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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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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用一分钟的时间去认识一个人,用一小时的时间去喜欢上一个人,用一天的时间去爱上一个人,那是不是要用一生去忘记一个人

她悄悄从月森身后绕过去,有些蹑手蹑脚的,伸手,刚刚想拍上少年的肩膀,打算看一看传闻中的“冰山变脸”是什么样子的,月森像是有所感应似得,突然转过了身。

夏绪表情一僵,手停在半空中,收回也不是,放下也不是。表情有些讪讪的,月森斜眼看着她停在半空中的手,眼眸里的光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

被现场抓包了……夏绪猛地把手缩回来,嘴角的笑容如同蝶翼一般慢慢展开:“呀,好久不见,”

“我们2个小时之前刚刚见过。”月森淡淡地开口。

“呀,莲,不要拆我的台。交际用语,交际用语!”夏绪嘴边的弧度耷拉下来,吐槽到……果然“矜持”只是错觉。

“莲也过来了?”虽然是问句,她却用的是陈述的语气。

“嗯,父母被邀请。”月森言简意赅地回答道。

月森莲一身黑色的西装,周身带了一点冷冷的气息,冰蓝色的刘海柔软地覆在额前,在眼前覆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而却遮不住眼里的清冷地光。头顶水晶吊灯发出的光滟滟流转,给他镀上了一层暖色。

怎么说呢?夏绪歪着头打量他,黑色西装的月森给了他一种“禁欲”的感觉。

“看够了吗?”月森开口,明明是凛冽的声线却带上了调侃的味道。

“没。”夏绪反射性地摇头,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慌忙以手掩口,扭过了头。

“呵呵。”夏绪听到一声轻笑,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抬起头,正对上少年波光潋滟的浅褐色的眸子,他的嘴角轻轻上扬,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夏绪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因为月森莲的笑容实在是太难得了,因为这浅浅的笑,一向冷峻的脸部线条突然就变的柔和起来,一霎那如同仿佛阳光穿透云层,满室温馨如春。

“大约大家今天都不正常了吧。”夏绪喃喃道,从迹部景吾的文艺腔,到月森莲的笑。

“笨蛋。”月森伸手,轻轻蜷起修长的手指,突出的骨节敲上了她的头。

“阿勒,痛哎。”夏绪微微皱起眉头,表示抗议,抬头,目测了一下两人的身高差异,好像自己给月森一个“爆栗子”是件很不现实的事情。

“要出去走走吗?”夏绪开口提议道。

“嗯。”月森点点头。两个人并肩走出大厅。

今晚的月色真的很美,晴朗的天空像是一匹柔美光华的深蓝色丝绸,一轮皓月当空。两个人在草地的小径慢慢踱着步子,夏绪看到月光透过斑驳的树间的罅隙丝丝缕缕地洒下来,在地面铺了一层碎银,美丽的无以复加。

呆在月森身边总是让她觉得无比地平静,也许这就是月森的力量也说不定,能轻易地给人带来宁静,她想她自己就做不到这一点,努力做到不麻烦别人,她就已经做得很吃力了。

于是不再考虑那些琐碎的事情,不再继续那些纷杂缭乱的思绪,只是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她看到淡色的月光覆盖下来,身边的莲一身黑色的西装,像是会融进夜色里,视线偏转,她看到自己黑色的裙裾,也是这夜一般的颜色,黑色与黑色,或许这才是和谐的色彩,嘴角渐渐勾勒起一个笑容,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思绪翩飞,想到迹部景吾的白色西装与自己黑色礼服的强烈对比。

然而很多时候,思绪却不由得自己控制。就想她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喜欢迹部,她骗不了自己,即使是那么伤心,却没想过要放弃这段感情,不是不想,而是办不到。

