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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3)

——请假?可以啊,只不过,幸村君和青山要在六点钟之前回来哦。

这是他们的主治医生笑眯眯的回答。

——约会?诶?和幸村吗?太可怕了——南,要不要我带来‘约会必胜装’给你?超低胸浅粉色蕾丝裙——不要误会,不是情趣内衣哦绝对不是!

这是切原玲奈崩坏的建议。

——小阿姨,你要记得带药,不要像上次在学校那样发作……啊!部长也生病了,万一他也发病……不然干脆我跟你一起去好了!

突然之间像欧巴桑一样罗嗦的切原赤也小朋友。

青山不厌其烦,于是在门外贴上警示牌:非请勿入。

自己躲在病房里给慈郎打电话。

“慈郎——女孩子约会应该穿什么衣服怎么做才好?”

“啊啊啊!小南你要约会和谁啊什么时间去什么地方?”电话那边的慈郎比青山更激动。

“和幸村……那个你回答我的问题啦。”

“喂喂喂!和幸村——可怕可怕可怕!小南你一定要全副武装还要带全套的防狼工具——幸村好阴险,小南你要小心一定要小心,我马上去角川书店买《教你如何正当防卫》给你,等我哦一定要等我……”

幸村你到底哪里得罪了慈郎?青山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殊不知罪魁祸首原是自己。

青山这边手忙脚乱,幸村这边也不好过。

立海大网球部少年挤在幸村的病房七嘴八舌的出主意。

丸井列了个表,上面满满的都是东京各条街道著名的饭店和特色小吃街。

仁王把厚厚一摞少女杂志‘砰’的丢在幸村面前的桌上:幸村,别说做兄弟的不够意思,这些书可都是我的宝贝,拿去,全拿去!

柳莲二赞同仁王的做法: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和女生约会一定要先研究透彻女生的心理!幸村我这里有本《女性心理一百问》,你要不要研究一下?

桑原说:幸村,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替你们准备便当……

柳生说:我可以尾随并拍照——呃,我的意思是我建议你们带数码相机拍照。

真田不说话,趁别人不注意揉乱手中的小纸条——那是他彻夜制定的约会行程以供幸村参考。

青山和幸村第二天一见面,都先一愣,然后相视而笑。

原来两人的眼下都带着淡淡的黑眼圈,摆明是没有休息好。

“青山,怎么昨晚没有休息好?”幸村猜得到原因,却还是忍不住吐槽。

青山撇嘴:“我身体不好,一向都有黑眼圈,倒是幸村你,昨晚做什么了?”

幸村的表情僵了下:“各种各样的……”

各种各样的准备,各种各样的猜测。

“啊——真是的!”青山坐在街边的白色休息椅上伸懒腰:“幸村,怎么办?要不要回去休息?”

“青山才是——你的身体要多休息……”

青山:……

幸村:……

青山望着天空:难得出来一次,不想那么早回去那个充满消毒水味道的地方。

幸村看看她:那就坐在这里聊天好了。

青山:……

幸村:……

青山说:天气不太好。

幸村说:恩,好像要下雨。

青山说:到了雨季了吗?

幸村说:日本没有雨季,只能说夏天到了。

青山说:又到了夏天,时间过得好快。

幸村说:是啊,时间过得好快。

青山:……

幸村:……

青山笑:真是没什么营养的对话。

幸村也笑:是啊。

于是他提议:不如我们回神奈川看海?

从东京乘车回神奈川花费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他们选了最后排的座位,却很少交谈。

第一次这样独处,他们不知道该跟对方说些什么。

如果幸村面对的是其他女生,他会和她们谈谈流行的偶像,可爱的服饰,然后微笑着称赞她们好可爱。

如果青山面对的是其他的男生,她会安静的听对方讲游戏和运动相关的知识,然后给予‘某某君好厉害’的回应。

只不过青山面对的是幸村,幸村面对的是青山。

过去的一年,在两人之间发生了许多的事,以至于现在相处的时候变得小心翼翼。

——不交谈,也没有关系,如果能一直这样安静的坐在一起也不错。

幸村如是想。

这并不是个适合看海的天气,但是却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兴致。

两个人沿着海边白色的木栈道慢慢的走上沙滩。

青山提着鞋子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幸村在旁边扶着她的手。

幸村说:“青山好像很喜欢海。”

青山点头“喜欢——小时候从没见过海。所以去年来到神奈川,看到这片海,忍不住就喜欢上。”

幸村说:“小时候,我也喜欢跑到海边看海,有时会想海的另一边会是什么样?”

青山说:“那一边和这一边都是一样,只不过隔着海,我们过不去,他们过不来。”

幸村笑:“青山,现在有种交通工具叫飞机,用不了多久就能飞到海的另一边。”

青山说:“飞过去又怎么样?这边和那边距离还是不变啊,中间还是隔着汪洋大海。”

她松开幸村的手,继续往前走。

“有时候我觉得,我总比身边的朋友亲人先行了一步,我自己走了很久,回头看看,大家还都站在原地。”

听到身后传来幸村的轻柔的声音:“那你就回头看看我啊。”

青山摇头:“幸村也站得好远。”

幸村停下脚步问:“有多远呢,青山。”

青山想了想:“现在幸村站在这里。”她往前走,一直走出了十几米远的距离。站定转身对幸村说:“而我在这里。”

彼此伸手都触摸不到、不仅仅是一步的距离。

海风吹乱幸村的头发遮住他的眼神,风中传来他的声音。

“那青山,你就站在那里好了……”

幸村朝青山的方向走过来,一步一步慢慢的走过来。

一步、两步……

他最后在青山一步远的地方站定,然后微笑。

“青山你只要等一等我,我就会很快的追上来……”

如果他们都还有将来的话,他会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在海边走的累了,幸村带她去自己常去的书吧——书吧在二楼,地方并不大,这个时间的人也很少,他们象征性的拿了本书,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从窗户望出去,正好看得到一望无垠的大海。

手里捧着书,却完全看不进去。两个人就面对面的聊天。

“幸村以后会一直打网球吧。”

“恩,网球像是我的灵魂,我不会放弃。”

“真好……幸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那我是不是也该想想将来呢?”

