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凝的房间在后院一个小偏院中,丫鬟们的房间都在此,只是普通丫鬟要四人一间房,而她的却是独间。
房里的一切用具虽然简单,却极是精致,就连一个茶杯也是上好的瓷器,这些东西在雪凝这成长与影武门那种奢华阴冷之地的人来说,倒是司空见惯的。
虽然已经灭了烛火,雪凝却还是在榻上唉声叹气。
甄启山这家伙简直罪该万死,她不想去想他,却偏偏忍不住想,他像是有魔力般,使劲儿地往她的脑子里钻。
怡香楼初遇,他们撞在一起,如同电光火石,灵魂交错,难解难分。他将她扑在床上一番狂吻,又摸上摸下的,最后给她取了个戳号鸡肋骨,她回他一个臭阿七。
随后,他又在影武门中阴魂不散,起初为她解围,又总是对她奚落挖苦,还和她抢二师兄送她的发簪,她不服气的在他唇上咬了一下,自此祸患无穷。
他们困在密室中,她更衣穿上娘亲的衣裙,他便帮她梳理长发……
他临走时,又是拥吻又是甜言蜜语……
唉,这家伙可真是个灾星。不过,他唇上的味道甘冽清醇,倒是令人回味无穷……
思及此,她面红耳赤打自己耳光,雪凝啊,雪凝,以后不能再这样下去。
她闭上眼睛,抱头警告自己,甄启山邪魅的笑却又蹿入脑海。
“啊——啊——不要再想了!”又拿枕头按住自己的头,“为什么?为什么就是阴魂不散?”
她痛苦哀嚎,干脆抱着被子到床底下去睡,逼仄狭小的空间,终于让她冷静下来,疲惫的闭上眼睛。
就在她刚睡着不到半个时辰,一个黑影蹿入房中,从袖筒中取出匕首,在床榻上一阵狂刺……被褥的棉絮四散飞扬,却惟独没有血性蔓延。
黑影惊愕停止了动作,借着月光终于看清,原来床榻上竟无人。
黑衣人狐疑冷哼,“难道,她去了王爷房中?!这该死的臭丫头,倒是真有本事。”
黑衣人又悄然离开。
正是半月当空,满天繁星与灯火交相辉映,王府内曲折的回廊上,兰王妃四处张望着,将一袭黑衣丢尽了花园树丛内。
前院修缮一新,甄启山今晚刚搬进来入住,虽然已临近子时,他房里的灯却还亮着。
护卫在门外通禀,“王爷,兰王妃求见。”
甄启山倚在床榻上翻看着书本,却是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嗯,让她进来吧。”
门外的兰王妃倒是没想到自己会被放行,她进门之后,便四处寻找,没有发现雪凝在。
“妾身给王爷请安,王爷怎么就一个人?”
“嗯,你有事?”甄启山挑眉看过来,眼神下移,敏锐发现她裙角处是一双黑色的靴子,“兰儿,你不是最喜欢漂亮的绣花鞋的吗?怎么穿了一双黑鞋?”
“呃……我……呵呵,刚才去湖边散步了,怕弄脏了鞋子,便换了一双。”
他怀疑冷笑,“这个时辰去散步?不像你。”
平日的兰王妃可是难得去湖边散步,每晚上她必会弄一碗参汤,或者是其他什么汤端来给他,要不然便是顺势邀宠,讨要一番恩宠。
兰王妃干涩一笑,上前来坐在他身边,见他没有动,她不甘心地拉开他的手臂,依偎进他怀中,“王,你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去妾身院里了,难道你不想兰儿吗?”
他本不想推开她的,嗅到她身上冲鼻的牡丹香,他忍不住放下书本,掩了下鼻子,冷声拒绝。
“本王有些乏了,今晚不去你院里了。”
“那,妾身留宿……可好?”她声音中已经透出几分恳求,故意拉了一下衣襟,胸前露出半抹****,挤到他胸前,“王,就让妾身留宿吧,王爷心里没有妾身,妾身可是想念王爷了。”
他推开她,“你知道规矩,本王向来不喜欢侍妾留宿正室。”
“是,是,妾身知道规矩,那王爷就去我院里吧!”她嗲声嗲气地恳求着,“王还记得咱们在江南的那些日子吗?可是如胶似漆,如新婚燕尔呢!”
提起江南,拓甄启山心里不禁一阵愧疚,兰王妃的父母都是因为他曾经躲避在她家中时遇害的,如今兰儿只剩下他一个亲人了,他再不疼爱她一些,还如何对得起她死去的父母?
自打认识了雪凝,已经有大半的时间,他都不是自己,也罢,就借用今晚暂时忘掉雪凝。
他甄启山堂堂东昭王朝的七王爷,岂能因为一个小丫头毁了终身?
于是,他起身,半拥着兰王妃走出寝室,两人正踱着步子去兰王妃居住的兰妃阁,却见福添嫂正火急火燎地赶过来。
甄启山不自觉地推开兰王妃迎过去,“福添嫂,怎么了?”
福添嫂忙跪下,“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雪凝出了事?“起来说话。”
“奴婢不敢起来!”福添嫂已经泪如泉涌,“奴婢知道雪凝那丫头喜欢吃糕点,便做了些给她送过去,可是奴婢进入房中,却看到雪凝不但没有在房中,床榻上都是被刀剑刺过的痕迹,奴婢猜测,她可能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