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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四宗师—雷

当听到雷雳到来的消息时,我的身体不自觉的抖了一下,赶忙扭头朝我们过来时的道路看去,我也很想见识一下这个名满天下的一代宗师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虽然他有可能要掉我的命。

我翘首以待了好一会儿,可湖堤上居然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出现。正当我纳闷的时候,岛上的宏泰侍卫突然发出了一阵低语,我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居然在正北的湖面上出现了一个黑影。这是一个人,只是因为隔的太远看不真切。我练有武功,又了解湖面冰的厚度,在上面行走的难度我知道的一清二楚。单论轻功一项,雷雳已经比我高出了好几个层次。

随着雷雳靠近了岸边,他的庐山真面目也浮现在了我的眼前。虽然握着宏泰的军政大权,但雷雳的衣着却十分朴素,只穿了一身灰色的粗布长袍。这名与我师父尚信之齐名的宗师级高手已经五十五岁了,但从外貌看来似乎还不到五十岁。一般五十多岁的老人,在我眼中总是慈眉善目的,但这个雷雳是个例外,他的相貌是那种威武型的,尤其是那双似乎放着电的眼睛,有着一种睥睨天下的傲气和豪气。

就在雷雳踏上岸边的那一刻,他的眼睛就盯在了我的身上,他肯定也看过我的画像,知道我就是杀死梅刚峰的人,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其中蕴含着的冰冷杀意。我被雷雳瞪了一眼后,全身上下突然泛起一阵寒意,我离开清风山已经快六年了,这么长的时间内我碰到过无数的敌人,但还没有一个人逼得我连他的眼睛都不敢看,在气势上我已经完完全全被雷雳吃死了。在雷雳强大的气势之下,我不敢看他的眼睛,迅速把头扭开了,但这却让我感受到了更大的压力,又把头扭回来了,索性不顾一切的与雷雳对视起来。

走上岸来后,雷雳不紧不慢的向我走了过来,直到在我面前十步的地方才停下来,我那紧盯着他的双眼却越睁越大,我发现雷雳身体周围的空气就像是燃烧了一样,无形的真气居然实体化了!

真气这种东西虽然能够感觉的到,但却是无形的,根本看不到的,但像雷雳这样的宗师级高手却能够将真气实体化。他们的这种实体化也不是使真气可见,只是通过另外的方式让人看到真气产生的可见现象。

在很小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当通过火焰的边缘看对面的物体时,往往会感觉到物体在颤动。我一直对这个现象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后来才在偶然的情况下知道了答案。当火焰燃烧的时候会产生热量,根据热胀冷缩的原理,空气的密度会发生变化,当光线在不同密度的空气中传递时就发生了折射,就像半截筷子插在水中,看起来是弯的一样。雷雳现在就是通过自己体内溢出的真气,改变了周围的空气密度,这才出现了这种骇人的景象。

看着仿佛都快燃烧起来的雷雳,湖心岛上的宏泰侍卫们全都沸腾了,显然他们都没见过这种情景。说句实话,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景,虽然师父也有这种程度的功力,但却从没见过他显露。外面的喧哗声也惊动了安静轩,他又亲自把帘子拉了起来,饶有兴趣的看起热闹来。

突然间,雷雳身体周围的折射现象突然停止了,整个人终于定格在了我的眼前。我刚想仔细看看他,迎面突然吹来了一阵风。我将全部精力都集中到了雷雳身上,一开始没注意,以为这只是普通的自然风,但很快我就发现自己错了,因为这阵风居然卷起了本来在我和雷雳之间飘荡的梅花花瓣向我砸来。当时的情景十分诡异,漫天的梅花花瓣大都向北飘荡,只有我和雷雳周围的花瓣是向南飘的,刚才雷雳显露真气的时候,也带出了这阵风,因为风会从空气多的地方吹向空气少的地方。

我和雷雳的距离仍比较远,用真气产生的风夹带的花瓣基本上没有任何的杀伤力,砸在身上就像挠痒痒一样。尽管如此,我还是不想让这些花瓣砸到我身上,伸出右手猛地一挥,带起的掌风打到了花瓣上,这些花瓣受力后马上就停了下来,无法继续滑翔的只能落在了地上,它们德落点十分均匀,恰好在我身前一尺的地方积成了一道线。

