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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藏匿的暗恋(下)

大四没课,大家也都纷纷找工作,或者找能转正的实习。他在这段时间找工作遇到不少的挫折,其实我也是,不过我后来找到一个实习,虽然面试官直接说了转正的机会比较少,但总比什么都不做好,即使实习补贴少得可怜,但是可以学点东西也是比较重要的,所以我后来就实习了,而他一直处于不断的失败。

然后莫名其妙的一个晚上,他告诉我他想和你分手,我很诧异,他说其实你们也倒不是闹了什么矛盾,只是他觉得压力太大,你的家庭太优越,而我们都是平凡的小老百姓,还要为生活拼命,没钱,没房,没权利,做什么都受限,找工作要故意说自己多么喜欢那份工作,以前在必胜客上班就有受过客户的气,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是我们当中最乐观的一个,但是面对社会的激烈竞争,一次次的失败还是让他有些受不了,毕竟我们都才二十出头。原本约你在学校体育场的那个晚上他是打算和你分手的,但是后来不知道你们说了什么,他回来之后说他其实一点都愿意和你分手。

在必胜客上班的最后一天,我看见你来了商场,你那天穿了一件黑白搭配的大衣,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个图案叫千鸟格,黑色的收脚紧身裤显得你的腿很细,一双细跟的高跟短靴,比在学校成熟了很多,就是一位职场女性,不像大学生。你还带了一副酒红色渐变的墨镜,一开始我只觉得像你,是后来你和你朋友一起出来之后,你没戴墨镜我才确定是你。每次看到一个不一样的你都会让我思绪飞很久,后来想着其实不管是怎样的你,再怎么华丽都是正常。

一个周五,我和他去了图书馆,在路上,走在我们前面的两个女生也去图书馆,路上她们不断聊天,本来聊的是自己,然后却偏偏提到你,其中一个女生说你的爱马仕包包是限量版,也就是那时候我才知道你那件黑白大衣的图案叫千鸟格,还提到什么第一辆奔驰,第二辆奥迪,第三辆你的宝马,这些说起来虽然觉得像电影里面的一样,但是如果那人说的是你,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可能。我发觉他的脸色极差,也是,你们这样的差距,很难改变,现实就是现实。

圣诞节,你们终归还是分手了。我觉得你一定不会同意分手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你们的分手这么简单,没有太多的预兆和矛盾,就分手了。我还是不明白你会同意分手,我只知道你对于一件事情确定之后,你从不放弃,而他,在你的眼里,早就是确定的一个人,不过感情就是感情,我还是旁人,不知道你们之间真正的问题。

跨年夜我们男寝的在学校外吃火锅,原本说好他也来的,但是后来又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第二天下午他才回宿舍,说去酒吧喝醉在酒吧睡了一个晚上。那段时间他过得简直不能算是生活,他很痛苦,我只知道如果我不能见到你,那么我一定会难过一段时间。所以他的痛苦,我理解不了,也不能感受。明明是他向你提的分手,你倒是一切正常,看起来没什么事,他失去你却像失去全世界一样,让大家都以为是你不要他了。

马上放假的前一天,你约了我去体育馆打羽毛球,这是我大学期间和你的最后一次打球,室外接近零度,衣服都是好几件,你在这个时候要打球,我想你肯定是想打羽毛球发泄一下情绪吧,到了体育馆内,一个人都没有,对啊,大冬天的,谁会来打球。等了一会,你的车停在了体育馆外,原来你是从家里过来的,你从后备箱里拿了球拍和一袋衣服,你去更衣室换了运动服和运动鞋,和你打球很累,但也很快乐,不过我承认,其实快乐的只是我一个,你很失落,你每一个杀球无不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没一会,我们都开始出汗。可是为什么我这个拿过比赛冠军的人一直输给你呢,我真的没有故意让你,难道是因为你发泄所以比较厉害吗?几分钟之后我才意识到,你是用左手打球,我习惯了你用右手,但是左手其实才是你的正手,原来你左手比右手还要厉害,你一直都这么深藏不露吗?你总是让人很惊喜,也总是让人觉得望尘莫及,或许这也是你们分手的原因之一吧。

