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炎老儿撇过脸,不瞧轩箫珞那恶狠狠,好似要挖肉的眼神,忽而耳鼓听到轩箫珞倒是叫他一声师父,心中顿然油升起兴奋的归属感,俄而仰天大笑,声是怪异,逼的腔调难听的很,音波殃及的低枝头上叶子,纷然落下。周围的人倒是一头雾水,不懂地看着他,何为笑意。站在一旁的李四,脸庞被手举的火把映照红的发烫,只见他面色诧异,好似暗暗打量着白炎老儿。
李四暗中琢磨着怪哉,愈发愈觉得这满身异味的老头儿不像是绝世高手的样子,倒反像是城外的乞丐,轩公子可是大户富家的子弟,怎么会认这老头儿为师呢?此中必定有鬼。不禁心中犯起了嘀咕:若是轩氏父子是贼人派来的卧底,阴谋大的可就遭殃。想到这里,刹时心里就没了底儿,冷不住的不安紧张起来,立足无措。
林间都是这白炎老儿肆意回荡的毛悚笑声,反令灌木丛深处几只冒着幽绿目光的群狼,胆怯蛰伏呜咽几声退了下去。
渐渐地,似乎是那老头儿笑够了,冲着轩箫珞一笑,满意的都快咧到耳根后,露出参差不齐,黄黄的牙齿,随后最后的荡声也逐渐泯灭,只是众人都是略显尴尬的站在那儿。紧接着,白炎老儿神色兴奋地对轩箫珞,道:“好徒儿,好徒儿”然后伸了伸脖子,脖子上似乎露出上古时代赤炎兽的图腾,只是一瞬间又恢复如常,也不知旁人是否有人看清。
李四一直诧异打量着这怪老头,蓦地只见眼前一晃的图案似乎与很久之前,幼童时不识那人一样,心中大为吃惊地揉了揉眼睛,又见怪老头儿脖子又是一闪,恍然间那图案与记忆中重合,恍如晴天霹雳。记忆如涌泉漫上大脑,泪水满面,只听“噗通”一声,不顾火把向那怪老头跪了下去,‘咚咚’连磕三个响头。
白炎老儿刚刚沉浸于喜悦中,如现在却有无故相关的村民给他磕头,反倒为诧异,开口向跪在地上的李四问道:“你哭,你磕头都没用,你走吧,我可不会收你。”这次白炎老儿倒是误会了李四,李四心里也明白,他哆哆嗦嗦站起来,敬重地问白炎老儿:“前辈,四十年前你可来过这?”
四十年,一个悠久的岁月,四十年不知过了多少变迁。轩啸天倒是满怀诧异,心想:难道李四这家和这白炎前辈是世交?后自想想,觉得不太可能,暗中摇摇头。白炎老儿见李四这样,也没有敷衍,捋了捋胡须想了想,转身又看着四周一圈,只得道:“四十多年是来过这,貌似老夫还做了一件好事,救了快掉入悬崖的一名男子。”
这时李四听到这儿,之前的顾虑一遍打消,连忙叫了几声“恩人”,身子有些微抖着问着白炎老儿:“前辈,您可记得我?”白炎老儿仔细盯着他看了两眼,然后摇摇头,于是李四急着说:“那悬崖岸上的那个孩子啊。快掉下去的是家父。”白炎老儿又细细看了两眼,还是摇摇头,记不得是否有个孩子,倒是很为诧异地想知道他是如何辨出他来,便开口向他问去,道:“哦?那你又如何认出老夫我来?”
李四见到曾经的恩人,情绪有些激动,有点语不论次地点头回答:“前辈四十年前脖子上的图腾暗记,好像上古赤炎兽,打起那时就没有忘记。就刚刚前辈无意露出,晚辈才有机会观到出,认出前辈。”
他低头叹了一声,“唉”声意味回肠,似惋惜似遗憾的,又接着说:“可惜家父不在人世,但时为父就想感谢前辈您,可前辈那走的太快,倒没有机会感谢。若是我的儿子,女儿在此,必定叫他们将前辈奉上为祖,可惜都不在人世。”也是处于肺腑之言,说起来倒是哀凉,都有点楚楚动人肠。
白炎老儿啼笑皆非,只得道:“举手之劳。”挥手欲想让他离开,忽而想起一件事,手还没提起又局促地放下,微微蹙眉问道:“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可是在七年前?”语音一落,在李四的耳畔里似如晴天霹雳,微微颤抖地点了一下头。
白炎老儿敦促了一下,淡淡道:“若是如此,那这两个娃娃应该没有死。”
李四微颤起来,这个消息若如晴天霹雳,刺激着脑海,他的两个孩子还没有死。作为两个孩子的父亲,在此时不是伟大的靠肩,倒是有点举手无措,嘴唇噏动,眼含泪花,恳求的语气问:“可在前辈?”
白炎老儿又摇了摇头,却铿锵有力地对他,道:“两个娃娃不在老夫这儿,若是福气,但也是不小的机缘。”
李四还想再问,却见白炎老儿挥挥手示意他离去。
李四一怔之下,这才会意,又惊又喜,忙向白炎前辈磕下头去。仁尽礼尽,随后才带着一些还怀着诧异的村民汉子离去。
白炎老儿不希望自己与徒儿的交谈被外人听到,虽然李四与自己有一面之交,却相谈时必定会有尴尬处。见李四和众人走远后,又满怀欢喜地看着轩箫珞,心喜问道:“好徒儿,好徒儿,还有什么条件,是为父办不到的。”
轩箫珞倒是想了想,又顿了顿,捧着脸倒像是发呆,处事已久的白炎老儿也不禁“噗嗤”一笑,煞是滑稽。
轩箫珞发现目前倒没有什么条件可说,便对白炎老儿毫不客气地说:“先放着,有事在找师父你。”这语气倒也没惹恼白炎老儿,反是哈哈大笑,应道两声:“也好,也好。”轩啸天站在一旁,看到这一幕倒也是欣慰,心中也升起一份喜意。
这时,轩箫珞有些诧异地问:“咦?老头儿……不对,师父,你老人家怎得会在这儿?”
听到这儿,白炎面色倒不为好看,微微泛青,有些生气,又见是徒儿开口问道,又不好意思不回答,便冲冲怒气地说:“想老夫我,若也是绝世高人。却被追杀过来。”不禁勃然大怒,石破天惊地手指随地夹起一片叶子,凝聚内气于叶尾,洒然挥出,一片下去,打在尚有十尺的树干上,如触雷电,叶子只震得嗡嗡直响,颤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