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爷收下招式,冷笑一声:“何止小瞧。”
温梁面色一沉,再次举剑攻之。垣爷一个躲身绕到他背后,刺剑而来。
林思絮大惊失色,飞奔抱住温梁,刺骨之感从后背冰凉而入,一阵血腥从喉咙溺出,“呜哇”吐出一口鲜血。
温梁眼睁睁看见她中剑吐血,顾不及背后敌人,一把拥住林思絮。垣爷完全没想到她会突然冲上来,方才那一剑原本还有回转的余地,只差那么一点点的距离,却刺入了她的身体。他双手发抖,直瞪瞪盯着面色惨白的她,握紧拳头,大吼一声打退趁机袭来的侍卫,赫然离去。
林思絮浑身乏力,难闻的血腥味不断从喉咙口涌上来。她张张嘴,说不出话,无力睁着双眼,又沉沉合上。温梁抱着她,想要查看伤口却又不敢多动一下,颤抖地喊着她的名字:“思絮,思絮!
双眼沉得张不开眼皮,林思絮勉强将喉间的血腥咽下,声音沙哑:“温梁,我好痛!”
温梁小心翼翼抱起她,将脸贴在她额头上,低声说:“我马上带你回去,你不要睡,我们回家了!”
林思絮点点头,意识却越来越沉,由不得自己控制,浑身失力,昏死过去。
赶回温府,林思絮的脸色已经煞白。陈大夫匆忙赶到,一见林思絮的模样心头便沉了下来,首先为她止住后背伤口的血,又细细诊了两遍脉,神情凝重。他偷偷觑一眼温梁的脸色,提心吊胆地说:“少夫人外伤的血我已经止住了,可是她不断吐血,这是损及内脏,伤势严重。而且,少夫人已有一月身孕,只怕连这孩子……”
温梁浑身一抖,惊诧:“你说什么!身孕?为什么之前没查出来!”
这身体上的事,人人不同,陈大夫说:“之前少夫人腹痛恶心,的确是蛟墙之病。可能是当时才刚刚怀孕又有旁的病症故而脉象不见清晰。现下少夫人脉象虚弱却流利如珠,乃呈滑脉,是有喜了。”
她居然……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怀孕了!现在还中了一剑!温梁急心焦虑,大怒道:“喜什么喜!她伤成这样你跟我说喜?快想办法救活她!”
颤颤后退两步,一边提起药箱,陈大夫为难说:“少夫人她……伤得太重了!我医术肤浅,救……救不了。少将军可马上请皇宫太医来瞧一瞧,兴许还有生机。”
“滚!”温梁大吼。一直以为,他都能对任何事克制住情绪,憎恨、怒怨、厌恶,这些世间最令人忍受不住的情绪他都在一一克制,可却在这一刻全然崩塌。他握住她的手,狠狠瞪着她,从嘴里嘶出一句话:“林思絮,你要是敢死,我就马上休了你!”
可她静静躺着,憔悴的脸色毫无生机,仿佛下一秒就要离他而去。
他深深闭住眼睛,再睁开时眼中再无水色。
太医院的人接到温府的命令,急忙排出张御医前往救治。在为林思絮把完脉象后,他双眉紧蹙,先是开了一副方子,命侍女赶紧煎了来。而后对温梁轻声道:“少夫人这一剑其实并不是太重,但是她怀有身孕,又劳累颠簸体质极差,受伤之后,恶毒入侵,来势汹汹,已经不是一般药物所能控制得了的。方才我所开之药,只能保她一时,可这续命之药终究不可依赖,想要完完全全治好少夫人恐怕……恐怕还需少将军亲自入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