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为何不直接碾压过去,我们的人数可是他们的五倍啊!何必费这么多周折,浪费这么多资源?”沈十八在西海旧城前临时搭设的指挥营地上见到了亲自赶来的镇守大人陈扬。
“十八,你可知道西海那一战我海军团死伤多少吗?两千五百多条兄弟的性命啊!这还只是初步的估算。要知道狮子搏兔当尽全力,不要以为只有六千海盗,可是你想想正面决战我们会付出多大的代价?”陈扬望着沈十八问道。
“大人,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你也别太自责了!”沈十八觉得眼前这位大哥最近似乎胆小了许多,有点畏手畏脚。
“不错,打仗是会死人,但是有办法可以不死人,为何一定要去死?财富可以创造,但是那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可以复生吗?”
见沈十八没有再出声反驳,陈扬心里却在滴血,这功德值明显下降了很多,还让我的人去拼?于是又对着沈十八不高兴的训斥道:“你是军团的军长,不能有这样的思想,动不动拿人命来填,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漠视生命!”
关飞羽叹息道:“大人,作为军团的军长便是护卫我西海的将军,十八如此说法也不是全错,毕竟一将功成万骨枯啊!战争死人很正常,但是随便让自己的军队去送死,那不是不怕死,那是愚蠢。”
沈十八恭敬的回了军礼,说道:“两位大人教训的是,一言九鼎沈十八将铭记在心!”
陈扬也不再纠缠这个问题,于是问道:“城里现在情况怎样?”
“据里面兄弟发回的讯息来看,只需再过三日,他们将完全断水断粮,估计这三日必有一次强烈的突围!”沈十八回道。
“恩,让兄弟精神点,再辛苦几日便可收网了,注意海盗的临死挣扎!”陈扬说完便转身独自离去,连跟上的特勤司侍卫也被撵了回来。
“关叔,大哥这是怎么呢?”沈十八疑惑的看着关飞羽问道。
“大人他是在担忧,十八你只看见了眼前,没有想到未来。
已经有密探司的密探发回了密报,这次海盗当中随行的还有一位西宗的小主人,神级初品修为,现在正在西海海域的舰船之上。仅仅神级修为也并不足为惧,大人也是神级修为,真正麻烦的是他后面代表的西宗。
如果说眼下这股万余名的海盗是一只蚂蚁,我们还有能力随手捏死,那么后面的玉岛玉皇部则是一头雄狮,以目前我们西海的力量连塞他们牙缝也不够。
所以要好好保存实力,别浪费每一份力量,这可能对大人都是有用的!”
沈十八直到此刻彻底了解了陈扬刚才对自己训斥的原因,也因此心服口服。
陈扬独自一人,漫无目的走着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也知道,对于已经是瓮中之鳖的那六千海盗已经无需担心了,何况陆军团三万多人在那里守着,现在最难对付的是下一次海盗的报复和后面会出动怎样的力量,不知西宗会不会介入,现在朝廷也是自身难保完全不能指望。
北矿邨自然位于西岭乡的北面,以山岭居多,原本各户居民均是东一堆西一簇的,后来建设司寻找一块依山临水的平地修建了邨堡,才将稀拉拉的居民汇集在一起。镇务司派专人负责帮助百姓开垦荒田,修建水利,分发红沧瓜、南海黍的种子,这两年这个北矿邨的百姓生活得到了明显的改善。
整个北矿邨均是荣姓,而荣老爹本名叫做荣本芬,这个有点女性化的名字在他当了邨部沧澜会支部书记后,就无人再敢直呼其名了,取代的便是这荣老爹了,荣老爹今年六十有三,在这方世界,人的寿命一般是在八九十岁的样子。
“荣老爹,这前面海边的大战不知道完了没有?”一位二十几岁的青年小伙子好奇的问道。
荣老爹见是邨上一个整天无所事事的泼皮,便也懒得搭理他。
这泼皮名叫荣阿大,自从去了镇上打工赚了一笔后,便开始在邨上耍无赖搞欺骗,到处宣称发现一处金矿,要与人合伙挖金矿,可是谁人又不知道他这泼皮又想骗人,就连投奔过来的外乡人也不尽相信他,离他远远的。
此时,荣阿大见老邨长不搭理自己,于是又叫道:“荣支书,不会连你也不知道吧?”
