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天睁开眼睛就天亮,闭上眼睛就天黑。日子“刷刷”流过,比自来水还无情,比我信用卡上的数字还绝情。有时候我觉得时间过的太快了。然而尽管如此我们每天还要接受着新闻对我们的精神折磨,一会地震、一会洪水、一会飞机出事、一会轮船出事、旅行坐个热气球还凑个热闹爆炸上个头条、健身登山还因雪崩,让雪葬了、去山谷远足陶冶情操,还有可能发生失踪事件。
人能够预料到什么?我们其实生活在一个非常脆弱的幻觉里面。所以,我在争分夺秒的活着每一秒钟、分钟。努力着做当下的事情。
拿着昨天看门大爷给的名片坐了一个小时左右的客车终于在这个名叫巴图营乡的站点下车了。向路人打听到了名片上种子店的具体位置,步行了半个小时左右就到了这家名为,杨致远种子直销店。致远,这两个字让我想起了诸葛亮的《诫子书》里:“非澹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想到这心情突然明朗起来,看到这个名字我想他本人应该是位君子吧。
“请问,杨经理在吗?”我上下大量这个差不多和我同龄的女孩问道。
“我爸没在,下午才能来呢。”那女孩只是用余光扫了我一眼,随后指了指一个满是灰尘的凳子说道:“你要不坐那等会吧。”然后女孩就开始清点手中的票子。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抬起头看我一眼。
“杨淑,货来了,你出来清点一下。”这个始终没给我正眼的女孩叫杨淑。
看着店里每一个人都在忙着自己手中的活,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多余的人一样,坐立不安的我起身走到门外,看见送货的车还在门口停着,司机见我出来就大声喊我过去。
“你让你们这的负责人把货卸了啊。”司机也是配货员。
我走到杨淑面前拍了拍她肩膀,这她才抬头看我,当我们四目相对的时候,她微微一怔,眼神里有我说不出的惊讶,惊讶只是维持了一秒钟的时间,她又恢复最初的平静问道:“什么事啊。”我对于她刚刚流露出来的惊讶表情还没有反映过来,她推了推我,用疑惑的眼神好像在说,什么事啊?我回过神,指了指门口的方向说:“那个货车司机让你找人卸货。”杨淑眉头微微紧皱,自言自语的用只有她能听见的极小的声音嘀咕着什么。然后她大喊到:“店里留三个人就行,其他人出去把货卸了吧。”我见状想都没想,把背包放在桌子上也出去帮忙搬货了。
店里的一位员工很麻利的三步并两步就跳上车,随后又拉了一位相同年龄的小伙上了车。两个人帮下面人将一百斤重的种子放在肩膀上,我看着一百斤重的种子袋咬了咬牙,还是下了决心去帮忙。车上的一个员工问道:“你是谁啊?”我抬起头,由于阳光刺眼的原因微微眯着眼回道:“我是来帮忙的。”话音刚落一只强壮的大手抓住我的胳膊将我拉到一边,用很粗的口音说道:“你看你瘦的可能还没有种子沉呢,你就别捣乱了。”随后大叔就大步流星的扛着一百斤的种子进屋了。我苦苦的自嘲的笑了笑,心想,我九十五斤确实没有种子沉啊。但是这并没有打击我想帮忙的想法,我对车上的员工说:“没事,我行的。”我张开双手说:“扛不行,我抱着吧。”车上的那位员工拿我没有办法,只好无奈的帮我推下一袋种子。卸种子的这个过程,我是拉、拖、抱、扛,人类能发明出来的动作我都用上了,这期间我还崴脚了两次,手心被装种子的大编织袋划出了一个优雅的口子。说它优雅是因为这个口子是一个月牙形状的,血流出来的时候让我想起了血月亮,就好像是满月的时候,月亮总是被红色衬托着。我一共做出了十五大袋的努力,对于我来讲简直是人体的极限了。然后我拍了拍胸前的灰土,白色的卫衣,此刻已经是深灰色的了。
“你怎么也跟着干活了啊,你看看白瞎你这件衣服了。”杨淑走过来点货的时候发现正在纠结胸前灰土的我。
“没事,回家在洗呗。”我抬头对她微微笑道。
“对了,我给我爸打电话了,他今天不过来了。”杨淑有点歉意的看着我。
“哦。那你告诉他我在这是吗?”我连忙问道。
“对啊。”杨淑点了点头。“你是要回市里吗?”
“嗯。”我有点失望。虽然我早预料到杨淑如果告诉杨致远我在这他一定不会过来的,但我还是抱有一线希望,现在只不过是我的预料验证了。
“你是东亚的吗?”杨淑问道。
“我点了点头。”我没有问她是怎么知道的,我想一定是杨致远让她确定一下。
“对了,一会我这个货车回市里,你就坐这个一起回去吧。”杨淑指了指刚刚我帮着卸货的车。
“谢谢。”我背起包包坐上了车。
路上司机试图和我搭话,没话找话的聊着,我只是‘嗯嗯、啊啊’的回着,司机见我情绪不是很高昂也就识趣的闭上了嘴。
司机在客运站停下车说道:“你在这下车,都是公交站点,你方便坐车。”我点了点头,说了一声谢谢就跳下了车。
回到家,我什么都不想做,肚子已经开始咕噜咕噜的唱着交响曲了,我也不想起身做饭。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脑子里像灌了浆糊似的粘粘稠稠,问题理不出思路,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嘴巴里还在嘟囔着,明天还去,对一定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