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林思絮现在也不敢肯定温梁到底会不会来找她。
忽然之间,她觉得从前的自己真的好厚脸皮,那时候的温梁明明一脸厌恶,她却还死皮赖脸地跟着,哪怕他伤她一百次一千次,她也只是暂时痛一痛,照样顽强不息地跟随左右。可是……今昔不同往日,如今她已是他的妻,人是有贪念的,梦寐以求的东西最好是远而观之,因为一旦尝到一点点的甜头,就会想要更多,甚至是全部。
现在的她便是如此。从前她只觉得能够呆在温梁身边就好,不管他喜不喜欢她。而现在,她好希望,真的好希望温梁能够像她爱他一样爱着她,好希望温梁能够不顾一切,哪怕觉得山崖下只有尸体一具也要找回她。可是正因为有了这些希冀,她才更加的害怕,害怕他那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轻嘘一口气,回转过神,那厢垣爷弯着腰,在地上捡干树枝。林思絮问:“这是干什么?”
垣爷低着头一边忙活,一边答道:“天快黑了,取木生火,否则野兽可会把咱们两个都吃了!”
林思絮抬头看看天空,此时日头偏西,已是午后,一想到夜晚,背后一阵冷凉,连忙帮着拾干树枝。可是要烧一夜的火堆,才几根干木又有什么用处。垣爷抬头望向郁郁葱葱的大树,看见一颗树上有半根枝干已经枯萎,枝干粗如手臂,应能抵上不少时间。于是,他飞跃上树,踩在干枝上,让林思絮躲开远些。
林思絮远远躲在大树后,看着垣爷在干树枝上蹦跳,忽觉这模样愣是好笑,不禁掩起嘴来。可不想,这戏码刚刚开始,树枝冷不丁“咔擦”一声断裂,垣爷不及反应,跟着树枝摔下来。林思絮立马跑上前去,用力把他搀起,坐到一旁的大树下:“你怎么样了?”
垣爷揉着膝盖,却是傻傻笑着:“你还是挺关心我,我们还是朋友。我之前骗你,这下可好,这次真的瘸了。”
林思絮可没心情开玩笑,正色说:“垣大哥,我一直敬重你为大哥,当你是朋友。可是我真的接受不了,我的朋友,竟然这样利用我!就像在崖上的时候,你拿我做挡箭牌,真的让我很伤心!”
笑意渐渐被压下,垣爷也是认真坦白:“情急之下,迫不得已。我只想带着你走,又不能让你逃,所以只能把你锁在我的身前,这样才让你做了回盾牌。而且,来人是你的夫君,他不敢下手,我才有机会跑。如果要单打独斗,我并不是打不过他,只是他太过卑鄙,公平交手连把剑都不许我,我双掌为肉,又怎么抵得过他一把寒光。”
要说温梁这个人,真的非常古怪。要说他是正人君子吧,他却不按常理出牌,也不受江湖道德的约束。要说他是卑鄙小人吧,他却是一身正气,斩妖除魔。跟他相处了这么多年,他的心思,林思絮也摸不透,更何况是垣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