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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东征前事

曹昂循声望去,发现不远处的花坛边,几名孩子正在打闹。只见十岁的曹丕猛地将四岁的曹彪推倒在地,并迅速将他手中的毽子抢到手上。

“把毽子还我!”曹彪边哭边喊,并从地上爬起来,要抢曹丕手中的玩具。

曹丕面目狰狞,“哼”了一声,再次挥起右手在曹彪胸口处推了一下。曹彪站立不稳,又摔倒在地,口里哇哇哇地哭。

曹彰、曹铄站在边上围观,不敢上前劝阻。

曹昂走到花坛边,见曹丕还要打曹彪,当即怒喝道:“住手!”

曹丕一惊,回过头来,望着曹昂,顿时面露惧意,口里轻声叫道:“大哥……”

曹昂怒容满面,扬起右手,一巴掌扇在曹丕的脸上。只听见“啪”的一声响,曹丕左脸颊顿时肿了起来。

曹丕战兢兢的,捂着脸,低声叫道:“大哥……”

“为什么欺负弟弟?说!”曹昂双手叉腰,虎着脸怒问曹丕。

曹丕正要辩解,那边曹铄却已开口:“二哥看见彪弟在踢毽子,也想玩。彪弟不给,他就抢,最后打起来了。”

曹昂转过头来,问曹彰:“老五说的是不是真的?”

曹彰虽是曹丕胞弟,却十分尊敬大哥。这回见曹昂问话,也不敢护短,连忙点了点头。

曹昂指着曹丕,骂道:“你是哥哥,理应照顾弟弟,有些事情应该让着他,怎么可以抢他的玩具甚至打人呢?”

曹丕哭道:“大哥,我错了!”

“知错就好!”曹昂语气放软,“还不把毽子还给六弟并向他道歉?”

曹丕走到曹彪面前,将毽子递给曹彪,同时哽咽着说道:“六弟,二哥对不起你!”

曹彪用衣袖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泪痕,稚声稚气地道:“二哥别这样,我们还是好兄弟!”

曹昂见曹丕已向曹彪道歉,又将他叫到面前,语重心长地说道:“兄弟之间,理当团结友爱,应该互相扶持,而不是彼此攻击。兄弟团结齐心,才有利家庭和睦甚至整个家族的繁荣兴旺。明白吗?”

曹丕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小弟明白。”

“明白就好。”曹昂摸摸曹丕红胀的左脸,道:“大哥我刚才打的这个地方,还疼么?”

曹丕摇摇头,笑了笑:“不疼。”

“去玩吧!”曹昂说完,向众小弟挥挥手。

曹丕、曹彰飞也似的跑开,到一边玩耍。曹彪和曹铄仍站在原地不动。

曹昂对曹彪道:“六弟不要老是独自一人玩耍,平常要多和几个兄弟姐妹去玩知道么?”

曹彪一脸感激地望着曹昂,点了点头,又做了个鬼脸,拿着毽子去和曹丕、曹彰二人一起嘻戏。

曹昂见自己的胞弟曹铄还站在自己身边,正用一双天真无邪的望着他,便俯下身子,问:“五弟,大哥不在家的时候,有没有人欺负你?”

“没有!”曹铄将自己的小脑袋摇了摇。

曹昂摸了摸曹铄的小脸,道:“如果有人敢欺负你,你就告诉哥,哥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曹铄微微一笑,说了一声好。他这时向曹昂身后瞟了一眼,口中说道:“父亲来了。”

曹昂转过身来,发现曹操已独自一人进了后院。曹丕、曹彰、曹彪等人一齐走到他们的父亲面前,请安问好。

曹昂和曹铄赶忙走过去,施了一礼:“孩儿见过父亲!”

曹操见了曹昂,讶然问道:“昂儿几时回的府?”

“孩儿刚刚回来,正想看望父亲,却听卫兵说您不在家。”

曹操让那几个孩童去西花园玩耍,自和曹昂在后院花坛边说话。

片刻,只听见曹昂道:“孩儿刚才赶到这里,见二弟为一只毽子将六弟推倒在地,气不过,打了他一巴掌,还教训了他一顿。”

曹操转过头去,望望曹丕等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又回过头来,对曹昂道:“孤经常忙于公务,无暇教导你的弟弟妹妹们。你以后有空的话,多替孤管教管教!”

曹昂道了声诺,又把自己前些日子在关中讨贼的经历向父亲说了。

曹操听罢,笑道:“孤已得钟元常亲笔信。元常在信中多次夸奖你,说你平时举止得体,战时指挥从容。”

曹昂谦卑一笑:“那是钟伯父谬赞,孩儿在军中还是有做得不足之处。”

曹操道:“无妨,不足之处以后可以慢慢更改。”说到这里突然话锋一转:“不久前刘玄德差人将杨奉的首级呈献给孤。孤刚刚遣使前去慰劳。此事你听说了么?”

“有这种事?”曹昂闻言不禁诧然。

曹操“嗯”了一声,道:“前年杨奉被孤击退后,逃到淮南投奔袁术,后归吕布。上个月,他赶到小沛,却被刘玄德诱至府中斩杀。”

“杨奉是吕奉先手下,却被刘玄德所杀,那吕奉先岂肯罢休?”