我们整整打了三个多小时,打到你先躺在了地上,我们才终于停下来,我知道那天我就是陪你发泄的,但是我发誓,三个多小时的对抗之后,你要是再不倒下,我就要疲劳死亡了。

我把脉动递给你,你接过,碰到你的左手,怎么这么冰凉,我们明明大汗淋漓,全身都很热才对啊。难道你用右手打球的原因是你体制比较特殊,用左手打球血液不畅通吗?不对,这能算什么?这完全说不通啊。这个问题到现在我还是不明白。休息一会之后,你把东西放回后备箱,开车离开了学校。我回了宿舍,路上我在想怎么给他说我是出来和你打了羽毛球,但是回到宿舍之后一个人都没有。

期末结束放假,到第二学期,我都没有见到你,一是大家都有自己的事忙,学校除了论文也不再有什么事情。再次见到你,是毕业那天,那天天气很好,看到穿着学士服的你还是没有多大变化,早上先拍完集体毕业照,我主动找你和你单独照,现在我看着照片,在写这封信,照片上的我们都是微笑的,而你的微笑只是为了拍照需要,看不出快乐。拍完照你问到他,我就知道其实你放不下他。

毕业典礼上,你代表我们学院上台讲话,你说没有谈过恋爱的,就自己遗憾去,我就是没有谈过恋爱的那个,但是我一点也不遗憾,因为除了认识大家,更重要的是认识了你。即使我们之间对你来说只有简单的友谊,但是对我来说,就是一切。你后来说的一些话,特别鼓舞人,说真的,你从来不像一个十分乐观的人,你的眼里总是感觉有很多很多的东西,说你是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女生,实在不相信。感觉你的生活中并没有太多糟糕或者悲伤的事情。但是你说出的那些话总让人可以勇敢的面对一切,他曾经因为面试收到很多打击,你的那些话一定也很想对他说,可是他却偏偏不在。你说永远不要轻易就断定以后的人生,因为一切皆有可能。但是一切皆有可能也是要有前提的,在我看来,对少数人和你来说,什么都有可能,但是对于我来说,很多都不可能,而且有些绝对不可能,比如和你在一起。

晚上的毕业晚会,你第五个出场,原本就知道你会在毕业晚会上演出,但是当你从后台出来的瞬间,我还是止不住的惊讶,你穿了一袭白蓝渐变的连衣长裙,不是抹胸,但是你的手臂和部分锁骨都有露出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是十分诱人,你上半身白色,从腰部开始渐变,到脚下的裙摆变成全蓝,还穿了一双和裙摆的蓝一个深度的蓝色细高跟,全身自成一体,找不出突兀和多余的地方。你好美好美,你仅仅只是先站到钢琴旁边,轻轻的微笑示意大家,就完全俘获所有在场男生。你优雅地走到座位上坐下,看着琴键,停了几秒钟准备,全场安静得我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都认识你这么久了,在某些时候,我还是会心跳得很厉害。

然后你慢慢动起你纤细的手指来,钢琴,对我来说是一件多么遥远的东西,我一直觉得会弹钢琴的女生非常的迷人,更何况那一刻,弹钢琴的还是你,他曾在他生日当天回到宿舍后无比幸福的告诉我们你会弹钢琴,你为了他弹钢琴。虽然早就知道,但知道归知道,当亲眼看到,才能真正的体会,我只是这么遥远的看着你,就觉得甜到不行,那他岂不是会被甜到腻死去。然后你开口:“她静悄悄地来过,她慢慢带走沉默,只是最后的承诺,还是没有带走了寂寞,我们爱的没有错”,节目单上你要唱的歌不是这一首啊,还是因为他不在,你自己临时换了歌。不过不管你唱哪一首,都好听,不止是因为声音,还是因为是你。看着你,我连呼吸都想停下来。

