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斯坎揶揄似的一笑:“我无意为难他们,我是来为难你的,这点我早就说过啦。”
索雅:“你……”
索雅一下子说不出话来。这人可真够小心眼儿的!
罗哈德和西铎对视一下,似乎是在掂量眼下的局势。不久,罗哈德收起自己的兵器,对埃及王子冷冷地说:“带我回去,放他们走。”虽然是投降含义的话语,由他说出来却仍有凛然不可欺的气魄。
索雅不等穆斯坎回答,就认真地说:“那可不行,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救您,现在我们走了,您留在这,我们不是白来了,多没成就感。”
“有道理啊。”普鲁特很快就被说服了。
“你们两个都不正常了,从现在开始不要说话。”罗哈德现在就像个蛮横不讲理的老头,索雅朝普鲁特吐了吐舌头。
“是我说得不太清楚吗?”穆斯坎有些许懒散地说,“埃及已经答应放你们走,不会出尔反尔。我要的只是她留下。”穆斯坎抬起马鞭,不怎么友好的指着索雅。
这一不礼貌的举动立刻就被索雅利索地回击:“你做梦!”
好啊,还没有人敢对本王子使用这种强硬态度,那我们就比一比谁更强硬!穆斯坎一个手势,埃及的士兵就入汹涌而至的潮水奔过来。
索雅没有来得及看清楚,耳边就想起了一片叮当的兵刃碰撞声。天哪,这就是冷兵器时代的搏斗!索雅被挤到马匹中间,奇怪的是也没人来抓她,埃及的士兵简直拿她当透明人,索雅觉得她仿佛就是一场3D电影的观众。
索雅正在想想自己能做些什么,就听到血肉被撕裂的声音和痛苦的惨叫。“普鲁特!”索雅朝着那最为混乱的一角看去,就看到淋着鲜血的普鲁特被一大群埃及士兵围攻。索雅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向头上涌去,自己的所有理性和冷静仿佛也和普鲁特的手臂一起被砍伤了。索雅向普鲁特冲去,推开一切阻挡她的人。埃及士兵一半被她这发狂的样子吓倒,另一半由于穆斯坎的命令,都纷纷退开,不敢伤她。
“普鲁特!你还好吧!对不起,全都怪我。”索雅扶住摇摇欲坠的普鲁特,围攻普鲁特的士兵立刻散开,不再纠缠。
普鲁特咧开嘴傻乎乎的一笑:“没关系,今天我有一点轻敌……嘿……”
索雅从自己的白裙子上撕下一快步,为普鲁特包扎冒血的伤口,洁白的布一下子就被染得殷红。索雅抬起头狠狠地看了看安然坐在马上的穆斯坎,声嘶力竭的喊道:“快停下啊,停下!”然而埃及士兵没有理会,继续朝剩下的人发动攻势。
她的弱点,居然一次就叫自己抓准了,只是没有预料到这样会搞得自己也得跟着她痛苦。穆斯坎深深的呼吸,简练而威严的发令“停!”世界一下子静止,只有细碎的马蹄声,索雅的抽泣,普鲁特的呻吟……其余都是死寂。
“你们那么多人,对我们根本就不公平!”索雅收拾好普鲁特的伤口,悲痛的对穆斯坎说。
咳,她也不想想,遭受到这么多人的围攻,为什么只有一个人受了点皮肉伤,要不是自己让着他们……还敢说不公平?穆斯坎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但是终于硬起心肠,满不在乎的说:“你们违背了法老的命令,擅自出逃,抓捕你们需要讲公平吗?不过呢,现在的形势就是这样,对你们不利,你觉得怎么办才好呢?”
听到这样暗示性极强的语句,索雅抹了抹被汗水和泪水打湿的小脸,完全一副不要命的口气:“好啊,不怕给你自己添麻烦的话,尽管把我抓回去吧!”
哼,从她哪里就听不到一句好话,穆斯坎在心里怨念了一下。“你早这样说就没这么多事了。走吧。”
“等一会儿。”索雅无视穆斯坎的命令,对着普鲁特真诚地说:“普鲁特,我希望你不要再和西铎闹别扭,你要多听他的,不要鲁莽,一般来说都是他对。”普鲁特用一个巨大的白眼回应她,普鲁特的脸因为痛苦显得更加可怕,但是索雅只是觉得抱歉、抱歉、太抱歉了。
“还有领主大人,我也很对不起你,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真的。具体怎么样西铎会跟您讲清楚,他们做一切都是为了您。”
西铎缓缓的走过来,眼睛中全是歉意,索雅扶着普鲁特在地上坐好,走过去悄声说:“西铎,你担心的事情我也能猜到,你放心吧,在这里,我还是吉萨领主的女儿。”
“我没有料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西铎一项平静的眼睛居然微微湿润,索雅努里的给她一个微笑,劝解道:“我也没有料到呀,所以这不是你的错,再说,”索雅压低声音说“我这么厉害,什么事情也不会有,有事的只会是骑在马上的那个傻子。”在这样的状况下还能说这种话,西铎不得不佩服,只是,说归说,她真的能确保自己安然无恙吗?
“可以的,我没问题。”索雅看着西铎忧愁的表情,自信的给了他答案。
穆斯坎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不用像留遗言似的吧。
索雅长出了口气,好像是在打仗之前做最后的准备,转身对马背上的穆斯坎说:“我要看到他们出城,才会跟你回去。”
“可以,但其实没有必要,埃及需要的只是你,不会伤害他们。”穆斯看边说边策马走近索雅,轻轻一提就把索雅放到了自己的马背上。
“喂!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过去。”这人真是太过分了,索雅刚一上马就开始不老实。
“那么,你觉得你这样浑身是血的跟着我的士兵在路上跑来跑去非常好看?”穆斯坎紧紧地抓住索雅,没给她任何溜下马的机会。
索雅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只能不做反抗的任由他带着自己走,只能无言的和普鲁特他们默然相对,直至他们最终消失在地平线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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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都消失了,只有沙漠和被扬起的风沙,普鲁特、西铎、尼拉,你们怎么都走啦?我要跟着你们才能找到爱什里家的嘛。还有领主大人,你相信吗,有时候我真的把你和爸爸弄混了。你们都不见了,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我也不是什么都做得到的呀。
穆斯坎忽然觉得有种灼热液体滴在了手背上,低头一看,索雅正在尽全力克制着流眼泪的冲动,却没有成功。刚才不是挺横的嘛?现在难过成这样。然而心却不由自主地软化:“听我说,你把他们都照顾得很好,你做得已经很好了。”索雅忽然觉得抓着自己的手变得温柔,不再死死的扣住自己,只是在保护着防止自己堕马。这样小小的举动令索雅的敌意立刻淡化了许多。
“可是,西铎告诉我,你们会杀了他们。”索雅回过头,眼泪已经决堤。
“你总是要我把话说两遍。埃及要的是你,不是他们。所以说,你老实的留在这里,他们才会安全。”
不过,穆斯坎看到索雅仍然是那幅委屈的小模样,忽然改用了一副玩笑的口气:“我明白了。是呀,你是应该为自己担忧了。本来可以好好的嫁给我,现在却成了被我抓回来的犯人,恐怕将来的日子不会太好过噢。”
听到这种幸灾乐祸的论调,索雅立刻来了精神:“谁稀罕?”
就知道,一旦她振作起来,自己在她那里一句好话也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