人心,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

她甚至来没来的及选择,迹部景吾就已经成为了自己的哥哥,原来,我们真的什么也控制不了,之前是回忆,之后是命运。

“在想什么?”月森开口,在这月色中,声音更多出了一声凛冽。

夏绪偏过头去看他,少年的侧面如此精致,漂亮的没有节制,如此淡漠的外表下,却有一颗温柔的心,这是如此矛盾的一个人。

她突然想到其实自己也是个矛盾的人,温婉的外表,内心却如此倔强,不,倔强是好听,换句话说就是喜欢钻牛角尖。

“嗯?”月森见她久久没有回答,表示出一丝疑问。

“呵呵。”夏绪轻笑出声,“只是想到了德彪西的《月光》。”

“是么……”月森沉默了片刻,“我以为你看到月光首先想到的会是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你很喜欢德彪西的音乐么?”

“也不是……”夏绪开口,“印象派的音乐……我谈不上喜恶的。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圣桑,莫扎特还有……呃……肖邦的音乐。”

“古典派与浪漫派都喜欢吗?”虽然是问句,月森却用陈述的语气说出。

“还好吧,其实很多曲子我都很喜欢,也就不在意作曲者是谁了。”夏绪解释道,“还有啊,我很喜欢帕格尼尼,他的技巧……我真的很推崇呢。”

“其实我很诧异。”月森接下她的话。

“诧异?”夏绪百思不得其解,月森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

“嗯,你的演奏,无论是犀利的,温柔的,悲伤的,喜悦的,都……掌握的非常好。”月森开口,声音有一丝颤抖。

“你太过奖了吧。”夏绪掩口轻笑道,“大概是喜欢吧,喜欢小提琴带给我的一切,喜欢演奏中的感觉。”

“所以,夏绪你……很厉害。”月森扭过头看她,眼里满是郑重。

“莲也很厉害啊,怎么看不到自己的优点吗?”夏绪反问道,而后她突然转变了话题,“想一想,我还有几个月就要毕业离开星奏了,准备去法国。莲你……因为我耽误了留学,要怎么办呢?”

“算不得耽误。”月森纠正了她的话,“我也会去法国,因为答应Sackler大师了。”

“我之前以为莲留学的选择会是维也纳。”夏绪淡淡开口。

“可是Sackler大师说他会在法国。”因为你也会在法国。后半句,月森并没有说出口。

夏绪没再说什么。扭过头,看着树影间洒下的月光出神,也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我能否有幸邀请你跳一支舞,”月森突然走到她面前,冲她伸出了手、

夏绪脸上染上了名为“诧异”的神色,张了张口,表情变的有些滑稽:“这里吗?”

月森注视着她,没有说话,浅褐色的眸子里渐渐变深,眼眸里突然变得深邃难懂。

“不胜荣幸。”夏绪微微一笑,轻轻把手放进他的手掌,月森紧紧握住了那只手,另一只手轻轻扶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没有音乐,没有节奏,有的只是淡淡的月光,静静的夜色。

月森踏出右脚,夏绪很是配合的左脚后退一步,就这么轻轻地起舞。她黑色的裙裾飞扬开,随着步子旋转开,如同盛放的花朵,月光如水倾泻而下,在黑色的丝绸制的裙面铺散开,带出迷离的光华。

月森看到她轻轻微颤的纤长的睫毛,看到她嘴角挂着的淡淡弧度,一种淡淡的紫罗兰与香草交织的气息不期然闯入自己的鼻息。

连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会邀请她在这样的夜色下跳舞,如果搁在过去,自己会觉得荒唐,可是此刻,却觉得……很满足。

月光覆盖在她的周身,他也许是被蛊惑了吧,鬼使神差地开口:“夏绪,我喜欢……”

他的话还没来及说出。

“夏绪……”低沉而傲据的声音突然就划破了夜空,直抵两人的耳膜,也遮盖了他未说出口的话。

两个人停下脚步,不约而同的扭过头。

身穿白色西装的少年就站在不远处,因为背光而站,身子陷在树木的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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