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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急性阑尾炎

你来,我肾上腺素升高,你走,依然会带走喜悦——周凯一

“不要着灯,能否先跟我摸黑吻一吻,如果我露出了真身,可会被抱紧;惊破坏气分,谁都不知我心底有多暗,如本性是这么低等,怎跟你相衬……当你未放心,或者先不要走得这么近,如果我露出斑点满身,可马上转身,早这样降生,如基因可以分解再装嵌,重组我什么都不要紧,假使你兴奋……如何承受这好奇,你有没有爱我的准备,若你喜欢怪人,其实我很美。”

如果说第一次K歌本就让大家对一一刮目相看,那这首则是第一次如此情绪满格,虽是失落,但大家都听得很动情。

“你干什么!表白还是强吻?”篮球场上蓝澜说完就丢下一堆人离开,周凯一留在原地过了很久都没有反应过来,蓝澜按了周凯一世界里的暂停键。自从在篮球场上的表白失败,一一和蓝澜就陷入一种见面就尴尬的状态。这次于磊生日,大家都在,蓝澜说家里有事没来,但大家都认为她是因为一一而找的借口。K房里,一一要么在唱歌,若在唱歌就所有情绪都在歌词里。若不在唱歌,就在游戏喝酒,一杯接着一杯。若在听歌,却盯着屏幕半天,也不知道别人在唱哪一首。一一不断地拉着人陪喝,试着灌醉自己,中途吐了好几次。蓝澜,难道你真的真的没有一点喜欢我吗?一一满脑子想着各种他们一起打球游泳的场景。别人的放纵都是因为失恋,我这么难受却只是个告白失败。我真的好失败,我忍不住的越来越喜欢你,却从来感觉不到你对我的真实感受。此后一一不再联系蓝澜,也没再去游泳和打羽毛球。

期末,一一的线性代数还是挂了。暑假如期而至,男生宿舍一批人等都留宿舍没有回家。大家都在暑假忙着自己的兼职。挣一点小钱,也锻炼锻炼。

蓝澜出现在医院,意外撞见罗大伟。

“蓝澜?”大伟一脸惊讶,“大伟?”蓝澜也有些惊讶。

“你怎么在这里?”

“我好朋友脚骨折了,我来看看她。你呢?”蓝澜捉摸着大伟是一一的室友,该不会。。

“一一急性阑尾炎,昨晚半夜刚做了手术”

“哦”蓝澜缓慢的回了简单的一个字。

“你来了正好,我现在忙不过来,又走不开,你帮我看着他,我回学校拿点东西过来”,大伟告诉蓝澜病房的房间号之后就离开了医院。

蓝澜站在门口十几秒,开门进去,第一个床位护士刚把针头插进一个三四十岁男人的血管里面,第二个床位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和他旁边差不多同年龄的老伴同时看了蓝澜一眼之后,便开始用上海话接着聊他们的事情。靠着窗子边的第三个床位便是安安静静的一一,熟睡的一一。他还没有醒来,应该是麻药还没有退。蓝澜走过去,站在床边,许久都没有坐下,仅仅只是看着周凯一。

你睡着时都是这个样子吗?你好像变白了点,还是其实你本来就没有那么黑,眉毛不浓不淡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只是我不太喜欢浓眉,眼睛闭着就显得睫毛很长,鼻子和嘴巴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可怎么他们一在你的脸上,就感觉不一样了呢,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五官端正吗?可是我一直认为五官端正只能说明一个人长得不丑,即使有点眼袋,即使闭着眼就看不见双眼皮,但轮廓清晰,完美可见,就在那里,怎么都不变。蓝澜才发现自己从来都没有好好看过一一。

蓝澜安静的坐在病床旁边,看着杂志。一一渐渐醒过来,朦朦胧胧睁开了眼睛,不太敢相信,蓝澜?是她吗?怎么会?怎么可能?又在做梦?一一又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真的是她,一一心情复杂,按捺不住。

“你醒了?不要乱动!”蓝澜翻了一页杂志。一一才发现自己切口处的疼痛,“你怎么在这里?”

“碰巧”

“大伟人呢?”

“他回学校给你拿点东西,上班那里已经给你请假了”蓝澜把杂志收起来。

旁边的老头老奶奶指指一一说了几句上海话,蓝澜礼貌用上海话回答,“你们在说什么?”一一忍不住问。

“他们说你很帅,问你年纪轻轻怎么在这里,我说你割了阑尾”,一一听闻被赞赏,露出招牌式的微笑,牵动脸部很多块肌肉,是发自内心的开心,一一爱笑,笑起来有一种吸引人的阳光魅力。一一喜欢被别人夸自己帅,但是他更喜欢听蓝澜说,便顺势问蓝澜“那你觉得我帅吗?”,一一还有一个因他的外貌产生的一个戒不掉的特点:自恋。

“你?对我来说最多算不丑吧”蓝澜强忍。

“我只能算不丑啊!那对你来说什么才算帅啊?吴彦祖?”一一不解穷追。

“米勒啊,美剧《越狱》的男主,一米八五,普林斯顿大学毕业,多国混血……”蓝澜描述得很清楚,却没有一般女生的花痴眼神和表情。

“可是你以后总不可能嫁给一个外国人吧”

