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全部人员进入战斗状态!所有弩弓全部上弦!沙袋和投射器全部就位。”一个个命令被传了下去,所有人神色紧张,唯有那少年又是好奇又是高兴。
此时的曾田丰恭敬的在船舱内对着前任西海镇守许子云的灵牌郑重的磕了三个响头,便走上“扬帆”号甲板,大声喝道:“传我命令!全部船上弩弓上弦,进入敌船一百步内,全体出击!”
此时一个十七不到的名唤曾凡的少年走近叫道:“爹爹,我们是逆风,对我们不利啊,是否考虑迂回下?”
曾田丰一脚踹过去,骂道:“你懂个屁,逆什么风,这点风有何影响?两军相遇勇者胜,我们要先发制人!”
那少年曾凡不敢躲避,被狠狠的踹了一脚也不过言语,心里只是叹息:“爹爹啊,哪一点风就可以让对方风语师起到巨大作用,哎!只有希望对方没有准备沙子和豆子,若是再有火弓就更麻烦了!”
于是悄悄的退回曾田丰身后,对着一名军官耳语道:“曾军长有命令,速去通知后面接应的和诱敌的帆船随时准备应变!”
那名军官疑惑的看着这位少年,但是也知道对方是这次曾军长的少公子,于是便领命而去。
玉老西看着对方船队竟然全速进入射程之内,不由哈哈笑道:“逆风也敢如此托大,风语师就位,各位准备射击和抛射沙袋!”
随着“扬帆”号率先进入一百丈后,曾田丰见对方并未射击,但是已经可以看见对方船上的玉老西,此时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马上命令道:“全体射击!全体射击!射击领头的那艘大帆船。”
“蓬!蓬!蓬!蓬!”数百道凌厉的箭雨急速向对方呈品字型驶过来的领队大帆船飞去!
“玄武阵甲师加持盾阵!所有弩弓引而不发,投射器立即投射沙袋,风语师立即加持风速。”玉老西大声喝道。
当曾田丰看见那数百道在击穿对方抛射出的沙袋后,随风缓缓飘来的漫天沙雾,就已经面如死灰,慌忙下令:“全体船队减速,准备防御!”
一旁的曾凡大声嚷道:“爹爹不可减速,我们必须为接应和诱敌的部队做打算了,尽量为他们争取时间。”
曾田丰回头看了一眼,叹道:“想不到我还不如你这个十几岁的少年!”
“全体射击!”玉老西见对方完全已经被动,而且沙子已经随风飘入对方船只,一颗悬着的心便放了下来,心想:“一群乌合之众,毫无策略,一味猛冲,真是打的不爽快!”
那小公子慢慢走来,放佛看穿玉老西心思一般,呵呵笑道:“的确打的不爽快,看来这次看似势均力敌的战斗其实还是一边倒!”
“爹爹,让五行师加持水势阵吧,我们只要冲过这层沙雾,只有近身或许还有机会。”这位不到十七岁的少年曾凡急忙对着曾田丰劝阻道。
“三营营长叶飞、三营一连二排排长曾凡听令?”曾田丰看着就在眼前的儿子大声叫道。
“末将在!”叶飞和曾凡恭敬的行了个军礼。
叶飞是一位二十五上下年纪的五品大剑师,也是曾凡的小舅。
“本军长现在命曾凡持本官手令立即返回接应和诱敌队伍中去,随时应变,准备撤离诱敌,叶飞负责监督!”
曾凡一时楞住当场,惊恐的问道:“那……那爹……爹……你呢?”
叶飞一听便知道不秒,急道:“姐夫,不可就此放弃啊,我们或许还有转机。”
曾田丰看着叶飞,红着双眼走近轻声说道:“飞弟,你姐姐在下面已经寂寞很多年了,回去替我好好看护你的外甥,只是这次恐怕对不起陈大人了,再带句话给陈大人,告诉他我曾田丰有负所托。既然这次已经打不过了,我们就来一次真正的诱敌,用我曾田丰的命来诱敌!”
曾凡拽住曾田丰衣角死也不放开,哭泣道:“爹爹,还有办法的,还有办法的,何必这样啊!”
“战场无父子,立即执行!”曾田丰取出手令,大声呵斥道。
又对叶飞吩咐道:“你再选派两名修行者立即护送曾排长返回后面的接应部队,准备组织撤离和诱敌!”
“不……!”曾凡惶恐的死死抱住曾田丰,不愿离开。
“把他押回去,这是军令!”曾田丰对着叶飞和走过来的两名修行者侍卫命令道。
看见嚎叫的曾凡被拖走,曾田丰默默的流下两行泪水,不着痕迹的轻轻拭去。
随着“杨帆”号上的数名五行师的水势阵同时加持,快速冲向对方船只,虽然越过了迎面正缓缓飘来的沙雾,然而被对方随即而来的强悍箭雨狠狠重创,虽然已经开启防御,但是这艘装载着近千名官兵,其中约四百伤亡严重,船只各处被毁,船上不时传来断断续续的惨叫声。
然而曾田丰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见船只愈发靠近便大声叫道:“发射绳缆钩!”
