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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入魔

决心与师父了断的阿颜鼓起了勇气:“师父,我们回到以前好不好?”

师父飘渺空灵的声音在石室中回荡:“以前?我们还有以前吗?”

“师父忘了吗?那时候……”

“我们的以前不是让你亲手掐断,消失无形了吗?”还没等阿颜说完,师父就打断她的话。

“师父,那时阿颜做错了事,可阿颜一直在弥补,你没感受到吗?”

阿颜眼神充满希冀,她是多么地希望师父能点头啊。

“是么……”师父眼神一片空幽,看向未知方向。

闻言的阿颜身体一震,不可置信地盯着师父。

她为什么还是这样,既不肯定也不否认,空空的两个字就抹去了她所做的一切努力。

“阿娘!”

孤注一掷的阿颜抓住了师父的手衣袖,语气不在试探,而是将心里话脱口而出,她真的很想她们能够像以前一样,而不是这样看似亲密实则隔着万丈鸿沟。

“阿娘,无忧做了这么多,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像以前一样站在你身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需要用虚假的笑容来接近你!”

师父衣袖一挥,白色衣袖如蝴蝶一般翩飞而起。阿颜呆呆地看着衣袖从手心滑出,就如同师父从她的世界里飞出,她做不出半点挽回。

一滴眼泪从晶莹的眼中落下,光洁的脸庞停不住它的脚步,就像她的手再也牵不了师父温暖的手心。

过去的一切只能存在于她的记忆中,再也回不去了……

“呵!”师父嘲讽道,“你一直都是这样,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带着怜悯看着万物众生,自认为能操纵所有人的意志。你是不是希望我能如你所愿为你所控?我是否还要感激你做的一切!”

“不是的!无忧从来没这样想过!”

阿颜无措地摇头反驳着。

在师父心中,自己竟然是这样的人吗?当年,她真的将她伤得这样深吗?

“没有想过?那****苦苦哀求,结果不过是让你看了一场笑话!你是不是很开心,能轻易地将曾经高高在上的我踩在脚下!”

师父那带着恨意的声音重重地落在阿颜的心口,她竟还那么恨她!

本以为那么多年过去,她们从不提起,那件事应该会烟消云散。

可是,伤疤藏在心中只会使它更加疼痛难耐,破碎的镜子即使复原也不再是原来的镜子。

有朝一日将伤口暴露与阳光下,带来的只是更加沉重的伤害。

“那日,你还说,”师父微微抬头,那嘲讽的笑容带着深深的寒意,“伤我之人,我将以牙还牙;而负我之人……”

师父幽深的眼中漆黑的色泽渐渐蔓延,瞳孔反射出惑人的光泽,直到整个眼睛里一片黝黑,她纯净无瑕的白衣瞬间变为深渊般的墨色,黑暗的气息环绕,如同从地狱爬上来复仇的鬼魅。

她一把将掐住阿颜的脖子,将她抵在墙壁上,脸庞靠近阿颜,看着阿颜眼里映照出的她的身影:“我将让她万劫不复!”

阿颜瞪大了眼睛,瞳孔收缩。

阿娘……阿娘她居然入魔了!

“哈哈哈哈哈!”师父仰头长笑,她手上用力,加大的力道使阿颜渐渐有了窒息感。阿颜看着师父疯魔的笑颜,心上的震惊加上身体的疼痛让她做不出任何反应。

“你成功了!你真的让我万劫不复!”师父接着说道,压抑多年的她终于有机会可以一吐为快,她终于可以看见她恨的人惊骇欲绝的模样。

“你扼杀了我救他的希望,在你将寂空魔佛舍利捏碎的那一刻起,我的魔神之力再也无法控制!”她的眼里映出阿颜渐渐因窒息发红的脸,魅惑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微笑。

“你知道我为了抑制魔性做了多少努力?可你一出现就将我的努力化为乌有!我多想杀了你……”

她伸出手抚摸阿颜的脸庞,变得漆黑狭长的指甲刺入阿颜的眼尾,殷虹粘稠的血液顺着眼角流下,如同一串血泪。

她的记忆延伸,忆起那人死前的模样。

“姐姐……”她痴痴看着阿颜呢喃,阿姐死前眼角的血泪与阿颜的脸庞重合。

“阿……阿娘……”被疼痛惊醒的阿颜挣扎着想要唤醒她。

“无忧,你多么幸运。”陷入回忆中的师父没有听见阿颜的叫喊,她依旧喃喃自语,“你有那么爱你的父母,将你取名为无忧。”

师父迷蒙的眼神瞬间变得狰狞:“可是你的出生带给他们的只是灾难!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你而死!”

“哈哈哈哈哈!钥匙!钥匙!”她嘶哑的笑声割开了如窒息般的疯狂压力,黑色的眼泪就不受控制般簌簌落下。

黑色的泪痕如同脸上绽开的裂缝,可她浑然不觉般依旧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哈!”

“为什么你会是鸿蒙之钥?为什么你才是最该死的,可死去的却都是他们?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癫狂的师父浑身散发不顾一切的疯狂。

“可惜,我答应了姐姐不能杀你。”

她摩挲着阿颜的脸庞,这张与姐姐那么相像的脸,可是,凭什么姐姐为她而死她却能天天幸福喜乐!复仇的火焰将她淹没,世上怎么能有那么便宜的事!

她也要看着她痛苦,看着她日日活在噩梦之中!

“呵呵!就算不杀你,我也要让你万劫不复!”

噗!她掐住阿颜的手心冒出幽幽黑炎,寒冷的气息不断弥漫,黑色冰雾在空中涌动聚散,在石室上空凝结成黑色雪花不断飘落。

簌簌落下的墨雪就像回旋在寒风中的梅瓣,阿颜睁大的双眼扑捉不到它们飞舞的轨迹,就如同她现在的心那般飘渺无依。

寒冷的黑炎将她的身心冻结,她挤不出一丝的气力。

冰冷的气息不断在经脉中肆虐游走,所过之处浑身血肉冰霜弥漫,那渗入灵魂的寒意似要将她冻结然后狠狠敲碎。

好冷啊……

“阿娘……无忧只是想……想……永远守在,守在你身边……”阿颜的声音不再清脆,她挣扎着也要让阿娘知道她的决心。

她破碎的表白带着难言的渴求,多希望能与阿娘天天在一起。

“只想守在我身边吗?”师父听到她细碎的声音,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冲动,“那我就将你赶出森林!我要让你这辈子都无法见到这具身子!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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