听完有些不太开心地说:“那是师兄太笨,每次你都是来这里弹绿绮,找不到才怪。”男子无奈地笑了笑,“我一直都不明白,你,我,寸心都是同门,为什么你非要叫我哥呢,叫师兄不是挺好的吗?”女孩望着满天飘落的丁香花,想了会儿说:“可能是觉得和你更亲吧,再说了,大师兄有一个人就够了,要不然又多个人管我。”白发男子再次无奈地笑了笑,“你啊,师父都管不了,更别提寸心了。不说了,师兄人呢?”女孩听到这猛地一拍头,吐了下舌头说:“我都把这事忘了,大师兄说他下界回方寸山看师父去了,让我找到你后一起回去。”男子听完收起了绿绮古琴,拉着女孩的手说道:“确实很久没回去了,自从封魔一役,我和寸心师兄就一直留在碧落,还没回过三星观呢,也不知道师父那边怎么样了。”女孩被白发男子牵着手,在后面边走边说:“师父还能怎么样,他老人家不是一直好好的吗,那么高的修为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来碧落呢?”男子突然停下了脚步,望着这茫茫云海说:“可能师父觉得这并不是所谓的正道长生吧。”说完回头看着女孩说,“走吧,你个臭丫头也好久没去见师父了,等到了三星观,寸心、飞蓬、落絮,咱们三个就又在方寸山上聚齐了,毕竟那是咱们追仙逐道开始的地方。”说完一挽落絮的手,化作一条白光奔远方而去……

落絮飞蓬,方寸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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