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叶青,是一种长在竹林中的毒蛇,周身碧绿,剧毒无比,稍微一滴,便会见血封喉。
雪凝仔细回想,她和小婉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小婉为何要用如此剧毒害她?难道她被甄启山的哪位侍妾收买了?
雪凝保持着微笑,试探问道,“小婉姐姐,你在竹林中捉到竹叶青时,它差点咬到你吧?”
小婉下意识的说,“毒蛇不是我抓的,是兰王妃院中的护卫抓的,送到我那时,已经死了。”
“哼哼……果然是兰王妃。”雪凝开始后悔今晚没有睡在甄启山的房里。她不过是想清静清静,就被人钻了空子。
小婉来不及防备,就被雪凝一招砍刀手打晕。
雪凝将汤盅端起来,出门去找甄启山投诉,就让那家伙看看他的心爱的兰儿到底有多狠毒。
可没想到还有一个比兰王妃更诡异的——端王妃。
早已过了子时,不是请安,不是侍寝,端王妃却堂而皇之地往前院走去。
端王妃到底要做什么?雪凝大惑不解,白天也不见端王妃往前院跑,而且,每次甄启山在府中端王妃都会躲得远远的,像是故意避开他。
雪凝悄然跟上去,现在前院正是护卫换岗的时候,整个院子静悄悄的。
端王妃往四周瞧了瞧,见没有人经过,才推开书房的门进入,又鬼鬼祟祟地轻轻掩上。
雪凝端着汤盅从甄启山的寝室窗口溜进去,却与他撞了个满怀。
“怎么是你?!”甄启山刚才就听到回廊上有脚步声,可他没想到进来的竟然是雪凝。
“嘘……别出声。”雪凝一手端着托盘,一手把他拉进内室,“你知道端王妃去了书房?”
“刚才那个人是她?她每半个月就会去书房一次,是为了给她的主子偷取政务内幕。”
原来他早就知道?雪凝不明白,他为何要在府中养一个小偷。“既然你知道,还让她偷?”
“她的主子——身在南疆的康亲王正是我的二皇叔,那个老家伙活不了几年了,苟延残喘,叫人怜悯,我也只能帮他一把,无非是给他一些无关紧要折子看看罢了。”
“阿七,想不到你对老人家还蛮有爱心的。”可惜,他的爱心都给了一些卑鄙无耻的小人。
甄启山皮笑肉不笑地接受她的恭维,虽然房内只有一颗细小的夜明珠有光芒,他却还是看清楚她手上端着的汤盅。
“这三更半夜的,你还要给我送汤来喝?”说着,他伸手端起托盘上的汤盅便要往嘴边送。
雪凝及时制止,“别喝,那是兰王妃毒害我的证据!”
“证据?”证据是一个汤盅?那就是这汤里有问题喽。“兰儿应该不会是给你下了毒吧?”
“叮咚,被你猜中了!而且是剧毒——竹叶青。”
甄启山再也无法玩笑,他端着汤盅的手僵在半空,兰儿怎么会如此歹毒?“你确定是她下的?”
“刚才她让在膳房打杂的小婉给我送到房中的,小婉已经被我打晕,你若不相信,可以去我房里瞧瞧。”雪凝冷笑,“敢问王爷,你打算怎么处置你的宝贝兰儿呢?”
虽然他不敢相信兰王妃会做出这种事,却相信雪凝不会说假话。此时此刻,他根本无言以对。
雪凝捧住他俊逸的脸,郑重问,“如果我今晚死了,你是不是也一点都不在乎?也只是对着我的尸体怀疑的问一句你确定是她下的便作罢?”
他惭愧地叹了口气,将那杯汤盅放在茶几上,伸手就想要拥住她。
雪凝嫌恶躲开,“甄启山,我警告你,以后你别碰我,你所谓的喜欢我,都是虚情假意罢了。”
“雪凝,你是知道的,兰儿的父母是因为而死的,所以,我不能……”
“所以,你不能惩罚她的错,并能容忍她一再犯错,容忍她借用你的包容残害别人?!”雪凝摇头失笑,“若是照你这样说,她杀了你的娘亲你也得包庇她,是不是?”
“雪凝,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说话就说话,干嘛扯上他娘亲太后?
“我也不指望你能惩罚你的宝贝兰儿,不过,我得先通知你,这次的毒,我一定会讨回一个公道,你是知道的,别人敬我一尺,我还别人一丈,若是别人害我,我必十倍讨回!”雪凝说完,甩门离开。
甄启山担心她又要离开王府,忙追出去,“雪凝……”
雪凝却正与正从书房中出来的端王妃撞在一起,端王妃一惊,愕然无措地跪在地上。“王爷……我……”
雪凝鄙夷冷哼,“做小偷也应该长眼睛。”话音落,她手起掌落,打在端王妃的后背上,“甄启山,我又给你抓到一个贼,你可得记我一功!到现在起,我欠你的债早就还完了。”
端王妃晕在地上,他见雪凝要逃,忙命护卫们将她拦住,命令人将她送回房内看紧。
可是端王妃的事处理起来却有些棘手。
被雪凝这样一闹,端王妃以后再也没有办法偷取信息给康亲王,而潜伏在京城之内的暗人也很快就会把端王妃被雪凝发现的消息送给康亲王,南疆与朝廷的局面不只会僵化,雪凝也会陷入被康亲王追杀的险境。
不,他决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来人,把端王妃送回院中,明日一早,派人把她送返南疆省亲。”
“是!”护卫们听出他口中的杀气,当即便给了端王妃一刀,旋即他们又抬走尸体。
甄启山眸光森冷地返回书房,叫了几个武功精湛的死士来,“你们几个,暗中探查城内的南疆暗人,杀无赦。”
“是!”死士们像是飞离的影子般,蹿出王府。
他却无法返回房中安眠,雪凝的指责和委屈一直萦绕心头,他根本无法安宁,若他再置之不理,兰王妃终会杀了雪凝。
于是,他散步似地去了兰王妃居住的偏院,却见里面还灯火通明,兰王妃正在厅堂内踱着步子,似是心急如焚,身上却还华服罩身,妆容也一丝不苟,丝毫没有准备安寝的样子。
“兰儿,是在等本王的到来么?”
他一如往常地邪笑着进入厅堂内,素白的寝衣在烛光下染了一层光氲,俊逸的脸上却透出几分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