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翠叶,花枝丛中摆,芬香扰彩蝶,不忍舍花去,苍鹰立峭壁,锐眼观四方,鱼戏于水,不知险之将至,犹自悠哉水中游。
太苍山的美,雄伟磅礴;参天老树,枝繁叶茂,山石嶙峋,掩映其中;瀑布激流,激起浪花朵朵。
瀑布名叫岩鹰崖,从高空往下,似一只振翅翔空的苍鹰;岩鹰崖下发方是一座深潭,水质清澈,幽深碧绿,故名碧幽。
这里曾是苍梵宗的一处依山而建的别院,潭边的一处石台,屹立着一座擎天高台——望月台。
桑海沧田,如今这里,哪还有什么别院的影子,野草横生,青苔满布,倒是那座碧幽潭,依然涓流不息。
云逍并不知此处由来,只是觉得这里甚是入眼,微风拂面,清气缭绕,水声悦耳,甚是舒服。岂止是他,就连年纪最大的李恒,也是翻遍古籍记载,方知这里是苍梵宗旧址。
时间,当真是遗忘良药,再怎么惊心动魄的故事,也会随着岁月流逝,而淡出记忆。
“炼体分三层,坐照——洗髓——化灵”,云逍拿出一卷不知什么皮制成的经卷,道:“这是一卷炼体篇经法,是苍梵宗师祖花费了很多心血,编纂出来的经法,对于炼体最合适不过”。
“师兄,我们可以看里面的内容吗?”柳枫并不是被经卷吸引,而是好奇那部经卷,传承这么久,还未腐化,到底是何皮料制成,如果云逍知道这位小师弟想法,不知作何感想。
孩子心性,对珍贵物品自是不甚看重,对于一切新事物都怀有好奇之心,要不,怎会说小孩童真无邪呢。
这一部经卷的价值,堪称无价,云逍自是不会随便交予他们,若是被他们给弄丢,那损失,谁都不敢想。
云逍聪明的引开这个话题,拿出一份拓印心法,道:“这是拓印出来的内视篇心法,你们好生研读领悟,我给你们讲讲里面需要注意的地方”。
“坐照又分骨经络三层,盘坐入定,引神魂入体,内视身体构造,这三层并不难,难得是洗髓与化灵,你们照着要诀做一遍,有不懂的地方,再来问我”。
柳枫接过心法,一尺大小的纸里面,密密麻麻写着一些,读起来艰涩难懂的文字,这是那个时代文辞语法,幸好他自幼对这些古籍野史有所涉猎,依形摸索,倒也识的大半,这得多亏柳士敬对他的严格教导。
相比于柳枫,其他三人就是一眼捉瞎了,睁大眼睛相顾无言,齐齐靠向柳枫,因为他们知道,柳枫会认识这些字,因为柳枫的阿爹是大儒,曾经教过他们,但不多。
柳枫自然知道他们心思,相处日久,彼此太熟悉,用手点读那几个大字:“太梵经卷炼体篇之坐照”。
开头介绍了开创经法的始祖——齐苍澜,简略的描述他一生对苍梵宗贡献,经法中还用一大篇幅介绍了对这卷经法贡献最大的人,第四代宗主袁宇飞。
经法之大成是在袁宇飞手中完成,他集三代先人智慧,再加上他博学见闻,采纳其他大派优点,在飞仙之时,留下了这卷旷世经法——《太梵经》。
“坐照既是引天地灵气,在体内流动,如大海集纳涓涓细流,百川山水,可以任意改动灵气在体内运转,方有所成”。
接下来,是一大段运气要诀,柳枫为了大家听的更清楚,提高声音,道:“盘坐于地,运气至涌泉,通三阴交穴,过轮海???达灵墟,而后经百汇在往下运气行功???,行使一周天,方是小成。
“柳枫,念慢点”,蔡盾脑袋混沌一片,只看到柳枫嘴皮在动,像一只蚊子嗡嗡叫,却听不清他在讲什么。
云逍盘坐一旁练气打坐,并没有打算上前帮助的意思,原本以为他们会一开始就开口问他,没想到柳枫竟然认识这种文字,当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阿盾,这些都是人体穴位,靠记是很难的,不需如此”,柳枫俨然半个师父,对着邓虎,道:“阿虎,你站起来”。
“涌泉穴,在这里,三阴交穴,脚踝上一点点???阿虎,别动”,柳枫一边念,一边点指,当他点到大腿穴位时,邓虎越来越痒,浑身不自在,当指到肚脐穴位时,更是难受的要命,胖脸憋的通红,整个人簌簌抖动不停,柳风轻拍了一下他。
柳枫家什么都不多,就书多,古书典籍,还有一些道家玄学,闲来无事的他,经常翻动,对这些人体穴位自是手到擒来。
只是苦了邓虎,像一具标本一样,被三人摸来摸去,稍有一动,蔡盾就一掌拍他一下,真是受了无妄之灾。
“好了,经卷说的穴位,就这些”,经过两个时辰,柳枫这句话在邓虎耳中听来如同天籁之音,总算是解脱了,但是下一句话让他彻底奔溃,“阿虎,快起来,运气方法还没说呢?”