“等不到天黑,烟火不会太完美,回忆烧成灰,还是等不到结尾”,我看见你眉头皱起,是因为唱的太投入还是带入感情,那时候你脑子里一定都是他。你唱得这么好,为什么以前没有参加校园十佳呢,如果你参加,那冠军可能不一定是他。

“她曾说的无所谓,我怕一天一天被摧毁,等不到天黑,不敢凋谢的花蕾,绿叶在跟随,放开刺痛的滋味”,你唱着歌,除了皱眉,没有其他太多的表情,你很能掩藏自己的情绪,其实我也是,在这一方面,我们是一样的,我们都不愿把最真实的自己展现在别人的面前,即使是自己最爱的人和最想爱的人。

“今后不再怕天明,我想只是害怕清醒,不怕天明,我想只是害怕清醒”,钢琴尾声结束,大家意犹未尽,过了好几秒,才是停不下来的掌声。你去了后台,换了衣服就走出了表演的报告厅,我悄悄跟在你后面,你去了体育场,体育场上是低年级的学生,有跑步的,漫步的,踢足球的,即使我们毕业了,但学校依然一切如旧。

你绕着跑道的最外圈慢慢地走着,我也绕着最外圈慢慢地跟着,踩着你的脚步跟着你,篮球场上的照明灯照不到体育场,再加上体育场本就有不少的人,所以你始终没有注意到我。但是这样就够了,我也不愿你知道我在后面跟着你。你就这么绕着一步一步的,我看不到你的正脸,但是光是你的背影,我就觉得你很难过,那天你绕着跑道走了五圈后,一辆黑色奥迪过来接你,随后离开了学校。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消失之后,我莫名其妙地伤感起来,可能是觉得没有再多的机会能见到你了吧。我发现如果将看不到你,我也会这么难过,我心里也会突然变得很空,空得好像突然失去了所有的东西,虽然不曾拥有你,但是至少也有过这么多的回忆,然后我又一个人绕着球场的外圈走了很久很久,直到球场的很多人都走了之后,我都还不太愿意回宿舍,当天我把《她说》单曲循环了一个晚上,听着每一句歌词,我眼前就出现你边弹边唱的每一个画面,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天的你多么的美丽,就如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我有多喜欢你一样。

你知道你在我心里是什么样子吗?简单,冷静,理智,低调,内涵..

你爱运动,有从不输给男生的运动细胞和运动精神。你自控能力很好,从认识到毕业,我都没有见你醉过,你从来没有失态的样子。与正常人比起来,你不太爱笑,但是其实你笑起来很有魅力的,任何事物都不会打乱你的超强规律性。在你身上找不出任何缺点,不对,从不跑步算你的缺点吗?你夏天一定都会带太阳伞,你只晒春天和冬天的太阳。你皮肤很白,你的脖子上有两颗字,脖子上有字的人是有福气的人,这话是我妈说的,你喜欢蓝色,因为你,我才知道蓝色不止一种,蔚蓝,月光蓝,海洋蓝,深湖蓝,冰雪蓝,宝石蓝,铁蓝,士林蓝..

你能用任意一种蓝色来点缀你的心情,展现你的气质。我以前以为可爱的女生都是彩系的,比如喜欢很多颜色,粉红色,玫红色什么的,但是你却把冷色系穿出你的感觉,而且你的身上从来没有同时出现超过三种颜色。

你穿什么都好看,还是其实只要穿的人是你,所以都好看。白色的衬衣,水蓝色的带帽卫衣,条纹Tshirt,米白色纯色毛衣,格子寸衫,铁蓝风衣,浅蓝牛仔外套,撞色拉链外套,黑色冬衣,什么都很好看,真的。只要是你的,都好看。

