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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10

习惯性注视出现在我视线里的陌生人。这是我不想下楼去吃早餐的时候唯一想做的事情。他们的头发、皮肤和眼白的颜色,磨损的指甲油,手机上的小装饰,衣服上被忽略的污渍,鞋子,背包..空气里流动着不确定的安全性。这种安全性在于,广袤的人的世界里,我们默默存在如杂草丛生,却各自暗藏深不可测的故事。

有的的时候我可以这样静静的站上一天,一天不吃东西也不会感到饿,只是口渴的时候喝一点水,就是一点点的水源就可以将我支撑一天的光景。

我喜欢这样站在窗边观察出现在我视线里的所有事物,我享受这样的时光,它可以让我思考很多事情。就像我现在想,人一生的挣扎是否值得同情,每个人各有有各的挣扎,轮不上谁来同情谁。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上帝,那么上帝看待人类的挣扎是不是就像我看蚂蚁奔走蜉蝣求生没有两样。不过是盲目而辛劳地奔走,不过是求一段肉身的存在。我想我的一生只有对自己说是很重要的事情,对其他人不是。也就是说,只有自己对自己的生命负责。

因此,应尽量保持真实和自在地去生活。之前我将自己封印起来,另一个虚伪的自己游走在商场之中,但每每到晚上,真实的自己都会苏醒陪虚伪的自己聊会心事,只因真实追求平淡的生活简单而快乐,这样的想法是和虚伪背道而驰,虚伪就将真实彻底封印起来。直到来到医院后真实才真正的苏醒。现在的我,只是想不违背不辜负,无需他人旁观,更无需他人同情。只需始终忠于自我。从现在到以后。

“4号,你的早餐和药,你要按时吃饭和服药。”护士小姐也许是在我思考的时候进来的,她将早餐和药放在了我的桌子上就关门离开了。我听得出来她在责怪我没有下去吃早餐反而折腾她上来送一趟早餐。今天送早餐的是一个胖胖的护士,这个护士面生,第一次见面她就没有给我留下美好的印象。心想,我一定要去护士长那申请封杀她,让她以后都不要给我送早餐或是任何一样我需要的物品。

早餐是带核桃坚果的全麦面包,蓝莓果酱,热牛奶。简单的食物让身体觉得舒畅。

医生在我享受美味早餐的时候送来了一盆兰花,说放在房间里可以达到满室清幽芳香。我问他,为什么选兰花,我还是挺喜欢茉莉的。从小爸爸就在我房间里养了一盆茉莉花,清晨阳光洒在我的小床上,房间里充满着茉莉的清香,让我心情舒畅。我独爱茉莉。医生只是简单的回道,因为茉莉略带软弱。而兰花的香气清幽悠远,令人心生向往。我看着医生的兰花问道,这是买的吗?医生摇了摇头告诉我,现在的兰花被开发了很多的品种,有些被炒作得价格很昂贵,这已经远离它的本意。兰花脱俗但不避世。不骄矜,却着实清高。这盆是医生自己养的,养得有些年头了,他一再强调我,让我记得浇水又不要浇太多怕是烂根。我乖巧点头示意他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这个新‘朋友’的。这他才安心的忙其他事情。

时间终究强盛于一切的语言,并且越过人微小的作为。我看着医生送的那盆兰花,我会用时间来证明它一定会安好如初,无论医生多久在来看它一次。我将它放在窗台上,以后有这位新‘朋友’陪我望远方,陪我晒阳光,陪我发呆,听我诉心事。这是今天最美好的一个开始。让身体舒畅的早餐和医生的兰花,已经让我打消了去护士长那投诉那个胖护士的这个念头。

我隐约的听见了楼下有争吵的声音。那声音里夹杂着我熟悉的声音。我的意识让我下楼去看看。声音越来越大,伴随着我下楼的脚步声,越来越大,映入我眼帘的是7号和一位陌生的妇女。那妇女破口大骂,举止和骂街泼妇没有两样。人与人之间发生对立争吵,损伤。人性之恶隐藏在于争吵的语言之中,同时语言又具备一触即发的敏感和强度。争吵中很容易将弱者一击而败。7号,双眼落泪,已无力争吵的她蹲下将头埋入双膝中,肩膀轻微颤抖。护士叫了保安将中年妇女硬生生拖了出去,妇女并不示弱大声喊道:“我是你妈,我是你亲妈,你没有理由不管我。”这句话刺我耳膜,同时如同一把最为尖利锋锐的刀毫不留情的刺进了7号的胸口。

我走过去扶起蹲在地上已哭的泣不成声的7号,将她扶到大厅的沙发上,将她的头抱入我怀中,她的泪水沁湿了我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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