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枫听着威胁性十足的话,心里暗自好笑,想惹事,又怕事,还未笑出,小二的话把他的笑容僵住,“你们惹祸了,方才得罪了一位名副其实的冷血煞星,外号人屠钱高”。
酒楼的人见到钱高煞气外露,纷纷结账,夺门而出,心里替柳枫悲叹道:“真是可惜,为了宝物丢掉年纪轻轻的生命”。
听着那些人话里意思,被钱高盯上的人,还没有一个能逃脱他的毒手,小二提醒道:“你们只要不出城,生命就无忧”。
“谢谢店家,你忙你的事去,外再给我上一壶好酒”,白翁岂是那么好吓唬的,吃的悠然自得。
相比白翁的淡定,柳枫有点紧张,据店小二的描述,钱高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担心道:“前辈难道一点不慌吗”。
“怕他有牙啊!”,话语铿锵有力,柳枫还有什么好担心的,白翁现在是他的依靠,靠山都如此信心百倍,他哪里还不放心,高呼道:“店家,给我上香獐子肉”。
“喂喂,小子,你吃过界了,还我的莹雪鱼”,白翁用筷子拍打着柳枫的手。
“你还不是夹了我香獐子肉”。
一老一少挑着最喜欢的菜,在那里胡吃海喝,把钱高气个半死,“哼,撑吧,死命的撑,做个饱死鬼”。
一顿饭吃的风卷残云,柳枫吃的肚圆腰肥,坐在那里慢品喷香的茶,白翁肚子则像个无底洞似的,怎么也填不满。
柳枫瞪圆着眼,道:“前辈,你怎么还没吃饱,你都吃十了几碟菜,两只白云罗猪,一只花椒羊腿,两条三角龙鱼,紫夔牛???天啊,你吃了座山”。
“差不多了,好久没吃过怎么美味的菜,你知道吗,这家酒楼做的酥锦鱼最是正宗,店家给我再来盘酥锦鱼”,掌柜似乎见怪不怪,修界里很多奇人异事,食量大的惊人,说不定这位老者是异族化形,出来游逛。
“还要酥锦鱼”,柳枫已经不知道怎么用词语,形容这位依然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前辈。
但是另一人却是与他不同的想法,钱高一直都在监视两人,对白翁食量,撇了撇嘴,只要突破到阳神境,人体能将这些食物转化成精气滋养己身,只是效果甚微,修士们都不屑用,钱高冷笑道:“故作高深”。
雨早已停,阴云散去,落霞余晖照逍元,有一种雨后清新美,柳枫无暇欣赏这些天地美景,在白翁的带动下,嘴馋的他,又点了两只香獐子,这下倒好,走路都成问题。
“你个笨孩子,吃那么多做甚,真是自讨苦吃”,白翁数落完后,柳枫还是哼哼唧唧,一副欲答不能答,手捂着肚子,表情难过。
白翁无奈摇了摇头,右手运转,一团柔和神力,将柳枫肚内的食物化成精气,而后引导出体外。
精气滋养自身,只有突破的阳神境有效,柳枫炼体境都未成,哪怕丁点精气,也会将他化成灰。
柳枫吁出一口精气,肚子的胀痛之感消失,感激道:“谢前辈”。
白翁鄙视看着柳枫,叹气道:“谢什么谢,我也真是倒霉,带着你这个白痴”。
“我见前辈怎么吃都无事,想来我也能如此,哪曾想???”,柳枫尴尬的说不出话来,原想吃一只香獐子就好,没曾想,这家食肆做的实在太好吃了,嫩香留口,回味无穷,以前吃的跟这些比起来,简直无法比,一时贪嘴,差点把自己肚子给撑破。
“你一个连小修士都不是,怎能吃那么多,凡事适可而止,看什么看,我又不是说你”,白翁朝着钱高喝道:“你怎么还不走,难道真想报复我们,告诉你,趁老夫心情不好,赶紧给我滚”。
声音很大,酒楼外面的行人听到,都朝着里面看,当他们看到钱高狰狞面孔时,忙低头快步走开,逍元城里谁人不识人屠钱高。
其人专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掳掠过往修士的宝物,却是无可奈何,钱高不但修为高,而且还是逍元城主府的供奉,一般修士被劫掠,也只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吞,钱高另外一重身份——这座繁华之城的供奉。