“青山……”

幸村突然叫住她,从口袋中掏出包装精美的小盒子。

“青山,生日快乐。”

青山一愣。

生日,她自己都不记得了。下意识的接过幸村的礼物,脸上忍不住浮现温柔的笑意。

“是什么?”她问。

“打开看啊。”幸村说。

她依言拆开。

小巧精致的水蓝色镶钻发夹。

有些惊讶,她很喜欢这种精致的发夹,不过却无奈的笑起来:“幸村,我是短发啊,用不上这种发夹啦!”

幸村说:“那你就当领带夹用啊,我看好多女孩子都是这样。再慢慢把头发留长不就可以戴了?”

青山说:“只有立海大的制服才有领带,其他学校的女子制服都是水手服,这个东西也不能别到领结上吧。”

幸村问:“怎么青山你还打算去其他学校吗?”

青山回答:“啊——慈郎建议过我去冰帝……”

幸村说:“不行——冰帝绝对不行!”

幸村心想,还真是不能大意,没想到被那只貌似天然的芥川绵羊将了一军,对方居然想把青山拐到冰帝去。

青山没有和他继续拌嘴的打算,低头看起手中的书。

幸村看了看书的封面,然后轻声念出书名——《吕蓓卡》。

青山抬头朝他笑笑:“幸村也看过吗?”

幸村摇头:“没有——好看吗?”

青山说:好看。马克西姆求婚的桥段很浪漫。

幸村说:哦?我看看……

说着,从青山的手中抢过那本书翻看起来。

青山无奈,只好拿起幸村那本《论将才屈居于我之下》翻看,才刚翻了几页,就意兴阑珊,翻到封面看作者的名字——幸田精一郎。

青山合上书,看看幸村,后者已经认真的在看着那本《吕蓓卡》,青山很想吐槽——没想到幸村君也看这种浪漫小说。

想了想,还是忍住,趴在桌子上望着窗外的海面,慢慢闭上眼睛。

也不知睡了多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幸村坐到自己的身边来,一只手捧书,手中的书已经看完大半,另一只手轻轻搭在青山的椅背上。

青山揉揉眼睛:“几点了?”

幸村合上书回答:“差不多该回去了。不然医生要怪我们不遵守约定了。”

青山的睡意还没完全醒,顺口说:“意外啊,幸村居然是遵守约定的人。”

幸村微笑,但是表情却不见得轻松,他说:“青山,如果你再说这样的话,我会生气哦……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与别人的约定。我也——从来没有骗过青山,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走出书吧之后才发现外面已经下起了雨。

幸村站在屋檐下,突然涌上念头:“青山,我们跑去车站吧!”

没听到回答,他看青山,发现她朝他摇头。

“不要——淋雨好脏,妈妈说雨水都是天使的口水……”

她停住口,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只见幸村的脸上浮现出奇特的表情:“青山你——居然还相信这种话,好像小孩子——哈哈。”

第一次看到幸村笑的这么开心,不是惯常那种淡淡的微笑,而是发自心底的真正的欢笑。

青山不悦:“幸村你笑的过分啦!”

幸村还是笑:“对不起——青山你好可爱……”

话说出口,看到青山的脸上慢慢浮现红晕,幸村深呼吸:“青山,你在这里等我。”

说完他冲了出去,青山来不及叫住他,只好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雨中。

幸村想去买雨伞,只不过这海边大多都是居民区,找了很久都没有发现商店的影子。

情绪低落的时候,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幸村——”

“千夏?”

幸村已经有半年多的时间没见到源千夏了,源千夏已经升入了立海的高中,也变了许多,像很多高中的女孩子一样追求时尚,头发染黄,还化了妆。

此时在源千夏眼中的幸村是另外的模样。

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滑落到唇边,幸村却没有发觉,脸上却挂着浅浅的笑。

她不禁惊讶的问:“幸村,你不是在医院?怎么会在这里?”

幸村没回答,眼神落到源千夏手中的雨伞上。

“千夏你应该不怕淋雨吧。”

源千夏不知他这么问的意思,下意识的回答:“啊,这点雨是没什么,不过……”

她看到幸村脸上的笑容更灿烂。

幸村说:“那太好了。千夏,把你的雨伞借给我。”

他说:“青山还在等我。”

站在原地等待的青山,雨中逐渐走近的幸村。

“青山……”

青山看着站在雨中浑身都湿透却仍在微笑的幸村。

“幸村,你是笨蛋啊,手中明明有伞却不用?”

幸村对着她笑:“我只想快点回来,我怕青山你又等不及我……”

幸村在雨中撑开伞,朝青山走过来,在她前方一步远距离的地方停下,对着青山伸出手。

“青山,我们只有一步的距离,所以这次,请你过来我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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