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启山兀自坐在正对门口的罗汉椅上,小几上香炉袅袅,椅旁一个三角檀木高凳上摆放着一盆清香的蟹爪菊,清香淡雅。
他慵懒歪在椅子上,掩映于菊花下,更是冷邪俊美,如妖似魅。
雪凝悄悄从门边撤离,转身瞅着他,不禁一怔,这家伙不管站着,躺着,歪着,还是坐着,竟都是美的无懈可击?!
“一会儿若是四师姐找到这儿来,你别说我在这儿!”
说完,她摄手摄脚进了内室,四处看了看,竟没藏身之处,她只得躲进衣柜里。
不屑片刻,盛莹便怒火爆燃地踹门进来,一见甄启山,慌忙又收敛怒火,“七王爷竟住这一间?叶莹唐突,还请殿下恕罪!”
“本王心情好,不怪你,你可以走了。”甄启山兀自斟茶饮下。
叶莹却不肯走,“殿下有没有见我的小师妹?那丫头调皮的紧,偷了我的发簪……”
“怎么?叶莹姑娘是要搜本王的屋子?”
“呃……叶莹不敢,只是……叶莹怕小师妹打扰了王爷,所以……”
甄启山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王爷?”叶莹被吓了一跳。
“滚!”
叶莹不敢再造次,俯首忙说了声“叶莹告退!”便远远的退走。
她猜测着甄启山Xing情冷绝,应该不会收容雪凝躲进房里。雪凝那死丫头极有可能去了师父的书房里。万一雪凝和师父告一状,她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也罢,还是尽快离开卧虎轩的好。
甄启山伸手一抬,一缕真气飞旋席卷房门,门板紧紧关闭。
他起身进入内室,拉开衣橱小门,“出来吧,她走远了。”
“多谢你的救命之恩!”雪凝自然是了解叶莹的Xing情的,那女人一副蛇蝎心肠,不杀了她誓不罢休,若她此时出去,铁定又被追赶的狼狈不堪,三师姐景玉又不知所踪,没有人保护她了。
“还不走?”甄启山躺回床榻,打算睡个回笼觉,他昨晚子时才赶到山上,实在疲惫。
“师姐肯定没走远,我能不能再躲一会儿?”
“你也是影武门的弟子,怎么这么胆小?”他挑剔打量着她,不知为何,他竟然在心底找到了一抹久违的亲切,“上次在花楼时,你一位师姐救你,这次又蹦出一个杀你的,你的人缘还真是诡谲莫测哈!”
她容貌清秀明艳,气质出尘脱俗,又双眸澄澈,不容丝毫杂质,俨然便是未经世事的小仙女,怎么会沦落在影武门这种地狱般的地界来?
她坐在正对床榻前的桌旁,拿起上面的水果大口大口的啃,“我人缘本来就不好,他们都说我是鬼节出生的不祥之人。”
“不祥之人?”甄启山摇头失笑。
她这样子伶俐可爱,丝毫不像什么不祥之人呀!也真是难为她了,本就不属于这种血腥之地,却偏偏长在这里。
“你上次说你叫什么?薛宁?”他只记得自己给她取的绰号叫鸡肋骨。
“是雪凝,白雪的雪,凝固的凝。”她拉着凳子坐到床边来,好奇地问,“对了,我听师父说,林奎的头是你买的?”
任秋那个老家伙连这事对这小丫头说?
甄启山恍然大悟,难怪他昨晚来了,任秋避而不见,定是这丫头因为花楼的事在他面前告了一状。
他眸光闪烁,看她这年龄不过十五六岁,难道,她就是江湖传闻的任秋和秦蓉的私生女?“雪凝,你师父很疼爱你吧?”
“当然啦!”
“不妙……不妙呀……”甄启山暗叹两声,任秋那老家伙一向有仇必报,若是被他知道他甄启山非礼了这丫头,这笔帐可就难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