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怎么可能咧?”那个魄力十足,浑身总是透着一股“劲”儿,不服输的劲儿的罗董事长竟然要破产了吗?白蔼筠难以置信。
“对不起啦,走!我们回去!”罗灭怔怔的拉着白蔼筠就往外走,他不信。尽管这是他十几年来一直盼着发生的事情,可是一旦当它真的成为现实时,罗灭的心却是空前的焦躁不安,他担心,担心那个骄傲得要命的老头接受不了这残酷的现实。车已经开到了两百脉,可他们还没等到达下山就接到了老谢的电话。电话那头很嘈杂,好象张嫂、水叔每个人都在说话,罗灭已经分不清楚他们说的究竟是什么,只是中心意思好象就是——董事长心脏病发,很危险,要他赶快去医院。跑车尖锐的呼啸在盘山道上,显然已经跑到了极限,此刻他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就只有一个强烈的愿望:等我!老头子!你千万不能死!
“罗灭,你小心点啦!”白蔼筠死死的拉着车内的扶手,尽管已经被他颠得七荤八素的,可是她却没有再多嘴,因为她十分理解罗灭此时归心似箭的急切,毕竟血——浓于水。
到了医院,顾不得身后吐得一塌糊涂的蔼筠,罗灭就直奔急救室,“少爷!”见到他象见到了主心骨似的,几个下人们都围了过来。
“我爸他怎样了?”罗灭心焦的拽着老谢的手问。
“少爷!”老谢未答先哭,“罗家——垮了!”
“你说清楚!老谢,说啊——”见老谢悲痛的样子血色倏的从罗灭的脸上褪尽,一下子苍白的吓人,泪水宛如决了堤的黄河水一样奔流,“他是不是——是不是——”他疯狂的搬着老谢的肩膀猛摇。
“少爷,少爷你别急,董事长人在急救室里,暂时应该无生命危险,可是我们却交不出进一步的手术费。”还是张嫂抹着眼泪道明了状况。
“那需要多少钱咧?”这时白蔼筠也跑上来了。
“董事长的心脏需要搭桥,支架十万一个,要两个,而且算上用药、护理全部费用大概五十万左右。”水叔眼神殷切的望着罗灭,期盼少爷能有办法。
“老谢,家里现在真的连五十万都拿不出来了吗?”罗灭背对大家,紧攥的拳头抵在墙上,濒临崩溃的问。
“是的少爷,这一切都是王倩容父女捣的鬼。家里现在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去抵债了,房子月底也要封,只有少爷住的别墅因为是太太的名字,所以——”
“那你们为什么不早说咧?”罗灭挥拳击在墙上,发狂的咆哮着。
“传媒界那边王天云动了手脚,封锁了消息,而且董事长也不许我们告诉你咧,他怕影响你的学业——”张嫂替罗显威委屈,这对父子什么都好,对下人也从不苛刻,可就是这脾气——唉!单看少爷发狂的样子就知道他也没有办法,看来这次董事长是——
“罗灭,别这样,我们赶快想办法凑凑吧。”这事她有经验,光着急毕竟不是办法。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白蔼筠也心知肚明,罗灭的工作室虽没有走一年亏、两年平、三年赚的正常的路线,可是进项也十分有限,加上蔼筠每月的薪水除去缴房子的费用两人基本上是没有赢余的。而罗家以前的朋友,世态炎凉,这些人如果不是对他们做了墙倒众人推的事情,罗显威又怎会落到如此地步咧?
“不用想了!”就在几人一筹莫展之季,王倩容父女以一种救世主的姿态出现了。
“呸!”倔强的水叔唾了他们一口。
“罗灭!这是五十万的支票,赶快拿去给你爸手术,别耽误了。显威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知会王伯伯咧。我们两家好歹也是十几年的世交耶!”王天云一副才大气粗假惺惺的样子令人作呕,就好象罗显威躺在医院里跟他丝毫没有关系似的。
“说吧,要我答应什么条件!”罗灭眼里闪着的仇恨的火焰令王天云一凛,但他毕竟是久经场面的老滑头。
“瞧你这孩子,怎么说的那么生分咧。我们两家谁跟谁嘛。”王天云嘴上说着漂亮话,可一双精明的眼睛却不停的在罗灭和王倩容之间来回逡巡着,意思已经不言而喻,王倩容还破天荒害羞的低下了头,这对父女的演技不拿金马奖还真是有点浪费了耶。
知道眼下没有别的路可走,可是白蔼筠的一颗心还是不自觉的提到了嗓子眼儿,紧张的盯着罗灭,可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对不起,王伯伯,您的要求我做不到,不过我相信您一定还会有别的方案吧?”罗灭坚定的牵起蔼筠的手,不无揶揄的对王天云说。遭遇变故他人仿佛在这一昔之间成熟了,况且虎父膝下焉有犬子?罗灭学会了和王天云这样的老狐狸较量,因为他知道这个家现在只有靠他了,他没得理由可以推卸责任。
“哈哈,小容的眼光果然没错,你小子还真是块经商的好料咧!你既然这么痛快那我也就不兜圈子啦,我看中了你的那套别墅,五百万我一次付清,既可解决显威兄的手术费又可以帮你打发那些上门的债主!”真没见过有人趁火打劫还能劫得象王天云那般脸不红、心不跳的,他的心简直就黑了。
“呵,五百万?”罗灭摊着手在王天云面前不可思议的质问他,“不可能的,王伯伯你要知道那栋别墅至少要值五千万咧。如果我找到买主把它套现不但可以解我家暂时的危机,就连翻盘都大有可能咧。”虽然他从不过问生意上的事,可是从小到大每天就是听也知一二咧。五百万,他王天云还不如干脆去抢劫算了。
“罗灭,这就是你想不开了。买主呢?买主在哪里咧?”王天云煞有介事的左右张望,“就算你找到了买主,这么急也保准不了人家不会杀价嘛。更何况那房子主人的名字是夏蓬,你妈妈,可是她现在人究竟在哪里又有谁知道咧?如果换作别人你怎么跟人家办理过户咧?况且你想啊,我是个商人,如果没有可观的利益我为什么要拿出大把的现金给你罗家应急咧?不过罗灭,我也不强逼你,强买强卖的事情我王天云向来不做,所以我可以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他拍拍罗灭的肩膀,一番话说得可圈可点,滴水不漏,如果不是太了解他的所作所为,那在场的每一个人几乎真的都会以为他就是观世音转世——活菩萨啊。
突然灯光狂闪,医院里一下子变得喧闹不堪,“罗先生,请你谈谈罗氏现在的状况?真的象传闻中说的那样破产了吗?”
“请问罗董事长真的沦落到无钱看病的地步了吗?”
“听说你之前和罗董的关系一直都很紧张,那现在你能谈谈今后的打算吗?”
天!无孔不入的狗仔蜂拥而至,围攻罗灭。在水叔、老谢、蔼筠的奋力掩护下,“无可奉告”罗灭说着最官方的答复好不容易挤进了一间空着的医生办公室,进去就立刻把门锁上。用膝盖去想也知道这当然是王氏父女的杰作,他们这时候公开罗氏破产的消息无非是想逼他就范,而他无论是答应做王氏的东床,还是贱价出让别墅,这对获利显然已丰的王天云来说都没有任何坏处的,反而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少爷,你真的要卖别墅给他们吗?那父女俩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耶。”老谢心里不是滋味,他不明白,董事长这样的好人怎么就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咧。
“是啊,那以后你和白小姐要住哪里咧?”张嫂早已把蔼筠当作未来的少奶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