玉老西见对方船只穿过重重沙雾和箭雨冲了过来,不由微微惊讶道:“还想近战?这次希望别让老子太失望!”
一旁的那个西宗小公子立于一旁,似是十分期待下面的表演。
随着曾田丰的一声令下,“扬帆”号未受伤的近六百多名水兵、军官包括曾田丰全部上阵,见绳缆钩、飞爪等越过两船间不足两丈的距离,牢牢钩住了对方船只的船帮和护板,甚至部分飞爪直接钩住了敌方一名水兵的头颅,整个头颅被拉飞,情形甚是恐怖。
玉老西抽出砍刀带头冲了过来,曾田丰见到,两眼通红,锁定玉老西,率众六百多名官兵冲杀了上去。
曾田丰也是用的一把长刀,只见他疾如闪电般向那玉老西砍去,完全一副不要命的打法,不料早有数闪出人接下了他这一刀。
这曾田丰也是人才了得,原来整个西海镇府衙唯一的修行者,现在的八品刀师。
历年来海盗多次的肆虐,曾田丰都组织了有力的反抗,反抗最激烈的一次当属那年前任镇守许子云的带领,以九百多名西海官兵对阵近两千名海盗,硬是耗了近千名海盗。
然而也是在这一次,镇守大人许子云用自己的命拖住海盗,让曾田丰又一次避过一劫,也因为这样,曾田丰一直过的十分压抑,或者这一次该轮到自己用命来打好这场诱敌之战。
玉老西岂能不认识他,远远看见便哈哈大笑道:“我当是谁?原来又是你这个曾九命,这次老子我看你到底有几条命?”
“不错正是你老子我,今日就是死也要拉上你这个杂毛垫底,为许镇守报仇。”曾田丰咬牙切齿的说道,手中大刀却不慢,已经数十条海盗倒在他的大刀之下。
“好,今日便送你过去和你那死鬼大人、死鬼老婆团聚!”玉老西一脸凶相,口水横飞,大踏步迎了上来。
曾田丰暗暗聚集灵力,双手持刀,陡然停住不前,眼神锁定玉老西自空中劈下来的那一刀。
见曾田丰不动,知他在蓄势,可是自己也是八品刀师,而且迎空刀势已成,对方岂能挡住,心里不由暗喜,他这是在找死!
电光火石间,耳中响起一句警告:“速避让!”
是那位小公子,不由骇然,难道有诈?玉老西硬是半空中折转方向,落在一旁正在拼杀的人群之中,随即挥刀解决了几名官兵。
曾田丰见他这样也不敢劈下来,不由大失所望。
玉老西疑惑的看着那位少年,问道:“小公子为何要在下速避?”
那少年解释道:“你若不避让,就会和他同归于尽,他根本没想接你那一招,而是以命博命的打法!”
玉老西听完,顿时骇出一身冷汗,心想:“这个曾九命真是不要命了!”
忽然背后生风,知道那曾九命又来了,急忙纵身后退,自己的命可不是曾九命那条贱命能比的。
于是曾田丰追的毫不要命,虽然途中已多次受伤。玉老西躲的极为狼狈,虽然现在也毫无受伤。但是那位小公子看的不住摇头叹息:“臭老西,你是吓破胆了吗?连一战也不敢了?”
玉老西不以为然的嘿嘿笑道:“小公子有所不知,这也是战术,你看那曾九命就快不行了。”
曾田丰也是颇为焦虑,对方一味避让,仗着人多和主场优势不停的消耗己方的人手,而且还有个古怪的少年在一边虎视眈眈,想不到居然是神级。自己已经知道这条命是交待在这里了,不过拖的越久对后面船只的诱敌就越有把握,想到此处便也无所谓了。
曾田丰将剩余的三百来人集合在一起,大声说道:“兄弟们,今日我们和狗娘养的海盗们拼了,十八年后我们还是一条好汉!”
剩下的三百来名海军部官兵个个杀红了双眼,大声回应道:“能与曾军长共同杀敌,视死如归,是我等的荣幸!杀!杀!杀!”
对面集结的一千多名海盗似乎也为对方的气势震撼,就连那小公子也是惊讶无比,心说:“好一条汉子,好一群汉子!”
同样的战斗在另外几艘舰船之上发生了,海军部五千名官兵,参与对面硬抗的有四千多名,两艘大型攻击型的改装过的舰以及十几艘中小型舰船。接应和诱敌部队有一千多名官兵,此时见海盗后部舰船开始迂回包抄后路。
曾凡急忙下令道:“全部立即后撤,别按原定路线撤离,反而我们要远离原定的登陆点。”
叶飞疑惑的问道:“凡儿,这恐怕不行吧,军部的计划是直接引入盐场登陆点的啊!”
“舅舅,战场瞬息万变,我们越是远离,他们反而不会追,越会在盐场登陆。”曾凡哭丧着个脸解释道。
叶飞知他在为曾田丰担忧,便也不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