“阿盾,换你来吧!瞧阿虎不像虎,像只猫,不对,猫都不如”,瞧着邓虎一脸的丧气模样,柳枫调笑道。
邓虎人虽老实,只是老实人也会辩驳,据理力争,毕竟忍笑,是很伤肺的,“不是我像猫,实在是无法忍受”。
“得了,看我的”,蔡盾自信满满站了起来,不到一会,他也承受不住,大呼救命。
“屁股别扭”,柳枫将蔡盾屁股拍的震天响,邓虎笑呵呵,心中大感快意,倒是梁薇一个女孩子,斥声不要脸,羞红着脸背过身。
柳枫最后想了一个折中办法,两人交替轮换,他仔细比对着每一个行功运气路线,几个时辰过去,四人都躺倒在地,再也无力站起。
“想不到是这般难,费力费脑,真把我给愁死”,蔡盾唉声叹气,看到文字就直发晕,“我说,你们饿吗?”
“饿”。
“饿,渴”,柳枫有气无力,嘴皮子动了几个时辰,口干舌燥的,不想动弹。
“大师兄,我们饿了,有吃的吗?”唯一保存体力的梁薇,摇了几下脑袋,将疲劳赶走,清醒许多,知道该找管饭的人。
回应她的是邓虎,“大师兄一个时辰前就走了”。
“啊,你怎么不早说”,梁薇瞪眼,肚子不合时候“咕噜噜”,响了起来。
邓虎翕张着鼻子,像只猎犬一样,“你们闻到什么没有,好像有肉香在空气中飘荡”。
柳枫瞧着邓虎身后,拿着一串烤肉,身穿紫衣金冠的云逍,眼放光芒,哪还有心思回答他,早已挣扎最后一丝力气,朝食物奔去。
“柳枫,你真是让我另眼相看,不但懂得古文,对人体穴位也是知道这么清楚”,云逍吃相很斯文,轻咬一口,慢慢嚼动,梁薇也很斯文。
比起另外三个狼吞虎咽,饿虎吞咽,毫无品相,她撕肉塞嘴的动作,还是很文雅的。
“我以前常看这些古文的典籍”,柳枫趁着进食空隙,艰难憋出一句话,含糊回应。
修行无日夜,已是黄昏,夕阳沉入厚厚云层,云霞幻化万千,勾勒出一幅美丽的晚景图。
柳枫盘坐石头上,在云霞的照射下,颇有一股出尘气质,他尝试着引灵气入身。
并不是他多么勤奋,而是方才云逍轮流带着三人在天空飞了一遍,体验飞翔的感觉,让他迫不及待想拥有。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无论他怎么引动灵气,那些灵气就像调皮捣蛋的猴子,碰你一下,而后又飞速离开。
柳枫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尝试了,总是不得要领,最后,实在不行,不得不向云逍请教。
“还是不行”,西厢房,柳枫早早回到房间,又开始了修行,这已经是第几百次失败,他也数不清了。
柳枫与羽明同一个房间,羽明与他年龄相仿,经过几日相处,相处如胶似漆,哦不,是无话不谈。
羽明入门较早,坐照早已成功,进入洗髓,刚开始他还会在一旁帮着柳枫加油打气,最后,他实在累了,坐在柳枫身后,倚窗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