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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帝都暗流

南疆大捷!激动人心的消息像插上了翅膀一般飞向了四面八方,昂科公爵一剑平定疆乱,几乎成为了天神一般让人膜拜的存在。奥斯汀帝国的臣民奔走相告,欢呼雀跃,帝都克汀城里更是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罗摩大帝龙心大悦,下令举国欢庆,更是摆下盛大的欢庆宴会,迎接得胜归来的远征军。

“公主,你听说了吗?南疆平定了!昂科元帅实在是太厉害了!”皇宫中,妃索娅的贴身丫鬟兴高采烈的说着。

妃索娅静静的听着,面露微笑,战争结束了,他,是不是也要回来了?

然而事与愿违。

远征军终于回来了,受到了帝都人民无比热情的迎接,可是令人们失望的是如神话一般存在的男子昂科公爵却没有出现在远征军中,而令妃索娅魂牵梦绕的少年诺林也一同不知所踪。

“昂科做事自有他的道理。”罗摩大帝不愧为帝皇,“诺林由他照顾,你不必担忧。”

妃索娅无奈点头,心中却焦虑依旧。

胜利庆典如期举行,虽然少了昂科,但是庆典仍然盛大,人们为远征军欢呼,更为身为这繁荣富强的帝国的一员而骄傲,鲜花、烟火、美酒,帝都的子民陷入了狂欢的喜悦中。

只是直到庆典结束,诺林依旧没有回来。

……

“妃索娅表妹,我们好久不见了,想不到现在的你竟出落的如此美丽动人了。”英俊的贵族青年微微行礼,这倒是个风度翩翩的男子,五官精致,身材修长,言语中带着一丝和风细雨的亲和,温柔的眼神更是让不少宫廷侍女纷纷侧目,这是一个优雅的绅士,当然他的身份也相当显赫——因帕斯亲王的独子。

“法加里表哥,非常高兴见到你。”妃索娅慵懒的稍稍欠身,她的心情实在不怎么好,离战争结束已经快一个月了,诺林还是毫无音信。

“表妹,你看这是我特地带来送给你的。”法加里从身边随从那里拿过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只见里边是一根五彩的翎毛,光彩熠熠,宫女们都看的惊了,“这是东南腹地特有的五彩孔雀翎,也只有这稀缺的珍宝才配得上你,我亲爱的表妹!”

法加里微笑着走上前来,“让我为你戴上它吧。”

妃索娅也是小小的吃了一惊,可是很快又回复了平静,忙推脱道:“谢谢你,法加里表哥,可是我想这翎毛还是在孔雀身上更加美丽。”

“这样吗,只要表妹喜欢,下次我便捉一只送与表妹。”

“表哥的心意我心领了,可是那孔雀自由自在,捉了岂不可惜。”妃索娅又道,“啊~我突然觉得有些累了,莲露,你送送法加里表哥吧,我想歇息了。”

法布里微微一怔,又露出亲和的笑容道:“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表妹休息了。”随即在丫鬟的带领下离开了宫殿。

“哼,臭婊子,一个前朝余孽,还装什么高傲。”出了皇宫,那贵族青年忽然粗鄙的低声骂道。

“迪安!”法加里没好气的叫来仆人,“交代你的事办好了吗?”

“少爷放心,上次派出去的杀手已经处理掉了,至于那两个混混,我也已经派人——”迪安做了个手抹脖子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好,你干的不错。”法加里拍拍手下的肩膀,淫笑道,“走,去碧水天堂找两个水灵的妞,老子憋了一肚子火,要好好泻泻火。”

……

这里是另一片林子,不似南疆的那种原始密林,这里花草生香,一条小溪从林子中潺潺流过,从林子向外望去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蓝天白云,颇有几分世外桃源的意味。

清晨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诺林慵懒的伸着腰,贪婪的吸了一大口空气——

“咳咳……”

痛!诺林轻轻揉着胸口,仍然感觉到一股刺痛,稍稍挪了挪身子,不小心被石子咯到伤口,不禁轻哼出声来。

“你醒了?”冷厉的声音,昂科像一柄长剑笔直的站在诺林身前,“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诺林怔了怔,他的脑袋还犯浑呢!看了看身上密密麻麻的绷带,道:“是你救了我吗?”

昂科没有作声,从身旁的篝火堆中翻出一只烧焦的后腿肉扔了过去。

“有水吗?”诺林艰难的舔了舔嘴唇,干涩的感觉令他相当难受。

昂科径直走到他身前,取下腰间的水囊,诺林接过水囊,仰头便咕隆咕隆的喝了起来。

“你叫诺林?”昂科突然没头没脑的这么问了一句。

“是。”诺林擦了擦嘴,又捡起腿肉,现在他感到饿了。

“你住在哪里?你家里还有其他亲人吗?”

