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姥姥家,牧相思已经是汗流浃背,六月底的阳市,天气热的像是一个大火炉子一样,她才刚一进去,就直冲着姥姥嚷嚷:“姥姥,热死我了。”
姥姥看着她小脸红扑扑的,赶紧拿起了手边的蒲扇招呼她:“快过来,姥姥给扇扇。”
牧相思放下了水果,走到了姥姥跟前。
姥姥手中的蒲扇似乎从来都没有离过手,不管春夏秋冬,在牧相思的记忆中,那把蒲扇总是在姥姥的手中。
几年前,姥姥就得了关节炎,风湿,需要喝中药调理,屋子里也总是充满着一股药香的味道。
牧相思很喜欢这股药味,每次来姥姥家,也总是帮着姥姥扇炉子,她小的时候,熬药剩下的药渣子,往往都会变成她手中的玩具,牧相思凉快了之后,不禁问道:“姥姥,今天的药熬好了没?没熬好我去给你扇炉子吧。”
姥姥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这么热的天,扇什么炉子,坐这儿歇会儿,一路上过来热坏了吧?你妈也是的,肯定是她让来送的吧?”
牧相思腻在了姥姥怀中,笑着摇头:“没有,姥姥,我就喜欢在姥姥家呆着。”
姥姥摸着她的小脑袋:“喜欢就在这住几天。”
牧相思重重的“嗯”了一声,她其实最喜欢在姥姥家里住,姥姥喜欢她,在姥姥这里,牧相思永远都是小宝贝,她想看电视就看电视,而且还不用担心妈妈会骂她。
她美滋滋的在姥姥家里住了三天,何言找上门来了。
牧相思见到何言,愣了一下,随即问他:“你怎么会来?”
何言耸了耸肩:“没办法,后勤跑了,我也只能追杀过来。”
“你不是说,不用我去了吗?”
牧相思撇了撇嘴,她才不愿意大太阳底下去看他们那么多人,扔一个球呢。
“我有说给你长期放假吗?这两天天气不热,后勤可以归位了。”
何言振振有词。
牧相思刚想反抗,姥姥在屋子里喊:“相思,是谁来了?”
她还没开口呢,何言大长腿已经跨了进来,笑着说:“姥姥,是我。”
姥姥戴上了老花镜,看了一眼,笑呵呵的说:“这是继岳家那个小子吧,快进来进来,让姥姥好好看看。”
何言坐在了姥姥跟前,笑着说:“姥姥,学习紧张,一直也没来看您,您不会怪我吧?”
他一副跟自己姥姥十分熟悉的样子,牧相思不禁疑惑,他们什么时候这样熟悉了?她怎么不知道?
姥姥笑呵呵的:“姥姥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你小时候啊,尽跟在姥姥身后转悠了。”
嗯?他们还真的很熟悉?
牧相思走过去,坐在了姥姥跟前,问她:“姥姥,你怎么认识何言啊?”
在她印象里,何言跟姥姥别说是熟悉,应该都不认识,姥姥腿脚不好,已经很久都没有去过他们家了,都是他们过年的时候过来的。
姥姥看着她,笑着说:“你小时候那会儿,姥姥在家看着你,小言他妈也忙,小言就也跟在我屁股后面玩,姥姥那时候一个人带你们两个孩子,也没觉得有多累,一转眼,你们都这么大了。”
哦,怪不得她不知道,原来是她小时候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的想到了何言以前总是鄙视她的话,穿尿不湿还想跟他斗,丫头片子。
她正想着呢,何言像是为了配合她一样,笑着说了一句:“相思小时候总是光着屁股,姥姥给她穿衣服,穿尿不湿,她还不乐意,老哭。”
姥姥也点头:“是啊,我们相思从小就奔放,呵呵。”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压根就没考虑到她的存在。
牧相思在一旁,听着他们讨论自己小时候不穿衣服,还有尿不湿之类的事情,简直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偏偏这两人还回忆过去回忆的上瘾了,根本停不下来。
牧相思看他们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了,索性起身去了另外一个房间里看电视去了。
正看在兴头上呢,姥姥喊她:“相思,相思。”
牧相思应了一声,从屋子里出来:“姥姥,你喊我啊。”
姥姥点了点头:“小言说,学校里搞活动,你没参加?”
牧相思疑惑:“什么活动?”
“姥姥,相思这孩子,就是偷懒,跟您这儿装傻呢。”
何言在旁边说了一句。
姥姥立刻就抓住机会教育她:“相思,懒可不好,学校里有事儿,你怎么也没跟姥姥说?快跟小言回去吧。”
牧相思一头雾水,她除了拎几瓶水,去给何言当后勤,还有什么其他的活动吗?
她本来想问,可是何言压根儿就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笑呵呵的跟姥姥说:“姥姥,那我可就把相思带走了啊。”
“嗯,走吧走吧,学校的事情重要。”
牧相思糊里糊涂的,就被姥姥给赶走了。
姥姥不是一向都很疼爱她的吗?何言到底是怎么跟她说的呀?
路上,牧相思疑惑的问:“何言,我没有参加学校的什么活动呀,你跟姥姥说什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跟姥姥说,你这个后勤当的实在是太差劲,当了一半就跑了。”
牧相思一听,这也没什么啊,怎么姥姥就那么坚决的要让自己走呢?
看着她疑惑的小眼神,何言偷笑了一声,这傻丫头,她哪里知道,刚才自己跟姥姥说的都上升到了诚信的高度,姥姥思想比较正直也比较老一代了,听到这事儿都上升到诚信的高度了,自然是不能让牧相思在这里住。
也怪牧相思,谁让她因为害羞没有在客厅里坐着呢,从小就认识何言,她还是不长记性,居然敢让何言跟姥姥在一起聊天,他最擅长的就是给别人“洗脑”了!
回到家里之后,牧相思热的直想往冰箱里钻,何言把她拉了出来,递给了她一盒冰淇淋:“给,吃吧。”
牧相思拿了过来,一边吃一边恍然大悟,怪不得刚才回到楼下的时候,何言没有跟她一起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