就在我把右手收回来的同时,那边的雷雳却突然间向我冲来。尽管我们相距十几步,有着很大的缓冲距离,但慑于雷雳的威名,我仍然保持着高度的警觉性,在雷雳身子前倾的那一刻便察觉出来了。但雷雳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当我反应过来准备迎敌的时候,雷雳就像一下子闪过来的一样,冲到了我的眼前,举起右掌朝我左肩拍来。我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举左掌前去招架,但雷雳的右掌拍在我左肩上的时候,我的左手仍然离他的右臂一寸多的距离。所幸雷雳并没有用上劲力,只是轻轻将右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否则我的左臂就这样废掉了。雷雳在占先机的时候不发力,我自然不好意思下重手,将左手上的内劲全部卸掉,也只是轻轻扶住了雷雳的右臂,一时间我们就这样对峙起来。

这么近处一看,我才发现雷雳外貌其实并不年轻,尤其是眼角深深的鱼尾纹,无不昭示着他的实际年龄,只是刚才站的远看不真切。我们就用这种奇怪的姿势站了一会儿,出乎意料,雷雳居然一点儿动手为他徒弟梅刚峰报仇的意思。就这样,整个湖心岛突然沉默了起来,所有的人都在瞪着我们两个人看,看看究竟会发生些什么。

“不错啊!年纪轻轻却已经有了这种级数的功力,比我年轻的时候强多了。看你的武功,应该是清风派的弟子无疑了,你师父是不是赵雪阳啊?”雷雳突然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样雄浑有气势,十分的轻柔,一点儿配不起他外貌显出的那份豪气。他的语气十分平静,就像是拉家常,而不是和一个仇人说话。

“是……不是……”雷雳一上来没有问起梅刚峰的事情,大出我的意料,脑子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一下子把答案脱口而出。虽然我的回答是雷雳问题的答案,但却让人听起来一头雾水。又过了一小会儿我才彻底反应过来,赶忙补充道:“我的确是清风弟子,但却不是赵师叔的门下弟子,我的师父是尚信之尚真人。”

“是吗?”雷雳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有些不相信的看了我一眼,“你师父和赵雪阳我都认识,从你刚才运功的方式看起来,似乎更像是赵雪阳教出来的弟子。算起来我已经将近十年没见过你师父了,你师父怎么样?还好吗?”

雷雳的回答让我心头一震,能看出我清风弟子的身份来,这并没有什么厉害的,一般的上品顶级高手都能从我的举动中看出我的门派来,但他能够说出赵师叔的名字来就不简单了。师父只教了我一些基础武功后便让我下山了,我的武功主要是这半年来经过赵师叔的指点才练成的,当然少不了赵师叔的痕迹,雷雳能一眼看出我和赵师叔的师承关系,他对武学的认识实在高的令人吃惊。

“我……”在雷雳面前我居然结巴了,似乎我心情紧张的时候连话都说不好。“我师父只教了我一些基本的功夫,玄世剑法和浑元真气都是赵师叔教我的,所以让您老看走眼了。我师父应该很好吧,他的生活方式很不错的,不过说实话,我已经快六年没有见过他老人家了!”

“原来如此,难怪看你武功那么像风鸣呢。你师父的确是个很懂生活的人,这点我真的比不过他。这六年间,你就没给你师父写信或者捎口信什么的?”

“这个……没有。”我都不好意思回答了,下山以来,我虽然很想念师父,但却真的没有联系过他老人家。原先在文新做捕快的时候也曾想写一封,但却不知道该如何下笔,该写些什么,最后便不了了之了;再后来,我由田靖华变成了田慕君,整天忙着练武学习兵法,就更没有写过,内心深处不想让田慕君跟田靖华扯上关系的潜意识,也抵消了我写信的冲动。就这样,下山以来,我就和师父失去了联系,或许他老人家已经得到了禁卫的通知——我在皇陵以身殉职了。

“你这就不对了,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下山这么久了也不给你师父报个平安,不怕你师父为你担心吗?真是太不像话了!我如果有你这么个徒弟的话,早就骂你了。”雷雳仍像一名长者一样在向我训话,神色语气中看不出任何波澜。但就在雷雳说完这句话以后,突然就变了神色,怒吼道:“我本来有一个很不错的徒弟的,可惜死在某个人的手上了,你说我该不该为他报仇呢?”

吼完之后,雷雳按在我肩上的右手突然使出了力气,他一直都没有放弃为自己的徒弟报仇,哪怕我是以使节的身份来到的宏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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