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忽然明白了在高雄的医院,为什么琳琳执意要留下来,还有后来我看到琳琳的眼眶红红的,她应该确实是哭过了。可是为什么,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那么好的朋友,我却从未听起琳琳说过喜欢杰,而我却一直霸占了杰的爱……
我盯着杰的脸,他沉默着低下了头,我心里有千万个疑问,却不知从何开口。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在这之中又到底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呢?没有人给我回答。
“杰……”一阵沉默之后,我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和琳琳?”
“羽菁,你别误会。我是从小就跟琳琳认识,但我一直都只是把她当妹妹。”杰叹了口气,继续说,“其实琳琳跟我一样都是孤儿,她小时候跟我在同一个孤儿院里住过一段时间。”
天呐,我从来都不知道琳琳居然是孤儿!这个故事的开头就让我着实震惊了。
“我听孤儿院里的阿婆讲,琳琳被她父母遗弃的时候才三四个月大,她从小就个子很小,力气也很小,经常被孤儿院里别的小孩欺负,还经常被别的小孩抢走自己的吃的,我比她大一岁,觉得她真的很可怜,所以常常在她被人欺负的时候帮她收拾那些坏小孩,有时候我也会把阿婆分给我们的糖果攒起来留给琳琳。因为阿婆说,我被送到孤儿院的时候,还有一个妹妹,那时候我们都还在襁褓里,妹妹感染了肺炎,来不及救治,送来没多久就死了。后来我看到琳琳,就觉得如果我妹妹能活下来,应该就是琳琳这样的,所以在我心里,其实一直都把她看成自己的妹妹一样,所以我想保护她,想疼爱她。”我安静地听着杰喃喃地说着他们小时候的故事,我看到在他的眼睛里泛起了星星点点的光。
“琳琳四岁那年,阿婆带着一对年轻夫妇来到我们面前说他们要领养一个女孩,这对夫妇就是琳琳现在的父母。”杰说着,抬眼看了一眼琳琳,“我还记得她被带走的时候,一直哭着喊阿杰哥哥,她走出去好远好远,我都还能听到她的哭喊声。其实,每个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都渴望能有一天有好人家会来领养自己,琳琳那时候虽然还很小,但我记得她说过,她好羡慕那些有爸爸妈妈的小孩。虽然她走的时候,我也很难过,但我还是祝福她,因为她终于也成了有爸爸妈妈的小孩。”说到这里,杰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后来,琳琳一直都往孤儿院给我写信,告诉我她在新家的生活,我也一直回信给她告诉她孤儿院里的情况,鼓励她要好好努力,不要辜负他养父养母的养育之恩。琳琳真的很懂事也很乖巧。这么多年了,我已经完全把她当成是我那个亲生的妹妹了。也许是我太想念妹妹了,所以疏忽了琳琳的感受吧。这一两年,她不止一次地告诉我她喜欢我,但我都一口回绝了她,甚至还为这事不止一次地跟她发脾气。她是我的妹妹啊!我对她从来都没有半点超出亲情的想法!可是我该拿她怎么办呢?我只能疏离她,希望她可以把注意力放到别人身上,可是琳琳真是太傻太倔强了……她明知道我从头到尾都只喜欢你羽菁,她明知道我怎么样都不会跟她在一起,但她就是不肯放下。那天在高雄的医院,她又求我跟她在一起,我又气又急,还失手打了她……她哭着转身离开,我也觉得很心疼很懊恼,可我怎样都不会爱她的……我跟琳琳之间只是亲情,不会有爱情。”
我怔怔地坐着,看看满脸无奈的杰,又看看还在睡梦中喃喃地唤着“阿杰”的琳琳,心中百感交集,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