荣老爹其实一直喜欢别人称呼支书多过老爹、邨长之类。
此时听荣阿大如此称呼,心情大好,也不计较他往日的泼皮形象,便答道:“从上级会组织传来的消息,战争还继续,不过也快接近尾声了。”
“那是赢了还是输了?”
“当然是我们赢了!”
“既然赢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解除警戒了,憋在邨堡里这么久,都快憋出病了。”
“你本来就有病,还用憋么?”
荣阿大正欲反驳,见前面晃悠悠的走来一个陌生青年,好似失了魂一般。
荣老爹大声喊道:“来者何人?可有路引?”
凡是西海境内活动的人均有路引,相当于现在的身份证。
那青年走得近前,望着荣老爹恭敬的行了一礼,道:“老人家,在下出的匆忙并不曾带有路引,此处应该是北矿邨吧,两年前曾经来过一次,想不到变化倒也不小!”
“喂,喂,我们支书大人问的是你的路引,你扯三道四作甚?”荣阿大扯着荣老爹的虎皮也想在这个看似外乡人面前威风一把。
荣老爹见这青年生的不凡,又是礼貌谦让,便有了几分好感,奈何组织有规定,要严格留意陌生人,此时必须稳住此人再上报,于是微微笑道:“年轻人,既然来了我们北矿,不如进堡喝杯水酒,也好让老朽以尽地主之谊。”
那青年见他两人如此说,便知道是对自己这个陌生人怀疑了,不过既然来了进去坐坐也无妨,于是抱拳说道:“那就叨扰了!”
青年跟着两人进的堡来,此堡是按照统一的标准进行修建,围墙高九丈九,上面设有各种陷阱和机关,分东南西北开设四座大门,大门皆有民兵把守,加上大门的机关,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从这个邨的人口来看,这个邨堡只能算是中等堡垒。此时在老邨长的示意下,早有人去向上级进行回报了。
进入邨堡的议事大厅内,早有人奉上了茶水,青年喝了一口茶,却是乡间供应的那种粗茶,而且煮的也过火了,失去了味道。
青年也不说破,只是呵呵笑道:“想不到老支书还有如此好茶,在下正是三生有幸!”
荣老爹不悦的说道:“年轻人,做人不可太虚浮,好既是好,差既是差,何必说违心话讨好他人。这是不是好茶,难道老朽不知道,你以为我们是啥达官贵人么,有茶喝就已经不错了,这还要多得镇守大人的关怀。”
青年并不恼,相反起身微微躬身施礼,虚心的表示受教。心中却想道:“或许自己真的变了不少。”
在前世为孤儿院所收养,碌碌无为三十年,不过后十年在器灵的影响下,一心为穿越做准备,也不知翻阅了多少书籍,记忆了多少穿越后该具备的知识。可是没想到穿过来后还是这般不堪,一来就被人追杀,被人算计,若非器灵赠送的圣脉,只怕是害人害己。现在连对付海盗也觉得如此吃力,一时之间不由倍感失落。
此时听这位老邨长教训,不由略有所感:对啊,好既是好,差既是差,原来自己究竟怎样,到现在还没认清,有谁规定穿越过来就一定是高人一等的、一定就是呼风唤雨的,路还是需要一步步的走出来的,当中岂能不需经历各种苦难。自己达到神级修为,难道不就是经历了那无数次古怪真气的锥心之痛吗。
老邨长喝了口粗茶,放下茶杯,见这青年如此虚心受教,不由更是欢喜,正欲称赞几句,厅外一人走来,大声的嚷道:“老邨长!老邨长!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也不怕惊吓了客人。”老邨长呵斥道。
来人是一位二十来岁的青年,叫做荣归,民兵连的连长。
荣归见有客人在,便恭敬的说道:“打扰贵客,实在抱歉,不过老邨长,那泼皮荣阿大前几日忽悠的那几个外乡人真去挖金矿了,结果中毒了,邨里医官也束手无策。”
一旁的泼皮荣阿大吓的面无人色,幸好不是自己去挖。
荣老爹狠狠的瞪了一眼荣阿大,怒道:“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又对着那青年问道:“不知年轻人可否愿意和老朽去看看?”
那青年高兴的接受了邀请,似乎也是好奇想去看个究竟,可是他心里却无奈的笑笑,这老邨长还真把自己当海盗探子了,寸步不离的监视啊!
于是几人一起便往那出事地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