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走!”这时老板出来了,声音稳定有力,“她是这里的员工,还有工作要做,如果她愿意跟你走而且不再回来那我没话说。白小姐,你愿意跟他走吗?”老板的眼睛提溜转,盯着白蔼筠的脸。
“罗灭,你先回去吧,求你了啦!”白蔼筠皱着眉,挽着他的手臂低声哀求他。
“你咧?”罗灭不死心的问。
“我还得留下来,别孩子气啦。晚一点我就会回家咧。”她哄着他。
“我孩子气?好,既然我这么碍眼那我就回去好咧!你如果不愿意晚上也可以不回来啦。”罗灭一副不可理喻的样子,扭头就走。
“等等!还要听听这位先生怎么说?”老板望向挨打的周海默,他得对这位财神爷负责。
接收到白蔼筠哀求的眼神,“我无所谓咧,不会跟这样的人计较的。”周海默大度的表示。
“你!——”罗灭一听火气又串了起来,握紧了拳头。
“算了,灭!何必咧?再闹下去蔼筠也难做啦!”深蓝色的酒所有人将他拉了出去。
“周海默!你害死我咧。算我求你咧,请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好吗?我不想再看见你!”白蔼筠气急败坏的告诉他。
“蔼筠,别这样,我只是听说你们现在的境况很不好,所以我想帮忙你!”周海默委屈的解释。
“那我就告诉你:不需要!”一向好脾气的她这次真的是毛了,因为刚刚罗灭说的话真的令她很害怕,她真的不能失去他,而且还是为了没有离婚的周海默。
“白小姐!”老板拖着字正腔圆的南方口音,一板一眼的教训道:“你怎么能够这么对待我们的客人?快去赔不是!还有以后这里不欢迎你那位朋友,如果他再来捣乱,那对不起了,你跟他一起走人好了。”老板横眉立眼,威严十足。
“不用了,况且我也没有气白小姐,我可是因为她才光顾这里的。”周海默说的很谦谦君子,但言外之意却是解雇了白蔼筠她就不会再来四只蚂蚁。老板立即换上笑脸信誓旦旦的保证解雇谁也不会解雇白小姐,生意人都有这点本事——变脸儿快过翻书。白蔼筠把西装丢给海默自己回化装间了,正好乐队的人也刚送走罗灭回来,这一闹基本也到了打烊的时间。
“蔼筠,你怎么办咧?灭的怒气很难平息的。”ALEX最了解罗灭那死要面子的个性,这次周海默算是把他的尊严丢到海里喂鲨鱼去了,而遭波及的一定会是蔼筠。
“要不你先到我家躲躲?”小三眼睛叽里咕噜的转着。
“去,你那还叫点子吗?整个一个字——馊!”德子没好气的敲了他的头,“不过灭也是的,人家蔼筠这么辛苦的赶场子,他也不看看火候,还是改不了少爷脾气!”
“不用了,谢谢大家的好意。没事的,罗灭他只是一时心情不好,说的是气话,不会真把我怎么样了啦。我只是担心毕竟海默的身份今非昔比,明天一早的报纸会有报道,被大家看到给罗灭惹更大的麻烦。”
“我想不会啦,四只蚂蚁很偏僻,今晚的天气又不好,不会有狗仔那么八卦敬业了啦。”ALEX避重就轻,他心疼蔼筠,蔼筠的才气,蔼筠的善解人意都深深的吸引他,此刻他真想上前轻轻将她抱在怀里给她一点温暖的感觉,可惜他没这个福气。偏偏灭那小子还身在福中不知福耶。几人打车将她安全送回家,看着她纤瘦的背影顶着大雨跑进大宅,又等了几分钟没有被赶出来大家才放心的离去。
蔼筠一进屋就听见黑暗中罗灭在她头顶冷冷的问:“你还晓得回来耶,他家小到没有你过夜的地方吗?”