“为什么不可能?什么都有可能,从来没有一件事是不可能的。而且混血宝宝很可爱的”蓝澜一脸轻松,一一无招。

过了一会大伟回来,蓝澜打算离开,大伟很为难地说“蓝澜,你今天可以在医院吗?我一会还有点事情,他和我都在必胜客兼职,他请假本来就缺人了,我晚点还得继续去上班,你照看一下他吧”。蓝澜没说话,还是走了出去,一一刚才的喜悦随着蓝澜的离开一并散去,回过神才发现伤口真的很痛。

过了一会,蓝澜意外回来,带回一一全部散去的喜悦“你去忙吧”,前一个晚上好几个小时折磨死人的疼痛现在换来蓝澜的陪伴都觉得值了。病房里大家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一起聊天,百年修得同船渡,缘分修得同病房。

过了好一会,一一觉得身体不太对,肚子不太舒服,说道“肚子有点胀”

“正常”蓝澜没有一点意外

“正常吗?”一一怀疑

“手术刚结束,肠胃暂时没有消化的作用,腹部会积累气体,所以肚子会有胀的感觉,一会排出来就好了”蓝澜说着露出一丝微笑。

“排出来?那我不会…‘bu’…”一个响亮的屁打断一一还没有说完的话。

“会”蓝澜肯定回答并露出笑脸,“你现在不就已经开始排气了”,一一的眉毛基本都挤在了一起。

蓝澜走近示意扶起一一,“走一走吧,帮助排气”。蓝澜小心地扶起一一,一一正好高出蓝澜一个头,第一次两人靠这么近,在篮球场上虽然吻到瞬间,但那只是一一一厢情愿的结果,这次蓝澜没有推开一一,第一次这么近距离,一一心里撞来撞去。慢慢在走廊走了几分钟,一一四周打探,看到了自己想要搜索的信息,往走廊拐角处加快走去。

“走这么快,不怕伤口裂啊”蓝澜叫住一一

“我想尿尿,刚才就一直想”一一像孩子一样

卫生间出来,蓝澜伸手想去扶住一一,一一却躲开蓝澜的手,直接把自己的右手搭在蓝澜的肩上,顺势把蓝澜又拉近一些,蓝澜看了一眼一一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转头回视一一的眼睛,两人的眼神过滤掉视线余光中走廊上陆陆续续走过的病人和护士相互撞击。蓝澜想要说点什么,被一一抢先“我是病人”。蓝澜吞下本想说的话,让自己任由他拉在五分之一的怀里。一一脸转向墙边,五官开心地庆祝计划成功,然后一秒后又恢复病人的表情,转回来看蓝澜。蓝澜的头发很细,虽然是短发,但每一根头发都顺滑的排列整齐,一根挨着一根,一根盖着一根。蓝澜的脖子上有两颗痣,身上有一股淡得难以察觉的香味,蓝澜的眉毛简单地修过,和眼睛搭配起来非常完美,没有化妆,没有画眉,没有画眼线,不知道是裸妆还是素颜。但是确定的是:简单精致。

“蓝澜,你不讨厌我吧!”两人在走廊上走一会之后在座位上坐下,一一开始发问,真诚的发问。

“怎么这么说?”

“如果你不讨厌我,看在我这么喜欢你的份上,就给我一个追你的机会吧”,蓝澜看了一眼一一没有说话,此时一个很胖的男人扶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走过走廊,“老婆,你明天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一一忍不住故意感叹,“哎,这么胖的男人都能追到自己喜欢的人,我这么帅连追求别人的机会都没有,上帝不公啊”

蓝澜看着一一,听到一一的话忍不住嘴角轻轻动了一下,“要是你追到一半放弃了,那我还不如直接不给你机会”

“你怎么就能确定我会放弃呢?”

“那你怎么就能确定你不会放弃呢?”

“之前我会犹豫,但是从我醒来看到你到刚刚,我就确定…确定不会放弃”

“不管是什么都不放弃?”

“不管是什么都不放弃!”一一的眼神里满是确定“我只要你愿意让我追,不会嫌我一直骚扰你,就够了”一一开心得露出整齐的牙齿,恨不得连蛀牙也露出来。蓝澜嘴角形成弧度,只用微笑回应一一的眼神,环境,空气,味道,眼神,一切都很美好。七八秒之后,一一快速靠近凑过来,蓝澜右手快速伸过来,一一吻在蓝澜的右手掌心上,两人之间隔着手掌的距离。蓝澜右手拨开一一,蓝澜变得有点严肃,眼神里多了那天在篮球场上的味道。

一一认错和好奇的眼神“你们女生不是都喜欢被强吻吗?你怎么”,“那你去追求喜欢被你强吻的女生啊”蓝澜意味深长地打断一一,说完就起身准备离开。

“你要走了?就把我丢在这里了?至少把我送回去啊”一一感到很突然,蓝澜回个头,“你不知道,可以去了解,但请你不要以别人的喜好来作为我的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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