你可能不太明白我对你爱慕的程度,但是我知道自己对你只增不减的喜欢。每次过节,大家都短信祝福,我到大二才买了手机,迫不及待的存了大家的号码,你的号码看一眼就记住,我从来没有这么好的记忆力过。每次春节大家都相互祝福,短信转发来转发去,一个排比句比一个排比句好。你从来都不会主动在节日发祝福的短信,其实我也是,但是因为想发给你,所以我会发给所有人,因为想发给你的不一样,所以我发给所有人的都不一样。绞尽脑汁花不少时间去发短信,只是为了不让任何人发现我对你不一样。别人收到我的祝福短信后,会用收到的其他的祝福短信重新转发给我,而你,从来只有简单的几个字:新年快乐。其实这样也好,才显得你是真诚的,像这样的小事其实太多太多了。

没有毕业前,觉得我们一直很有缘,好几次都能遇到你,但是我们也仅仅只是有缘。

毕业后,我在上海待了半年,其实那段时间也想着能什么时候遇到你,虽然知道你一定过得不会差,但是还是想看看你,可是就只是在一个城市的条件,我的要求也太奢侈了点,虽然地图上上海只是一点,但是其实上海一点都不小,而且我上下班挤公交换地铁,而你应该是和你的宝马一起出现。后来我有过到你上班的地方上班的想法,可是都毕业了,我才投了腾辰的简历,自然,一直都没有什么回复,更不用说面试通知了。在上海压力很大,再加上家里边也希望我回去,所以我没有坚持就回去了。

回到家这边我接手我爸的小生意,做得还不错,而且由亲戚介绍,认识了一女孩,她叫李梅花,和她相处了三个月,她人温和也听我的话,没什么脾气,是个合适一起生活的伴,家里已经下聘礼了,下个月我们就要结婚了。我是不是很迅速,在我家这边就是这样,只要不是什么都没有,就要结婚生子,爸妈也催着要抱孙子。我的不少初高中同学都已经有好几个娃了,我在我家这边算是晚婚的了。

不久之后,我和梅花一定会有我们的孩子,没什么意外的话,我应该也会和她一起慢慢变老吧。她也会变成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但是,即使我会和她在我们的小日子里产生再多的感情,我想我对她永远不会像我对你这样。

我永远不会忘记对你的感觉,永远不会忘记无数个因为你而产生的兴奋,永远不会忘记我很努力地假装与你维持正常的普通关系,永远不会忘记我控制不住对他的嫉妒。永远不会忘记各种与你有关的事情。

毕业回来之后,很多东西因为不好带回来就都扔掉了,但是我把你送我的球拍带回来了,以后,我会教我的孩子打羽毛球,把她教到比我还厉害,多年后我和她打球一定还会记起我们打球的场景,记起每一次你打败我的场景,记起每一次你对我训练的场景,我还把我们校球队的衣服带回来了,不仅因为我们拥有一件一样的衣服,更主要的原因是上面有你的签名,我每次看了很久也看不出来是你名字的左手签名,要想起你当时是怎么签的才大概看出名字。

我一直会有点讨厌我自己,我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男生,却为什么很多细节的东西都能记住。不过这些记忆我从来不想忘记,因为它美好,至少对我来说,美好到我这一生也不会再经历了。

我们一起打过球,我们一起流过汗,我们一起分享过冠军,我们不是情侣,但是我们也穿过一样的球队队服,即使你只在决赛当天穿过一次,你找我发泄过情绪,我们没有单独吃过饭,但是我见过无数次你吃饭的样子,我只给你买过一次椰奶,但是我知道你什么果汁都爱喝,你从来不是我的,但是你也亲过我的脸,在我所有美好的记忆里都是因为有你的参与。

我只知道,在这最美的年纪遇上你是我这一生中最美的事,没有之一。

你就是我整个青春中关于爱情的全部……

罗大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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