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三人又路过一个小镇子,称作明溪镇,镇子不大,百十来户人家,建的依山傍水风景极佳,来时正是上午云雾未散之时,山水隐现,云雾缠绕就如同一幅韵味悠长的山水画作。叶瑾笙一瞬间就没这神奇的景观吸引住了,说什么也要逗留一日上得山顶上看看。彩心也觉得这美景难得同意留下来赏赏风景,只有司浩南似乎对这如花美景不感兴趣,但也悻悻地跟着进了镇子。
镇子里的人大多还是靠种地讨生活,这个时候都应该下地干活去了,只剩下老人们看着孩子在街道两侧悠闲地晒着太阳。孩子们在街上跑来跑去追逐打闹,老人则静坐在路边想外张望,像是在等什么人归来。
找到这镇子上唯一一处小酒馆,三人进去坐下。这小酒馆的确是小一共也就两张桌子,估计平时也就卖个酒卖个肉,没有人坐下来吃的。
“小二……掌柜的……”客人都进店了,却不见有人上来招呼,司浩南声音敞亮喊了一句。
破布门帘被轻轻撩起,一个身着碎花粗布短袄的妇人由后厨走了出来,见来的都是生人,妇人热情地上来招呼。
“三位是路过我们小镇吧,我们这里偏僻,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为生人的。”
“我们三个偶然路过这里,被您这里的风景深深吸引了,也没有什么着急的事要做,索性就想留下来到山上去走走看看。您这镇子里有没有人熟悉这山里的山路能带我们上山的啊?”叶瑾笙见这妇人挺热情便道出来意。
谁知这妇人听了连连摇手。
“这山现在可是万万去不得了。最近我们镇子一到夜里总是丢一些牛马猪羊的大畜生,第二天一看那圈子里还有血迹,而且有人听说这上山夜深了还会传出来一些怪叫,凄厉的很。大家都说这山上是来了什么鬼物,现在我们镇子上的人都没有进山的了。”
“不会吧。”韩彩信不以为然。“这山色秀丽,气候宜人不像是有鬼怪出没的地方。我想大概是这山里来了什么凶猛的野兽,晚上到镇子上偷走了大家的牲畜。没关系,我们上山要是遇到了就顺便帮你们除了一害。”
彩心口气之大,妇人只当她是在开玩笑,以为他们不相信自己的话。
“姑娘,我说的是真的,这山里这的有古怪。若是山里进了野兽偷走镇子上的牲畜,那总该留下个脚印、粪便、毛发什么的吧。可连着都快一个月了,几乎天天晚上丢,但没人见过是什么东西偷的,而且没有一丝痕迹留下。这圈子里整整齐齐,除了一些血迹连一点挣扎打斗的痕迹都没有。你说不是鬼怪还能是什么?”
叶瑾笙这次出来见到什么都好奇,今天听着妇人讲这事情如此怪异,更是兴奋异常,早把去看大哥的事情跑到九霄云外了。既然有这么怪异的地方,他当然没有理由不去看看。
“老板娘,那个……您这里有什么吃的吗?给我们上一些来,吃饱了我们好赶路啊。”
听了叶瑾笙说吃完赶路,这农家妇人以为这三位外乡人真的听了她的建议不进山,应了一声就跑到后厨张罗去了。
“怎么样,老九?有没有兴趣去会会这‘偷鸡摸狗’的鬼怪?”叶瑾笙口中的老九就是司浩南。出了三老街,叶瑾笙为了不让人发现自己的身份,里里外外换了一身打扮,以前华衣锦服一副富贵打扮,而现在一身粗布短打扮,看起来干练精神更像是一个跑江湖的。名字也改了,自己改了一个名字叫叶惊鸿,取自“一叶落而惊鸿起”。平时彩心和司浩南就喊他三少爷,这样看来就像是一个镖局的公子带着两个跟班。因为司浩南九头蛇的名号在江湖上还是不少人知晓的,所以司浩南的名字也不能用了,三少爷就喊他老九,反正一个跟班的也用不着起什么大名。司浩南本身认为名字这个东西不过就是个称呼,叫什么都无所谓,可这三个人中就他年纪最长,老被喊作“老九”感觉还是挺别扭的。
“没兴趣,我们的计划是去清风山找大公子,可是现在十几天过去了,一共没走出百里路。”
“老九,你有什么着急事要处理吗?好不容出来了,你还不让我到处逛逛玩个尽兴啊。你们入帮之前都是在外边长大的,不觉得外边有什么新鲜,我可是出生在三老街的,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外边的世界,我当然得到处走走看看。你说是不是,老九?”
