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府中的护卫全部出动,搜索全城。
夜深人静,沉夜无星,乌云压得地面上阑珊的灯火也似微弱了许多,不屑片刻,倾盆大雨砸下来,路上的行人都跑着返家躲雨。
雪凝正躲在一条死胡同的破草棚里,拿着吃剩的鸡排骨喂两条小巧玲珑的流浪狗。
她全身已经被淋湿,冷风卷着雨丝无情扫进来,破草棚也摇摇欲坠地几近坍塌。
“这么可爱的狗狗,竟然没有人养……唉,简直比我还可怜呐!”好在,她还有师父。
在所有人都骂她是恶鬼转世时,师父还站在她身后为他遮风挡雨,也不知道师父有没有找到娘亲,真的好想念他们,也好想念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姐……
两条小狗只顾了抢食,也不理会她的唠叨。
一个声音凭空出现,“若你喜欢,就将它们带回家吧。”声线温润沙哑,悦耳地仿佛山泉流淌开来。
“可以吗?”她下意识的问。
“当然可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雪凝这才发现,这条巷子里除了两条狗,还有另外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与她对话了两句。
她站起身,正看到一个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高大身影,他的脸隐于黑暗中,看不太真切。
他敞开蓑衣,将她裹入怀中,“跟我回家。”
娇小的雪凝被掩于他怀中,似是融化了一般,他身上有熟悉的龙涎香芬芳,嗅着叫人安心又踏实,仿佛再大的狂风暴雨也不能再伤害她分毫。
“……你……你是来找我的,还是来抓我的?”
“有差别吗?”他漠然回应。
“我踢晕了端王妃。”
“晕了还能醒过来。”更何况,那本就不是她的错,她逃个什么劲儿呀?
“可是,她是你的王妃耶,我打她,你……你……你本应该生气嘛。”为何他会亲自冒雨来寻她这个不相干的人?而且,她还烧过他的府邸,弄得他整天鸡犬不宁。
他实事求是的说,“我是很生气。”生气她不辞而别,害他以为她独自回去了影武门,他心痛欲裂,无法承受这种离别。
雪凝忐忑不安,“你会罚我吗?”
“会!”不罚她,他甄启山三个字倒过来写。
听口气好重,真的要罚呀?“你该不会报仇似的也将我打晕吧?”
打晕?!这就是她能想到的复仇的法子吗?就算真的打晕她,也无法弥补他的心有余悸与怆痛。
他不会打晕她,因为……“我不会做那么无聊的事。”
不把她打晕就好。雪凝暗松一口气,“那,你要怎么罚我?”
“以后,做我的贴身丫鬟,与我形影不离。”
她就知道他不肯让她好过!“做你的贴身丫鬟才是最无聊的事,你还是把我打晕吧。”
“你怕兰儿、柔儿、雅儿她们吃醋,会再找你的麻烦?”
“我雪凝天不怕地不怕,才不会怕你那三个母夜叉!”她可是影武门出身的,怎么会怕那几个摆不上台面的女人?
“既然不怕,又为何拒绝?”
雪凝闷声不语,思前想后寻找着借口,却又发现,借口根本不必寻找,她正应该借机进入皇宫,好弄清楚皇宫大内的一切,以为夏侯宇一家报仇雪恨。
“你不答应做贴身丫鬟,便与那几个女人平起平坐做王妃吧!”
“不要!”她及时改口,“我答应做贴身丫鬟,不过,我有个条件!”
他在心底冷笑,哼哼,倒是聪明了不少。“说。”
“若进出皇宫,我也得陪着。”
斗笠下,他满意扬起唇角。殊不知,雪凝的要求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可他还是保持着清冷的口吻回应,“我答应。”
“这么爽快?不要以为你兄长当皇帝,你就可以让个丫鬟随便出入皇宫,那是他的家,不是你的家。”
“那也是我的家,我娘亲——当今太后还住在里面。”
“哦,原来是有你娘亲撑腰……”雪凝说着,话音被淹没在雨声里,再也听不到。
他知道她又想起了她的娘亲梁素蓉,便默契地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拥在她腰间的手臂缠得更紧了,雨声渐渐急促,就像两人的心跳声。
回到王府中,他没有让她回去后院的丫鬟房内,而是将她带入正厅。
正等候他归来的兰王妃、柔王妃、雅夫人和已经醒来的端王妃忙从雕花高背椅上起身相迎,“王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