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解救了许多单身女,可是右司发现这并不是件轻松事,因为很多女生要求退货,可是寿命这玩意,一旦消耗了就没有了,所以有些不幸的女生就只能自认倒霉,有的呢由于不甘心,一直花费着寿命,直到白发苍苍还是没有得到一个让她满意的男友。
为此,右司准备向阎君上报,取消这个计划,可是当他看到阎君无聊地看鬼火飞来飞去时,右司忍了忍,打起了退堂鼓。
黑夜微微而来,右司满脸疲惫地瘫在椅子上,感觉全身都被抽干了一样,连呼吸都觉得麻烦。
因为很多过度耗费寿命而死的女人,坚持不去投胎,硬要把下一世的寿命也要拿来赌,就不信不能扭出个令人满意的男人来。
每天成千上万的女人和不计其数的女魂缠着右司,折腾得他快要疯掉了,不过最后还是多亏一个女孩,墨荷,她向他建议,做个“女朋友”扭蛋,就可以解决了。
只不过,这个“女朋友”扭蛋一直没有被使用过,因为它只是个轮回的圈套。
不过,墨荷,却成为了右司的助手。
“右司大人,有个女孩来了。”墨荷身着浅绿的旗袍,浑身上下绕着一缕淡淡的青烟,她温暖柔和的笑,配着简单的发髻木钗,别有一番古味。
右司懒懒地点了点头,指了指扭蛋机,墨荷会心一笑,一把竹扇轻轻一摇,厚重的门便打开了。
一个穿着简单校服的女孩,就扑了进来。
她小心翼翼地扫了扫周围,发现和普通的游戏厅没有什么两样,一样绚烂的彩灯,瑰丽的墙壁,只是,游戏厅中间有一台扭蛋机,就像是抓娃娃机一样,只不过里面装的是球,五颜六色的球。
“真得可以有男朋友吗?”
女孩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纯净无暇的双眼和稚嫩的声音很快就出卖了她的年纪。一个普通的初中生而已。
“当然啊。”墨荷盈盈笑着,“我们从不骗人的。”
女孩低下头,细细地想了一会,才很肯定地回答,“我相信你们。”
收到墨荷赞许的目光后,女孩又陷入了若有所思的状态,
“真得要用一年的寿命来换吗?”
恩,墨荷笑得依旧和煦。
“那好,我也愿意。”
女孩大胆地上前走了几步,站在扭蛋机面前,充满了渴望。
“你还那么小,还没遇到多少人,怎么就那么急呢。”右司缓缓站了起来,墨荷急急忙忙跑过去搀扶着他,很担忧地扶着他,心疼得不得了。
“我也想过,我以后会遇到很多人,也会遇到相爱的人,可是,我想在不同的青春段可以涂抹不同的颜色。我不希望在这个韶华的时期,只有做不完的习题,只有考不完的试。我希望,在我青春还懵懂的年华里,有那样一个人,可以让我知道,这刚开始发芽的青春,不是只有书上才有。”
“你可以在现实里找啊,何必浪费一年的寿命呢。”
右司的声音有些嘶哑,因为每天他都在拼命地劝导着大家不要意气用事。
可是,女孩显然也没有接受他的好意,她笑得正像那刚升起的太阳,尽管没有热烈的温度,却有清新的舒服。
“因为,我希望这开始的岁月便是能刻骨铭记的,是独一无二的,在我回首往事,可以说,那真是一场有趣的体验。而不是和大家一样,在现实里,有一个平凡的男朋友,经历着平凡的事,在岁月的尽头,却连他是谁都记不起来。”
右司微微叹息,他不忍将那句话再提起,就是,扭蛋抽中的男友,也只有一年的寿命,陪伴她留下来的甜蜜,在离别后,会变成眼泪浸泡的酒,撕裂着年幼的心。
女孩抽中了一个淡绿的扭蛋,她双眼泛着红,像是找到了生命中最有光的东西。墨荷在送她离开的时候,反复嘱咐着她,一定要用自己的血在扭蛋上面画个心,画得越好,男友的心就越完整,然后将扭蛋放在浴缸里浸泡一夜,不能偷看哦。
女孩兴高采烈地点了点头,然后挥手道别,那沉重的门合上时,右司也闭上了眼,那孩子,抽了个D级的男友。
墨荷发现了右司的难过,她细语地安慰着他,
“那个叫妍雨的孩子,我觉得一定可以好好的。”
“真的可以……啊。”
浴缸里坐着的陌生男子,黑色的刘海斜挡着眼,眼微眯着,慵懒的味道充斥着整个房间。
“你可以……可以做我的男朋友吗?”