钱高脸色很难看,第一次被人如此大声喝斥,脸黑的很难看,隐约还有一股杀气透了出来,“原想让你们多活些片刻,如今看来不用了,交出铁精石,留你们全尸”。
柳枫心里惶恐不安,身子像被一座山压着,周围的空气似也被抽干,呼吸不畅,小腿战战,差点倒在地上,幸得白翁及时出手,拂袖清风,才让柳枫免遭毒手。
这是上位者的精神威压,修为越高深,威压越重,对于低境者而言,是一场灾难。
白翁愠怒,道:“做人须留余地,你连小孩都不放过,与禽兽无异”,他并不想在此暴露身份,玄精玉莲子还未到手,亮出他的身份,恐会打草惊蛇,告诉世人,宝物是他偷的,一发动全身,到时太衍圣地,三清宫根据线索查到他的身上。
钱高无动于衷,白翁越是这样说,他愈是兴奋,每当他抢修士宝物的时候,都会遭到言辞激烈斥责,但他们都不敢出手,只会逞口舌之勇,白翁现在不就是这样,他舔了舔干涩的舌头,像一条随时吞噬生命的毒蛇。
步步逼近,眼里戾色外露,道:“我说过,你们逃不掉,谁也救不了你们”。
面对这种冥顽不灵的人,白翁笑了,好多年了没听到这些威胁话语,现在听到,想起了往事,一阵缅怀。
他笑了笑,拉着柳枫,往门外走,因为他不想在此生事,不是顾忌,只是想少些扰人清净的苍蝇而已。
“还想走”,也未见钱高如何动,人一下子站在门口,抽出一把旗幡,拦在当中。
柳枫反攥着白翁的手,心里有点害怕,他还小,从未经过这种阵仗,内心的恐惧占据心灵。
“别怕”,白翁此刻的身影似一座大山,给了柳枫一个坚实的依靠,让他颤抖的双手渐渐稳定下来。
钱高望着越走越近的两人,心里不禁有些慌乱,是剧情没有照他意思走,感到不理解,但对他来说,这都已不重要,因为剧情的最后,两人都是要死的。
“走开”,白翁白须飘拂,掉光头发的脑袋闪闪发光,此时,无风自动,宝相庄严,简单的两个字,夹带着风,往钱高着落。
“噔噔”,钱高失神,后退了好几步,退出门外,当稳定下来,看到自己后退好几步,坊市的人在看着,看到他吃瘪,眼睛的快意,怎么也藏不住。
看着自己竟然一时被白翁气势所摄,退出门外,不由得恼羞成怒,旗幡翻滚,一片血色汪洋遮天蔽日,朝着两人笼罩而下。
“滚”,白翁对着那片血色汪洋当头棒喝,旗幡炸裂,如遭天雷轰击,天空瞬间清朗,钱高失去了与自身道器联系,以后也不会再有瓜葛,因为那件道器已经四分五裂,消弭不见。
钱高面如死灰,方才白翁那道音波,震破了他的灵台,化成齑粉,灵台碎裂,也就意味他倚仗的修为废了,从此他将变成一介凡躯。
如果被其他修士知道他成了废人,报复的火苗,会将他烧成灰。钱高再也不敢在此驻留,他要跑,离开这个随时能把他吞噬的海洋。
“自作孽不可活”,白翁看着钱高踉跄步履,步步小心朝着城门而去,道“如此深心机的人,留着也是祸害”。
“钱高已废”,一道高喊的声音,在空中突然响了起来,逍元城突然静寂下来,而后爆发出一阵欢呼。
而走出城门的钱高,在听到四字后,撇下所有伪装,疯狂跑了起来,只是他再快,怎么会快的过一群风驰电掣的修士呢,一代恶魔自此消失世间。
“到底是谁,敢在城中行凶,断我财路,给我找,找到那人给我杀了”,城主府内,宫天铭大发雷霆,对着一道黑影吩咐道。
“谨遵城主吩咐”,黑影消失在夜色下,只留下一丝回音,在天空中飘荡。
逍元城的供奉被杀一事一时间传的沸沸扬扬,纷纷猜测是何人所为,钱高虽可恶,人人都想诛之,但是他的供奉身份,令很多人感到棘手,不得不卖逍元城主一个面子,因为他是逍遥宗的弟子。
而在半月后,又一道消息传出,西坤逍遥宗,遭到盗贼光顾,偷走了五枚玄精玉莲被一锅端,连须根都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