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这是哪的话?儿臣怎么会向母后宣战?儿臣与雪凝姑娘素不相识,只是在宫门口相遇的。”甄启山说出彦芷教他的台词,又对她客气疏离的一笑。
甄启鸿品了一口茶,冷笑摇头,“在宫门口遇到?真是个好借口,雪凝姑娘自打入京之后就身无分文,这一身宫装价值不菲,是从哪弄来的?”
“陛下对民女的衣装倒是很感兴趣,民女要不要脱掉衣服给陛下亲自估量一下这衣服的价钱?”雪凝说着,便要抬手扯开腰带,“陛下,就算要吃醋,也不是这么吃的。”
“丫头,稍安勿躁。”嗅觉敏锐的太后转而看向甄启鸿,威严冷斥,“皇帝,这丫头是为了你进宫的?”看样子是与老七没什么关系,“哀家是错怪山了?”
甄启山微微扬了扬唇角,“母后,皇兄也不是有意要注意雪凝,实在是雪凝长得太叫人无法忽略,而皇宫中的女人皇兄又都看腻了!”
甄启鸿没想到甄启山会这样说,“母后,你不要听七弟胡言乱语,明明就是他……”
雪凝上前,勾住甄启鸿的手,从怀中取出一个鸳鸯香包塞到他手中,“陛下,还记得你曾经说过,在天愿作比翼鸟,所以,我亲手绣了这个香包给你,不过,绣的不是天上飞的鸟,而是水里游的鸟,里面有我最喜欢的琼花。”
她眸光清澈,似潋滟了悠悠的水雾,叫人不小心栽进里面,恍然迷惑。
甄启鸿不由自主地接过香包,精美的刺绣是鸳鸯戏水,但是,他知道,这并非雪凝做的,可心里还是难免悸动。“雪凝……”
雪凝抬手按住他的唇,“陛下不必多说什么,民女只是点到为止,不会让陛下困扰。”
说完,她行礼跪安,“民女想在皇宫里参观一下。”
“呃……”
太后挑眉一笑,风韵犹存的脸上多了几分慈爱,“哀家也想转一转,雪凝姑娘,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陪哀家这个老太婆一会儿?”
“这是雪凝的荣幸。”
太后起身,叮嘱道,“皇帝,这个时辰众臣都要入宫了,你们兄弟两个也不要聊太久。”
兄弟俩齐齐送行,“恭送母后。”
太后带着雪凝去了御花园东侧的小湖上,上了船,湖光美景尽收眼底。宫女将带着的软垫放在船上的矮凳上,太后优雅坐下来。
“雪凝,过来坐。”太后拍了拍身边的位子。
“雪凝怎么敢与太后同坐?”
太后没有再勉强,“雪凝,听说你上次对皇帝上你叫夏侯彦芷?”
“玩笑而已,想不到什么都瞒不过太后的眼睛。”雪凝的手握成拳,既然太后知道她对甄启鸿说的每一句话,难道也知道她要刺杀甄启鸿?二师兄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保持镇静。“太后应该不喜欢我在陛下面前出现吧?”
“皇帝过的并不开心,不过,本宫看得出,你能吸引他的心。你那个香包绣的很美,皇帝身边的女人都在争抢后位,但是,没有人懂得皇帝到底想要什么。”太后说着拉住她的手,“雪凝,你告诉哀家,你到底想要什么?要做皇妃?昭仪?美人?还是……皇后?”
“太后太抬举雪凝了,一个香包就能换得一生荣华富贵?若生活能如此简单,我也不会在这里了。太后放心,我与陛下不过是萍水相逢,我只是想看看皇宫,看看陛下,除此之外,别无所求。”雪凝说完,微微一笑。
太后和蔼一笑,“听说你是任秋的女儿,哀家还听说,你在山上经常被人欺负。鬼节出生的你,也不过是一个普通女子,若你的心能容纳天地,也就没什么能挡得住你了。”
“太后想的太严重了,师兄师姐对我并没有恶意,不过是一些玩笑而已,我还是比较喜欢山上的生活。”她实话实说。
“哀家很少见到与世无争的人,哀家很喜欢你。”
雪凝慢慢放松下来,“太后抬爱,雪凝不敢当。”
“难得来皇宫一次,好好看看吧。”太后说着,脱下手上的一个红玉手镯递给她,“哀家没有什么赏你的,这个收下吧。”
二师兄说过,当你想杀一个人时,不要收对方留下的任何东西,这对于杀手来说,容易造成牵绊。“无功不受禄,雪凝不敢收。”
“你是第二个拒绝哀家赏赐的人。”
“第一个是……”
“山。”
“他拒绝了太后什么?”
“他拒绝了皇位。”太后叹了口气,“山是哀家和先帝最疼爱最看好的儿子,他德才兼备,更胜皇帝几十倍,但是,山却说,他不想把自己框死,也不想让自己活在后宫佳丽的周旋中。”
甄启山竟是一个放弃皇位的人?!雪凝看向远处的风景,没有再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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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节的宴会,歌舞升平,觥筹交错,交谈声也大都是与朝政有关的,皇帝的妃子一个个争奇斗艳,像是御花园里竞相绽放的花朵。
雪凝被安排独桌,桌案摆在甄启山的右侧,而她的右侧则正是大元帅吴彪。
作为晚辈,她先打招呼,“雪凝见过元帅!”
吴彪见到她在时,忍不住讶异,“雪凝?你……你怎么在这儿?”他看了眼甄启山和甄启鸿,凑到她近前问道,“你的仇,已经报了吗?”
“多谢元帅关心,不过,现在还差一步。”
“差什么?你可以对我讲。”只要杀了那兄弟俩的其中之一,这整个东昭王朝就在他吴彪的掌控之中了。
雪凝端起酒杯,凑近他,做出佯装敬酒的样子,压低声音说道,“皇宫地图。”
“地图……”看样子这丫头是要刺杀甄启鸿,也好,没有了甄启鸿,事情就更好办了。“半个时辰后,我会命人给你准备好。”
“元帅为何要如此帮我?”
吴彪微笑道,“你忘了,我和夏侯兄是世交。”
“多谢元帅。”
“还叫什么元帅,叫吴世伯。”
“世伯。”
“乖,这就对了!”吴彪拍拍她的肩,“来,祝你成功。”
“谢谢世伯。”雪凝端起酒杯却忍不住凝眉,是错觉吗?为何她总觉得这个吴彪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