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秋是你师父?”夏侯宇愕然打量着雪凝,看样子是没错了,“丫头,你……你叫什么名字?”
“雪凝!”
“你没有姓氏?你娘呢?”
“姓氏很重要吗?我没有娘,不过,我有师父,师父很疼我。”
他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说,“记住,你姓夏侯,去找你娘亲,她叫秦蓉,琴艺超绝。告诉她,我欠你们母女的,今生今世不能再报,来世必定双倍奉还。也顺便告诉你师父一声,让他好好疼爱你娘亲,不过,不要对他说你是我和秦蓉的女儿。”
雪凝不可置信,“我鬼节出生的,独孤之命,我没爹没娘本来就不是你的女儿。”
“你是鬼节出生的?”夏侯宇忽然开怀大笑,“哈哈哈,苍天有眼!我夏侯家的人是杀不完的!好女儿,既然你是鬼命,就给为父报仇雪恨,斩尽Jian臣!”
监斩台上传来高呼,“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雪凝被两个官差拖走,她也不敢再看法场内的情形。虽然她在天下最大的杀手之邦长大,却只杀鸡杀鱼,还没有杀过人。
耳边是毛骨悚然的咔咔……仿佛一根弦勒紧心脏,每响一次咔——她便战栗一下。
观斩的人阵阵唏嘘,她耳边还隐隐回荡着夏侯宇的声音,“……给为父报仇雪恨,斩尽Jian臣!”
雪凝无精打采地想着夏侯宇的话,自己长这么大,才知道有爹有娘,知道也就罢了,爹还被斩了,真是够荒谬的。
那个老头儿不过是看她一眼,就说自己是他女儿,估计是快死了,要借用她讨口气吧!别人家父女相认总该滴血验亲的嘛,也对,稍后她就去法场弄点血验明一下。
她尾随大师兄和三师姐到了条宽大的街道上,因为人太多,竟然跟丢了?!
“公子,进来玩玩呀!”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子争奇斗艳横在路上,“别走嘛,喝杯酒呀!”
雪凝不禁惊叹,“好美!天下怎么会有这样大片美人凑在一起?”
胭脂香宛若汤汤流水,溢满整条街,美中不足就是有点刺鼻,“阿嚏——”她这辈子都想涂脂抹粉,可惜师父不喜欢,总让丫鬟把她修整的干干净净。
再看那三层小楼上,姑娘站满楼,个个唇红齿白,丝帕招展,宛若只只彩蝶。那楼前匾额上写着三个大字,怡香楼。
“哈!真是香喷喷的,名副其实!”雪凝咕哝着,艳羡不已地盯着那群姑娘猛瞧,个个婀娜多姿,********,再看看自己,好像有点——平。
背后传来森冷的讥讽,“鬼丫头,不错嘛,跟踪竟然没有跟迷糊?!”
笑话,她雪凝是追打野鸡出名的顶尖猎人,跟两个大活人能跟丢才怪。
她转身,看到一对儿冷面璧人,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那男子正是影武门的大弟子景寒,身黑锦长袍,单肩披风,冷煞不凡,尤其那张肃冷的脸,神情冷傲,上面明显写着“生人勿近,熟人滚远,小师妹与狗最好滚更远”。
而他身边的美人则是影武门三弟子景玉,她红衣嫣然,妆容冷艳,双眸瞅着雪凝,尽是鄙夷与不屑。
这二“景”乃是暗影门的最顶尖、最心狠手辣、最六亲不认的,据说,景寒在六岁便杀了他的姨娘,而景玉在九岁那年杀了三个买卖她的人牙子。
雪凝本不想与他们正面交锋,只想尾随见见世面而已,没想到……她就是这样倒霉透顶!
“大……大……大……师兄?!三……三……三师姐?!”她无限恭敬的叫出这两个称呼,声音瑟瑟发抖。
“小师妹,你喜欢那些漂亮女人?”景寒上前来,搭上她单薄的肩,“为兄知道你打小就爱漂亮,人也长得美,若是再穿上她们那种衣服,就更是美若天仙了。”
景玉也拉住雪凝的手,姐妹亲昵地说,“是呀,小师妹天生就是个美人胚子,穿上那身衣服,一定会更加招人喜欢的。”
雪凝没想到他们竟变得如此和善,“呃……我可以穿吗?”她还从没有穿过那么漂亮的衣服呢,在影武门里,师兄师姐们个个锦帽貂裘,她却只比丫鬟穿的好了点。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师兄多给你买几套衣装!”
景寒和景玉又哄又笑地带她进了怡香楼。
鸨母见他们个个衣襟华贵,欢天喜地的迎过来,“欢迎三位,欢迎三位,不知几位是要喝酒,找姑娘,还是……”见景玉森冷的一瞪,卖姑娘三个字鸨母没敢说出口。
景寒先取出一锭银子递上,“这小丫头是我妹妹,你拉去给她打扮打扮,换身漂亮衣服,另外找间上房给我们。”
鸨母会意,挑剔打量着雪凝,双杏眸中仿佛见到了金**。“哎呦,我的乖乖,真是个小美人儿,看得我这老妈妈都心痒了。”
雪凝不禁怀疑,自己真有这么美?为什么以前都没有人夸自己?
她忍不住问二师姐景玉,“师姐,我真的真的真的很美吗?”
“美!小师妹,这怡香楼里的姑娘没人比得上你!”
雪凝美滋滋地跟着师兄师姐上了楼,鸨母却端了大盘银子进房,明晃晃的整整五百两,看得人眼花缭乱。
“师兄,你刚才给了那个女人的银子,她怎么给你这么多?”
景刹坐在桌边兀自斟茶,“凝儿,你去跟着师姐换新衣服吧,好好打扮,等到师父见了你,也会很开心的。”
“嗯!”雪凝像亲近师父似的,搂着景寒的脖子在他脸颊上吻了下,“师兄对凝儿最好了,呵呵!”
她娇软的唇柔柔的,印在脸颊上,叫景寒心神一震,他手中的茶杯落在地上,刺耳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