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启鸿宛若打量猎物般围着雪凝转了一圈。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雪凝被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几个太监察言观色,见陛下对她有意思,也便不再阻拦。
几个宫女交头接耳,又是妒忌又是羡慕。
有些人入宫多年,都得不到陛下正眼看一眼,凭什么她躺在那里挡一挡路就能得到陛下的笑?
甄启鸿捏住她的下巴,仔细打量着她漂亮的鹅蛋脸,“丫头,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雪凝嫌恶拍开他的手,“说话就说话,少动手动脚的!”
甄启鸿失笑,若是换做其他女人,被他一碰早都羞赧瘫软在他怀中了,怎么这丫头还敢出手打他?
“你说,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说出来会吓死你!”
“朕向天借了胆子,吓不死。”
“我叫夏侯宇。”雪凝说着,抬眸直视他的眼睛。
“夏侯宇?!”甄启鸿愕然后退了一步,面如土色,乍然没了皇帝威仪,“你……你怎么会叫夏侯宇?”
果然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他定然是杀人凶手!
雪凝微扬唇角,“我当然不是叫夏侯宇,但是,我叫夏侯雪凝!雪白的雪,凝聚的凝。夏侯宇是我许久之前见过的一个人,因为他也姓夏侯,所以我就记得格外清楚。”
“哦,呵呵,原来是叫夏侯雪凝?”甄启鸿干巴巴的笑了笑,脸色才恢复,“你是哪个宫殿的?”
“我不是宫殿里面的,我要找甄启山。”
“……甄启山?”
甄启鸿疑惑不解,这丫头姓夏侯也就罢了,竟然直呼七弟的名讳?
难道七弟和夏侯宇之间果真如朝中传言地那般关系匪浅?而她和七弟又是什么关系?
甄启鸿试探,“你为何要找甄启山?”
“我该找所以找喽,你只管告诉我他在哪就好了。”
甄启鸿也有些怒,“你这是什么态度?朕一再容忍你的不敬,你竟然以下犯上,藐视朕的威严。”
“要杀我是吗?是呀,夏侯家几个五六岁的孩子陛下都能一纸圣旨被杀掉,更何况是我这种横在这里挡路的人呢?”
“你……”甄启鸿龙颜大怒,“若非夏侯宇九族被诛杀,朕真的会认为你是遗漏下来的,不过,你最好给朕挺清楚,朕念在七弟的面子,不动你,若再被朕看到你嚣张跋扈,朕绝不手下留情!”
雪凝冷笑,“好啊,那我就洗干净脖子,等着你甄启鸿来杀喽!”
甄启鸿忍无可忍,一手掐住她的脖颈,“直呼朕的名讳?!你果真是不要命了!”
雪凝却不怒反笑,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夏侯宇在刑场时的样子,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体内涌动的就是夏侯宇的血,她恨透了面前这个陌生人。
“甄启鸿,你若真是个好皇帝,就该爱民如子。我不过是一个躺在这里休息的普通民女,你的人便狗仗人势对我吆五喝六,而你却连我几句话容忍的气度都没有,你真是一点君王气度都没有。”
甄启鸿只得松开她,沉下怒火,“你在这边等着,山很快就来。”
一旁的太监提醒,“陛下,这小丫头一再触怒龙颜,理应处死!”
“住口!”甄启鸿说完,转身离去,一群随从忙跟上去。
雪凝仍是蹲坐在地上,却开始自言自语,“师父,您老太为难我了,让我武功最差劲的我,杀这样一个万人膜拜的家伙,唉……这该怎么杀呢?”
至少,下次她应该在身上放一把匕首,甄启鸿再靠她这么近的话,她顺便出手刺杀他。
雪凝正想着,甄启山远远地走过来,“雪凝,你怎么坐在这儿?”
她忙站起身,整了整衣裙,“呃……我在等你呀。”
“原来是在等我,真是叫人感动!”
“切,自作多情!我是呆在车里闷,所以出来逛一逛,走累了就歇息一下。”
“哼哼,从马车那边走过来,你也会累?还真是懒到家了,还好你没有被选入宫中做秀女,不然,你恐怕会被累死!”甄启山说着,随手环住她的肩,“太和殿走到这边不算太远,不过,如果从这边去后宫,少说也有一里路,每天这么来来回回十几趟,两条腿都会变成竹竿!”
雪凝忍不住惊叹,“哈,难怪那些宫女都走路迈小步,嗖嗖嗖……一晃而过。”
“呵呵,以后你在宫中多走动走动就明白了,这皇宫里其实也蛮有趣的,我小时候就是在这里长大的,自从皇兄做了皇帝之后,我才搬去的王府。”
“原来如此。你刚才是去给你娘亲请安了?”
“嗯,每天我都会给母后请安。”他侧首看着她,这才发现她一直若有所思,“雪凝,在想什么?”
“呃……我在想,如果要杀一个很厉害的人,该怎么杀?”
“你要杀谁?”
“皇帝?”
“哈哈哈哈……你要杀皇帝?”甄启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但是话出口之后,才发现这件事非同小可,“你要杀皇帝?!”
“我……我开玩笑的。刚才我在这边逛着玩,发现有很多护卫,这才觉得皇宫防备森严,如果有人刺杀皇帝,肯定必死无疑。”
“的确是,武功差劲的杀手一般都是有去无回,而那些武功绝顶的高手,却也会来去自如,比如本王,在千军万马中都能来去如风所向披靡。”
雪凝冷哼,“吹牛!”每次说起打架,这家伙总拿着自己打比方。
说他甄启山吹牛?“才没有哩!”
两人正走到通往车骑场的通路上,两边都是站得笔挺的护卫,个个金甲罩身,周身闪亮,器宇轩昂,长矛在手,一看便不容小觑。
雪凝对甄启山挑衅一笑,“我们打赌,你让他们所有人一起打你,如果你能打倒这里所有的人,今儿我就亲手给你做三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