司浩南一脸的无奈。
“能不能不喊老九了,听着怪别扭的。”
“怎么别扭了?‘老九’不是挺好的吗?多顺口的一个名字,老九。”
越是不让他说,叶瑾笙越是要喊,时不时从嘴里溜达出一句“老九”。司浩南若是不答应,他还没完没了地多喊上几句,气的司浩南一脸的无奈又说不出话来。这倒是逗得彩心一直“咯咯”地笑个不停。
“别喊‘老九’了,我就跟你进山去。”
“这一路上我说去哪儿都跟我去。”叶瑾笙得寸进尺。
“行,只要不喊‘老九’。”司浩南是个懒得走动的人,在他的认知里游山玩水还不如睡上一觉。这次真的是被叶瑾笙的“老九”折磨怕了,竟然许下这种诺言。
“好,那我以后喊你什么呢?喊你‘九哥’怎么样?这个听起来提气。”
一旁的韩彩心已经是笑的前仰后合了,一位是帮派前帮主,离开三老街竟然如此没有正形;一位名噪江湖的高手,改名换姓后竟然如此懦弱不堪。
老板娘把酒馆里能端上来的都端上来了,一碟自家腌制的豆子,一盘切好的熟牛肉,几个当季蔬菜烹炒的蔬菜,还上了一小壶酒。这种乡下的小酒馆能有这些已经很不错了,三人也都是大鱼大肉吃惯了的,见到这几道小菜倒也吃的有滋味。
“怠慢了,怠慢了,以前还能到山里打点野味什么的,自从这山里来了这什么鬼怪的,镇子里的人也不敢进山了,只有这些招待三位了。”乡下人实在,即便是做生意的人情味道也浓。
叶瑾笙是下定决心要去山上看看的,如果真的有什么鬼怪,那就更值得一看了。
“老板娘啊,你看我们三个好不容易路过一次你们明溪镇,眼瞅着这大好的景色不能上山去好好游一游,未免觉得遗憾。您能不能给我讲讲你们镇子后面的这座山啊,这鬼怪来这前你一定上去过吧,上边是个什么样子啊。”
老板娘热心肠,有人想听,她拉来一支板凳就坐下来讲了。
原来这山叫凤台山,别看这山不是很高,但是山后还是山绵延不绝,从来没有人走出过这片山脉,所以镇子里丢了牲畜,大家都说是这山上来了鬼怪,正是因为对于这群山背后的不了解才产生了敬畏。山下蜿蜒流过的小河叫做明溪,镇子的名字也是根据这条小河取得。
这里气候温润潮湿,一年四季和风细雨,所以这山上树木四季常青,花开不败。这座凤台山不仅仅是风景优美,因为它奇特的气候,这山上生长了许多奇花异草,在平常人眼中这些东西或许不足为奇,但是在那些名医圣手眼中可都是无价的财宝。这凤台山上就有一个草堂,是一位神医修筑的,每年这位神医都会来到这凤台山住上一段时间,就是为了采摘这里特有的药材。这位神医人特别好,乐善好施菩萨心肠,每次来这里采药都会在镇子上住几日,给镇子上的人免费看病。明溪镇每年到这个时候就像是过节一样,杀牛宰羊款待神医。神医采药离开后,镇子里还会派人上山定时修葺草堂,以方便神医来年再住。可是今年这山里竟然来了妖怪,虽然没有出现袭击人的事情,但屡屡有牲畜丧生也叫人人心惶惶,没有人再敢进山修葺草堂了。偏偏这些天就快要到神医来凤台山采药的日子了,镇子里的人担心神医只身进山有危险,每天天一亮就有老人坐在街道上等着神医来,劝阻神医不要进山。这也就是叶瑾笙刚进镇子时看到的一幕。
听了老板娘的讲述,叶瑾笙更觉得这山神奇,值得一看。有山有水,有神医有妖怪,没想到这小小的明溪镇还有这许多精彩的故事。彩心原先只是想看看山水,听了神医的故事倒是更有兴趣去看看神医的草堂了。至于司浩南,本来也不想上什么山看什么景,现在老板娘都讲述一遍了就觉得更没有必要上山了。但是刚才说话间有了承诺,不得不陪着两个人爬一次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