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立刻嘘声道:“你的意思就是说,你比我好看,比我长的美啦!”
雅典娜忙笑道:“那的确,生孩子之前你说你比我美我还承认,可惜,今时不同往日。”
阿洛嫣然道:“好啦,好啦,是啦,你最美好了吧!真是受不了!”
其实在场的人当中,最受不了的,还是洛基。洛基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进去。
雅典娜紧握着阿洛的手,笑道:“妹妹,听说你跟伏尔甘、阿瑞斯闹得很厉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阿瑞斯不是很喜欢你的么?”
阿洛道:“姐姐,自从你被天神宙斯软禁在有凤来仪阁后,他为了讨好伏尔甘便把我许配给了他,可是我那时候已经有了阿瑞斯的孩子。伏尔甘对我很好,可是我却始终忘不了阿瑞斯。随着孩子出世,他这份怨恨却越发表现出来。”
雅典娜道:“你可以去找孩子的爸爸阿瑞斯啊?”
阿洛忽然强颜欢笑道:“我找了,可是没有用。”
雅典娜又道:“那你可以去找天神宙斯和天后赫拉啊?”茫然间,她又摇摇头:“不行的,他们是不会出来主持公道的。”
阿洛道:“我也跟你想的一样,的确去找了天神和天后。后来,也跟你说的一样,他们的确没有帮我主持公道。”
洛基不禁有点同情。阿洛并不能算得上一个真正完美无瑕的女人,但是哪个男人又能否定她的美。此刻,她的脸色太苍白,身子太单薄,她的眼睛虽然很明亮,却也嫌得无神了些。可是她的风神,她的气质,却是无可比拟的。
无论在何种情况下,她都有一种独特的魅力,使人在人群中一眼就找到她,无论是谁,是要瞧过她一眼,就始终无法忘记她,尤其是男人。
这张脸,在伏尔甘的梦中也不知出现过多少次,可是每当他醒来,这张脸的距离就变得可望而不可即。
因为这张脸从来就未属于过他。
每次伏尔甘想去拥抱她的时候,她的神色、她的风情,都会令他忽然之间感到一种猝然而裂的心碎。
有时候望着她的侧卧的背影。他只有躺在自己的冷汗里,躲进自己的寂寞里,望着黑沉沉的夜色,聆听黑夜的岑静。他只能痛苦地等着天亮,可是等到天亮的时候,他还是同样痛苦,同样寂寞,同样冷!
现在他的妻子,也就是他的梦中人,终于离开了他,以一种一拍两散的方式离开了他,这一张可望而不可即的脸,以后只怕在梦中才能触及了。
雅典娜全部心神都贯注在阿洛身上,问道:“那后来你怎样了?”
阿洛手指这洛基道:“是他,我跟着他走了出来。”
雅典娜的目光这才顺着阿洛的手指望过去,终于停留在洛基的脸上。
她瞪着洛基,眼里露出一种不可思议的严肃之色,愣愣道:“是、、、、、、他?”然后就没有说什么了。
她见到洛基首先注意的是他的脸,洛基的脸很清秀,有时候会露出幼稚天真的孩子气。雅典娜见到他浑身上下只戴着一个头盔、穿着一条短裤、踩着一双靴子,她的眼神就变了,变成了一个她看着从小长到大的大男孩的邻家姐姐的眼神。
但是洛基已经不是个孩子。若是阿洛告诉雅典娜他一路上战败了伏尔甘、哈迪斯、阿瑞斯、奥丁,那么她一定会对他另眼相看的。
现在阿洛也的确是这样做的,她对雅典娜说:“今日是天后赫拉的寿诞,除了你之外,希腊与罗马所有的神明都来给天后祝寿,就连阿瑞斯和伏尔甘也在场。没想到伏尔甘竟抱着我和阿瑞斯的孩子。我便当着天神和天后的面求阿瑞斯帮我把孩子要过来。谁知阿瑞斯不但不帮我要回孩子,而且死不认账这孩子是他的。”
雅典娜急道:“宙斯与赫拉也没帮你主持公道?”
阿洛道:“没有。后来这位北欧的神明看不过去,与阿瑞斯三言两语不合便打了起来,一下子就把阿瑞斯打败了,就在这时宙斯跑了过来说要让位于他,这位神明却不屑于他的让位。于是便约战,七日之后,奥林匹斯之巅决一死战。谁知这时候北欧神王奥丁赶了过来,说不可,并与他又打了起来,谁知一下又被他打败了。等他走出神殿的时候,我抱出孩子也跟着走出来了。”
雅典娜问道:“伏尔甘没敢拦你。”
阿洛道:“他敢!”