曹操道:“吕奉先当然不会罢休,估计很快就会攻打小沛。孤到时不会置身事外,一定会发兵攻徐州。”

他停顿了一会儿,又道:“孤还得到消息,那袁术已率军重返寿春一带,并暗中和吕布通好,准备到时再向朝廷发难。”

曹昂问:“父亲去年不是曾率军攻打淮南么?怎么不在那时将袁术一举歼灭?”

“去年淮南大旱,粮食歉收。孤引兵攻到寿春城下时,袁术已逃走,而我军粮草将尽。孤无奈之下,只好听从众将之言,班师回朝。”

曹昂“哦”了一声,默然不语。

曹操道:“你回营之后,要加紧练兵备战!”

曹昂拱手道:“父亲放心,孩儿知道。”

须臾,他想起一件事来,问曹操:“孩儿在回许都的途中,听公明将军说李阿喜已被父亲调往离狐当太守。”

“是的。”曹操道,“李典几天前得了孤的手令就离开此地去了兖州。”

曹昂觉得有些遗憾,说道:“可惜孩儿那时还在回许都途中,没来得及去送送他。”

他又和父亲在后院中聊了会儿家常,才告退离开,先去看望丁瑶,接下来又拜见了众姨娘,之后回自己的书房中看书休息。

翌日辰时,他赶回石梁河军营,命各部军校加紧操练,以利征伐。他自己和朱灵也常到营中各处监督指导。

时光匆匆,不知不觉过去了半年。

这天早上,曹操召集在许都的多位文武官员商议要事,并让人通知曹昂参加。

曹昂闻讯,领王双等卫士出营,急急赶回司空府。

他独自一人走进大堂,见这里气氛异常庄严肃穆。

北边二级台阶上,曹操席地而坐,皱眉沉思。

许褚和典韦各持兵器分侍两边。

阶下两侧,分别坐着数位文武大员。东首第一位,乃是荀彧。他的肩下,依次坐着程昱、荀攸、郭嘉、贾诩等人。

坐在西首第二位的是夏侯惇。他的肩下,依次坐着乐进、徐晃、黄忠等人。

曹昂走到父亲面前,请了安,随即在西首第一位席地而坐。

曹昂待众人到齐,忽站起身来,扫了堂下众人一眼,道:“想必诸位已经听说,那刘玄德派简宪和来见孤,说吕布发兵攻打小沛,现已兵临城下。玄德势单力薄,恐抵挡不住,因此想请孤遣军往援。”

曹昂问:“那吕布为何选择在此时攻打小沛?”

曹操答:“不久前,吕布派人持金前往河内买了数百匹良马,归途中被玄德部下所截。吕布恼羞成怒,命高顺和张辽二人领兵出征报仇。孤今日召你和众将官来,就是要商议东征之事。”

曹昂“哦”了一声,并不多话。

这时,只见一个年纪约莫五十余岁的男子问曹操:“主公答应简宪和的请求了么?”

那个男子姓程名昱,表字仲德,乃兖州东郡东阿县人氏,几年前投奔曹操,多次替其主出谋划策。

只见他一袭绿色长衫,身长八尺,美髯垂胸。

曹操望着程昱,道:“孤尚未答应他,只说还要考虑一日,让他在城中等消息。”

程昱道:“卑职认为主公这次最好选择作壁上观,借吕布之刀除掉刘备。”

荀彧道:“昔日刘玄德曾派人来向主公示好,主公欣然接受,并封他镇东将军,使之往攻袁术。今日他有难,遣人来求援。主公若不往救,甚至落井下石,恐会让天下人耻笑。再说吕布乃虎狼之徒,早晚要被主公铲除。晚除不如早除,主公现在不出兵,难道要等袁绍举河北数十万之众南下之时再出兵不成?”

曹昂也道:“吕布以前和我家有夺兖州之仇。两家的恩怨,从今日开始也该做个了断。”

曹操寻思片刻,终于打定主意。只见他用一双鹰眼朝两边威严地一扫,问:“谁愿领军往援小沛?”

夏侯惇连忙起身,道:“末将愿领军前去小沛,一来支援刘备,二来报当年兖州被夺之仇!”

“甚好,孤拨兵马一万给贤弟,让你立功。”

夏侯惇拱手应命。

曹操又唤来徐晃:“孤命你为元让副将,引本部人马随他出征。”

徐晃道:“遵命!”

“你二人立即回营准备,后日出发!”曹操道,“孤会派人去陈留、泰山、离狐三郡,令夏侯秒才、吕子恪和李阿喜引兵马前往亢父等候你们,到时一同进兵。”

夏侯惇和徐晃齐齐道了一声诺,转身出了司空府大堂,赶回本部营中调度兵马。

三天后,夏侯惇和徐晃引着一万余马步军兵离了许都,朝东边迤逦而行。走了十三日,赶到亢父县境内。

陈留太守夏侯渊、泰山太守吕虔和离狐太守李典闻夏侯惇兵到,急率亲兵出城迎接。

四路人马合为一处,休整一日后,开始朝小沛进发。

张辽得报,让高顺领三千兵马北上截击。

这高顺字伯通,是吕布手下一员勇将。其麾下陷阵营能征善战,天下闻名,尽管人数只有区区七百人。

高顺引兵马走了四十余里,和曹军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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