“罗灭!你讲讲道理好不好,是小三他们送我回来的。周海默去酒吧那不是我能控制的耶,我——”蔼筠打了个冷战牙齿相互撞击的声音清晰可闻,“况且,我们需要那份工作,你不应该跟他打架的!万一——”
“万一打伤了他你会心疼,是吗?”失去理智的罗灭用了最刻薄的语言,“你别以为我没看见你跟他在那么多人面前眉目传情!”
“我哪有?”白蔼筠真是百口难辩,“铃——”电话这时响了。
“谁?”罗灭没好气的接听,“哦,别怕——等一下!”他的语气马上温和了许多将电话递给她。
“呜呜——大姐,”电话那头传来了蔼竹的哭声,“我们好怕,外面风好大,树上有——有鬼,不对是在窗户上,姐——呜——”又传来其他几个孩子的哭声,想到几个小孩抖作一团的样子,蔼筠的心就扭痛,委屈的泪水一下子滑了下来,“蔼竹!听大姐说,你们几个到一张床上去,把家里所有的灯都打开,关好窗帘,鬼就会不见咧!相信大姐,大姐马上就回去了,你们等着!别怕!”
“我得回去一下!”放下电话,蔼筠顾不得罗灭的反应拔腿就跑,此刻她真的是归心似箭,匆忙之中连雨伞都忘了拿。
“蔼筠——,”罗灭望着还在滴水的雨伞失神的叫道,他的心仿佛瞬间被掏空了,然后又塞满了恐惧,她会不会就此一去不回?顾不得骄傲的自尊,罗灭回过神来便拿起雨伞追了出去,可外面大雨滂沱,哪里还有她的影子。他一个人站在大雨里发呆,任由雨水淋湿整个身体。
凌晨五点半,算算她也应该早已到家,被强烈的担心折磨得坐立不安的罗灭终于忍不住拨通了白家的电话:“喂——”电话那头传来白蔼筠梦呓般含混的应答声,还好她安全到了,罗灭切断了电话,因为他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况且听声音就知道她累极了,刚刚睡着,还是让她睡吧——
迷迷糊糊的罗灭蜷缩在沙发里也并没有睡着,总算盼到天亮,他迫不及待的来到学校,可是直到上课钟敲响了白蔼筠都还是没有出现,拨她的电话,通了,可是没有人接。昨天她明明有在家里听电话的呀,糟了!罗灭再也沉不住气跨上单车飞速直笨她家老房子,一干朋友看着他的背影摇头叹气,早知现在何必昨晚?唉——
她该不会就这样消失在我的生活里面了吧?不会!不会的,她妈妈弟弟还住在医院里,一时半会没办法全部走掉了——一路上罗灭跟个疯子似的患得患失,一会儿怀疑一会儿又安慰自己。人啊,往往总是在将要失去的时候才觉得重要。
原本四十分钟的车程他只骑了二十五分钟就到了,可进门看到的景象却让他难过的恨不能狠狠的抽自己一顿。门没有锁,最小的妹妹——才三岁多的蔼筝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嘴里咿呀的叫着妈妈,而不远处白蔼筠满脸通红的昏睡在床上,其他的孩子可能都上学去了。
“蔼筠,醒醒!你怎么了?天!好烫!”罗灭笨拙的抱起蔼筝,也不知道是她怕生还是他实在不懂得哄小孩,总之蔼筠还是昏睡,蔼筝也哭得更大声,“都是我不好,一定是昨天淋雨又穿着湿衣服没有换。老天,谁来帮帮我?”罗灭手忙脚乱,蔼筝还是哭,他一看皮夹子匆忙中带的钱又不够上医院,小孩又没有人带,只有先去药房好了。说来这小孩子到也真怪耶,一到了外面不用哄自己就不哭了咧,还直冲他咧嘴笑,两个深深的梨窝,好可爱呦!不在乎过路人诧异的眼光,罗灭对于自己一八零身高沦为白家超级男保姆还颇为自得的咧,顺路还给蔼筝买了只大大的棒棒糖吃,小孩子真是很甜蜜的负担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