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杨辉骂了几句三拉，广东佬都没有什么反应。于是杨辉提高了嗓音，更大声地说了几句三拉。
接着，广东佬又端了两碗米线来。
杨辉说，我们只说过要米线，没有说要西米露的。
广东佬说，西米露是我们免费送给吃主的，如果你不要，我就端走。
杨辉说，别别别。说着，还用手臂把碗挡住了。
杨辉说，别拿走，你们这儿的服务如此周到，下次我们又来你这里吃就是了。
广东佬这才没有端走杨辉的那碗西米露。
三下五除二，西米露和米线被我们一下就吃光了。我跑去付钱，杨辉拦住了我说，我去。我说我去。杨辉说，我说我去就我去。我只得让杨辉去付钱。
杨辉走到广东佬面前说，多少钱。
广东佬把双手伸出来，摊开。杨辉说，十块？杨辉埋怨道，早知道这样，就不来你这吃了。我们原以为吃了一碗西米露占了点便宜。哪知道你们这是变相地敲榨。
广东佬说，一个人十元，两个人就二十元。
杨辉说，晕死。一脸的愤然。
广东佬笑笑，你们吃得好快。在我们这里吃东西的人，从来没有你们这么快的。你们算是创造了纪录的。所以我免费了。
杨辉说，真的。
广东佬说，那还有假！以后你们来我这里吃米线都免费。
广东佬说，你们吃了一碗米线和一碗西米露，总共只花了一分钟时间。
杨辉说，你怎么不告诉我。告诉我的话，我会吃得更快的。
广东佬说，告诉你就没意思了。
杨辉对我说，莫寒，我们走吧。
我走过去，杨辉拉着我的手，对广东佬笑着，挥了挥手说，再见。广东佬说，再见，下次光临。
我和杨辉说着话，又来到了荔枝林。
杨辉说我们今天真不回去了。我说，那就躺在这里吧。过了一会儿，守荔园的老头找到了我们。老头子说，你们爱在这里就在这里吧，我不赶你们走。但你们得把那些在这里过夜的人赶走，你们年轻，眼疾手快的，做起事来比我利索。
杨辉对老头子说，你就放心吧。我就是不睡觉，也得把那些在这里滋生事端的人赶走。
老头子说，谢谢。
老头子说完伸出两支烟来，杨辉推却道，那能要你老人家的烟了。杨辉说着也从口袋里掏出烟来，他把烟塞进老头子的嘴里，然后又燃上。老头子说，那能要你的烟呢？你还要给我守荔园的，你们要不要到我房子里去睡，那里好歹也是房子比睡在这草地里可要好得多了。
我说，那可不一样，如果要在房子里睡我们就不来这里了。
老头子听我这么一说，便道，那好吧，你们爱在那里睡就在那里睡，反正只要在我果园范围内，你们进出自如。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说，这岂不比进菜园子还自由了吗？
老头子说，比进菜园子自由就自由吧，反正只对你们俩自由，对别人可不一样了。
杨辉说，老伯给了我们这么大的恩惠，我感动的都快流泪了。
老头子说，你们真是好小伙呀，不像我的儿子，到处闯祸，到处敲榨别人。等荔园的果子熟了，趁夜还叫他那帮兄弟偷了去卖了。
我和杨辉听了愤愤不平道，别人都说做流氓没关系，只要知道孝顺老人。你看那部电视里的坏人不都知道对老人好吗？他们虽然是坏人，那是因为环境给逼的。不知道心痛老人，那就是因为没人性。
老头子听了反倒哭了起来，他说你们真懂事，真善良。你们要是我的儿子就好了。
我和杨辉异口齐声道，你也可以叫我们儿子的。
老头子说，我就当你们是我的儿子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