妍雨掩饰着内心的激动,尽量压抑着那颗四处乱撞的心。她的目光和他相交,男生微微惊愕了一下,稍后莞尔一笑,点了点头。
恩。
他轻轻地应了一声,嗓音就像是阳光下的沙子,柔软的金色光芒在眼前晃动。
在胸口摇摆。
妍雨也喜悦地回应了一个大大的笑。
那种幸福,变成了粉色的泡泡。
粉色的泡泡飘荡在上空,然后碎成了闪电的光。
“右司大人,你看吧,他们很幸福呢。”墨荷将做好的三明治放到右司面前,徐徐坐了下去,静静地陪同着右司看镜,镜里面是妍雨的故事。
“刚好合适呢,兰溪。”妍雨之所以会给他取名为兰溪,是因为觉得他像溪水那番,透着纯澈,流着柔情。
兰溪也露出极好的笑容来回馈着妍雨,他觉得这件白T恤很适合他。他看着矮自己半个头的妍雨,觉得心像是被塞了蜜一样甜。
要是永远这样就好了。
过去的事情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是当他看到她那带着羞涩的笑容时,扭捏的姿势,虽有些发笑,却也觉得可爱。
其实还有能继续活下去的快乐,他又可以再活一次。
“兰溪,我突然记起个事来,你该怎么办?”妍雨忘了最重要的事,虽然有个男朋友了,可是这突然来的男朋友该住哪呢?而且,该怎样生活呢,他也有高中生那般大了,不上学怎么可以。
兰溪也被这样的问题给困住了,不过,他只是微微一蹙眉,伸手,用手摸了摸妍雨的头,两人便不约而同地相视而笑。
“这兰溪,真够厉害,虽然是D级男友,但是,为了妍雨,真是什么苦都能吃呢。”墨荷将一杯咖啡放在右司面前,右司一语不发。
兰溪的手充满血泡,他将分不清是真红色还是血染的钱放在妍雨的手里,妍雨的眼哭得红通通。
虽然艰辛,可是兰溪却是拼了命的为妍雨好。
看得墨荷也潸然落泪。
“你看吧,兰溪这个男友,还是挺好的。”
右司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默不作声地喝了一杯凉水,凉的心飕飕。
“求你了,我不要兰溪这样离开,求你,把我的寿命分给他一半。”
一年了,眼前的妍雨,一年的颠沛,让她变得有些沧桑,被家人赶了出去,被退学,在小屋子里,与兰溪相依为命,苦中作乐,可是,兰溪的命,也将走到了尽头。
“不能。这是规定。”右司先是冷冷地回了一句,然后又补充了句。
墨荷看着如此伤心的妍雨很是不忍,她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右司。
右司叹了叹气,转动着手上的扳指,嘴里淡淡地说,
“果然,D级就是D级啊。不但什么都不行,连人品都是那么低。”
话音一落,妍雨和墨荷都愣住了。
右司摇了摇头,解释着,
“他这一年都是在骗你,从一开始,他就是打算让你把寿命给他一半。”
明明是五雷轰顶,可是妍雨却始终摇着头,坚决不信,右司只能让她先回去,好好思考,不要随意地浪费寿命。
可是,当垂头丧气的妍雨回到小屋后,却发现,兰溪不在了,只留下一个便条,上面写着不要找他,他不想听到她落泪的声音,那种声音,像是尖利的钻石,闪亮在她眼角,疼痛在他心上。
从来没觉得路有那么长,妍雨在人群里哭喊着,她狼狈得让路人都纷纷躲远,跌撞前进着,直到看到熟悉的草地上,有着熟悉的他。
“兰溪,对不起,我还是不能救你,我要把寿命给你。”
哽咽的话,在他的肩上化成暖气,冰冷的他,缓缓抱住了她,念着,
“傻瓜,怎么可以用你的寿命去换我呢。”
妍雨用力抱着兰溪,尽管抽泣,眼神却很坚定,
“兰溪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救你的。”
摇了摇头,兰溪吻了吻她的额头,傻瓜,没事的,我只是又回去了而已,也许,以后我们还会再见的,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记住你。
妍雨哭得更大声了,可是紧抱的人却感觉越来越虚弱了,耳边的呼吸也浅了起来。
“怎么了,兰溪你要消失了吗?”
兰溪的笑是苦涩的,他笑着说,
“没事的,我只是吃了一些安眠药,我不想就这样看着自己一点点消失。”
妍雨立马看到了他手中的安眠药,一手夺过,打开瓶盖全部吞了进去。
“妍雨,你!”
妍雨转进兰溪的怀抱里,“兰溪,至少,我们可以死后能在一起了。”
真是傻瓜啊……
“好感人啊,右司大人,你还说人家不好。”墨荷擦了擦眼,瞥了瞥右司,右司只是安静地把故事传送给阎君了。
这时门打开了,忽现忽隐的妍雨出现在他们面前,笑得依旧纯澈,只是眼,是被泪水浸透的水灵灵。
“我知道他一直在利用着我,可是,谁叫我要爱他呢。”
爱,就是即使被伤,被背叛,被欺骗,也要甘之如饴。
因为爱的过程,就是最大的幸福。
不过,这些话,弄得墨荷一头雾水,她正纳闷着,怎么兰溪那个扭蛋怎么收不回来时,她看见传送的故事尾后,有着这些片段。
兰溪偷偷摸摸和不同的女人约会,和她们笑,明明轻松从富婆那得到的钱,却要故意划破手,装作是为了妍雨吃苦导致的,利用妍雨的手机,敲诈她家人,逼得家人抛弃妍雨。
他吃的只是一粒安眠药,而让妍雨以为他吃了半瓶,因为他知道,妍雨看到了肯定会和他一同去的。
在扭蛋的契约里,如果主人愿意把自己寿命给它,它便可以完全继承。
而她,明明可以继续活下去,却因为爱他,他给的药,她给的命。
她红肿的眼里,眼睛发痛地睁不开,可是她还是要拼命地睁着,要把最爱的人牢牢地记在心里,要在心底许着愿,大人啊,就把我的寿命给他吧。
“愚蠢的女人。”
兰溪演完了所有的哭戏后,坐在病床上,将手中的妍雨照片给扔了出去,就像是抛去了过去的一切,他啊,要好好地活着呢。
就像他计划的那样,即使不能得到神的批准获得一半的寿命,但是赌一把,或许能获得全部呢。
“右司大人,怎么可以这样!那个男人!右司大人,你不该让他活下去!”墨荷捏紧拳头,愤怒堵红了脸。而右司则看起来很是冷静,他一边吃着酥糖,一边慢腾腾地说,
“墨荷,你要知道有些人之所以存在,是为了教会别人更好的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