雅典娜道:“看来这位神明真是艺高人胆大。”对着洛基道:“你救了我的好姐妹,就是我的恩人,从今以后只要恩公吩咐,我水里水里去,火力火里去。只是小女子身系典卫城所有老百姓的安危,不能擅自离开有凤来仪阁。”
阿洛忙道:“不打紧,不打紧,也不要你离开有凤来仪阁,只是这位神明已跟奥丁决裂,不能回北欧去,在希腊又无处藏身,只想在你这里安生几日,让他好好养伤,以备七日之后,奥林匹斯山巅一战。”
雅典娜忙道:“那恩公倒可放心,别的地方我不敢说,在有凤来仪阁内,若有人敢动你,除非他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她说起话来英气勃勃,就像一个男子。
她做人就跟她说话一样,现在洛基的确已被她安排在了一个烛火明亮、雕梁画栋、锦被玉帐的房里。
凌晨,有雾,雾浓。
洛基推开这雕龙画凤的窗子,一缕乳白色的浓雾就丝绦一样从窗外飘了进来,拂在他的脸上。
于是他不禁自怜的叹息了一声,然后就静静地闭上了眼。
就在这悠长的叹息声中,雅典娜端着盘子,里面放着五瓶生命药水,走了进来。
洛基的眼睛蓦然之间张开了,他瞧见,原来雅典娜很瘦,眼睛却很大。
就在洛基瞧着她的瞬间,她的眼睛张得更大。
两个人的目光相触,雅典娜随即俯身轻声问道:“你的伤,重吗?”
这轻柔的一声问候,就像是冰天雪地中的一炉炭火,烧的洛基的心中暖暖的,现在他的脸上已是红彤彤的,像是这炉火已从他的心里烧到了他的脸上。
他不敢再去看她,心头像是被一千根针在扎,他只希望她快些走。
走了就好了!
走了,自己红彤彤的脸一定不会被她发现的。
但是雅典娜却好像一点要走的意思也没有,他恭恭敬敬地把生命药水放在桌上,轻巧地开启一瓶,给洛基递过去。
洛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是头低低地看着她的手。
她竟然笑着说:“我的手,怎么了、、、、、、”
洛基竟慌慌张张地说:“你的手,很好!”
他这一生中还从未对一个女孩子说出这样的话,一个男子汉竟然去评价一个女孩子的手,他究竟是在想什么?
雅典娜随即一声浅笑,忙缩回手,转身过去关窗子。
虽然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很轻。很柔,但是洛基却再也没有胆子去瞧她。等她关好窗子,整个房间就温暖了。
温情的少女,温馨的暖室。这一连串温暖而又幸福的回忆,已编织成了美丽的心锁,牢牢地锁在他的心上。
试问,一个人心上,值得回忆的人,又有几个?
他喝下这瓶生命药水,就开始伤怀,他还是不能忘记在北欧那段凄凉、失望、深入骨髓的痛苦。
洛基从来不敢轻易表露自己的情怀,或许就是在那里留下的深深烙印。
但是,他忽然之间又觉得自己很幸福,幸福得就要把这个瓶子吞掉。
他紧紧地捏着空瓶子舍不得放开,现在他的身子很暖,这个瓶子也被他捏得暖暖的。
洛基不知道雅典娜这样对他,到底是一种爱,还是一份情。但是他的脑子还很清楚,内心也很明白,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我没那种命啊,她没道理看上我!”
洛基也是个人,而且是个男人,正直青春年少,这种情怀在所难免。
只见雅典娜又轻轻柔柔地开启一瓶生命药水,安安静静地递给他。
这回,他想不去理她都难了。她平静澄澈的眼睛里,却像是生了一种强大无比的魔力在吸引着他。
两个人的目光相触,他的脸又急忙转过,像是被弹了出来。
雅典娜清喟一声:“你不爱理我?”
洛基道:“我、、、、、、不是!”
雅典娜的这句话,就像是一只无形之手,轻轻地抚摸在了洛基的心上,抚平他被人世所折磨得千疮百孔的心。
雅典娜另一只手又伸了过去,平平展展地伸到洛基面前,静静道:“把空瓶子给我。”持着这只手里的生命药水道:“这个你拿过去。”
洛基接过,一饮而尽。良久,五瓶生命药水已被他喝光,他俩就沉醉于这一来一往的柔情里,恍然淡忘了世间的一切。
洛基的生命值已回满,他的伤已经不重要了。
雅典娜微笑道:“现在你什么都不用想,安安心心地在这里养伤,有我在这里保护你,你是没有必要出手的。”
女汉子,完全是一个女汉子,而且是一个这么美的女汉子!
你除了唯命是从还能怎么样?
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有一种焕然的神采,使得洛基无可抗拒地接受了她说的一切,或许,她的话对洛基来说,本身就具有一种奇异的力量,让洛基身不由己。
但是,谁又能说洛基不是乐意的?
雅典娜除了有一张美丽的脸之外,她居然还有一颗体谅人的心,这两样东西本来就很难在同一个女孩子身上找到。
现在雅典娜已经走了,洛基躺在床上,忽然发觉心中有一种悸动。夜已很深了,他还睡不着,房间里烛火通明,他的心里居然还想着她。
他的眼睛睁得很大,他为什么还不睡,莫非还在等人?
或许是对雅典娜还有一种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