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之时，就把宫中与贺琯的事一一向青黛述说。青黛听后很是诧异，可在我看来，更多的是愤怒。
“他怎能这样做！”青黛咬着牙狠狠地说。
我握着青木篦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长长的青丝，将青黛怪异的神情一一收进眼里。心里惊讶于皇帝这么做也是很普通而已，遇上别的女子还巴不得投怀送抱呢，这种结果也是对我们的计划很有助啊，为啥她听到后反而只怒不喜呢？
“青黛，前些日子我不是吩咐你去找养颜之药吗？你找到了没？”我岔开了话题。
青黛古怪地看了我一眼，随即她便纳纳答道：“奴婢找到了。”
“哪儿？不妨拿来看看。”
她迟疑了一下，就小心翼翼地从袖口里取出一小包用帛绢包着的东西。我打开一看，再细细一嗅，也不过是一些磨碎成渣滓的白芷、白蒺藜、野生苦丁、茉莉花等草药而已，实在称不上什么特别之处。
我顿时心生诧异，忍不住火冒三丈，捏起帛绢就扔在地上，怒瞪着她道：“好啊青黛，都什么时候了你也敢来糊弄我？当初不知是谁说过要誓死忠心护随着我，如今呢，叫你做一件小事都是这样！”
青黛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嘴里也不说话，就这么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到最后她妥协了，垂头丧气地从另一只袖口里取出一个光滑雪亮的小瓶子，扔在我面前，纳纳说道：“小姐，这瓶药你就看着吃吧。不过……奴婢想劝你一句，这药最好不要吃。”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
青黛若有其事地说道：“因为这药是用世间至阴之花紫血姝为药引，配以数种毒草用猛火、暴晒、寒冻，经过七七四十九轮后，再以小火焙制数天而成。吃下去虽能使肤白胜雪，容颜甚至能年轻二十岁，光彩夺人。但是这药毕竟有毒，它能在体内团积毒气，再慢慢渗进血经脉，如果进入骨髓，人就经常昏阙，思绪紊乱，血液变黑，长久下去……药石无效，唯有死路一条。”说到最后，她像是看到毒发身亡的那个情景似的，薄弱的身子禁不住抖索，连尾音都变得颤抖起来。
我拍了拍她的肩部，装作轻松地笑道：“没事的，反正也是死，何不死得壮烈点？也好对得起绍津。”
她也只是低头沉默不语，过了不久，她的衣袖就湿了一大片。
我仰望窗外，默默无语。
该来的惩罚，时间从来不会少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