“我住在里帝都很远的乡下,亲人?从小是外祖父把我养大的。”诺林忽然面露苦色,“原本还害怕会被外祖父捉回去狠揍一番的,现在看来已经用不着他揍了。”

“你的武技是你外祖父教的?他叫什么?是不是巴恩?”昂科询问道,巴恩是名扬大陆的‘钢之炼金术师’,如果诺林是他的弟子,如此实力倒也说得过去。

诺林疑惑地望了昂科一眼,他实在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突然对他的身世如此感兴趣,不过他还是照实回答了:“不,我并不认识什么巴恩,但我的武技的确是我外祖父教的,他也不叫巴恩,他的名字是科隆?鲁笛安。”

“科隆?鲁笛安?”昂科一怔,双眼募的睁大,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我早该想到的,除了他还有谁能教出这样的弟子。”

“你认识我的外祖父?”诺林疑惑道,他可无法将眼前的帝国元帅跟那个老是醉醺醺却异常古板的老头联立在一起。

“不,我不认识。”昂科一口咬定,可闪烁的眼神却分明告诉诺林他在说谎。

昂科急忙偏过头去,沉思了片刻,忽然又迟疑的问道:“那……你有没有见过你的母亲?”

“没有。”诺林沮丧的垂下头,“外祖父说在我出生不久,我的母亲就因病去世了,我母亲死后不久我的父亲也去世了,不过外祖父好像非常不喜欢我的父亲,每当我问起他,他总是会训斥我一顿。”

“哦……”昂科意味深长的望了诺林一眼,又陷入了沉默,眺望着无限草原,似是想起了什么。

许久之后,竟是诺林打破了沉默。

“战争怎么样了?乌丹呢?”

昂科笑笑,突然意识到少年已经昏迷一个月了,回答道:“放心吧,战争已经结束了,我们赢了,至于那个乌丹……被我一剑杀了。”

“哦,死了。”诺林喃喃道,“可惜了,少了个对手,他的武技很强,比我强。”

少年一声叹息,问道:“那我们现在是在哪儿?离帝都远么?”

“无尽原野”昂科幽幽的说道,“你觉得远么?”

无尽原野,处在克兰大陆西北方,与克汀城相隔万里,无尽原野地域广袤,物产丰富,除了盛产肉质鲜美的牛羊肉和驰名各国的钻石玛瑙,地下蕴藏的大量黄金矿产也是让各大帝国垂涎三尺,可是这里是帝国法律不能触及的地方,因为这里是兽人族的故乡。

从南疆到无尽原野,昂科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可是他的目的地还远不在此,在诺林苏醒后的第三天,他们又启程了,按照昂科的说法,诺林受的伤实在是太重了,全身筋骨完好的剩了没几根,只有去往无尽原野的最深处,寻找传说中能够治愈一切的‘生命源泉’才能让诺林彻底康复。

在克兰大陆的历史上,人类和无尽原野的兽人曾经爆发过几次大的战役,不过装备精良的人类军团在扛着土标枪,狼牙棒的兽人面前并没有讨到什么好,兽人族天生的身体优势让他们在面对人类的骑兵甚至重骑兵时也丝毫不落下风。打了一百多年后,双方最终得以休战议和,从最初的商业贸易发展到后来的文化交融,几千年下来兽人与人类也是基本同化了,实际上,奥斯汀帝国的民众也包括一部份兽人,甚至帝国的军团中也有一支完全由兽人组成的特殊部队。无尽原野的兽人虽然比较剽悍,但是对于人类也是颇为友善。

“大人,您放心,我的价格是最公道的,只要一百个金币,您绝对能够享受到最优质的服务。”

晃了晃昂科丢过来的钱袋,顶着个硕大猫脑袋的兽人眯着眼就像在享受一般,那矮小肥胖的猥琐样,跟帝国的那些市井商人简直没什么两样。

“快快,阿达阿尔,你们赶紧将小公子服侍好。”猫鬼叫嚣道。

两个身材壮硕的牛头人一声不吭的把诺林扶上车撵,支好纱帐,一前一后把车撵抬起,又平又稳。

“大人,我建议您再雇几个伙计,要知道最近无尽原野上可不太平,那些盗贼团可猖狂了。”猫鬼一脸谄笑的凑上前来,“您看看我这几个可都是他们部落里数一数二的高手,带他们上路,保管您一路无忧。”

冷冷的望了猫鬼一眼,昂科又丢过去一个钱袋,猫鬼喜笑颜开,又喊来了几个面相凶狠的狼头人。

“放心,他们只是长得凶点,对于给他们衣食的雇主,还是很友善的。”

就这样,昂科和诺林带着一队兽人兵马踏入了无尽原野……

……

帝都,距离那场战争结束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南疆使臣也终于赶到了克汀城,签订俯首称臣的文书,毫无疑问的是与二十年前相比,这一次的仪式将更具有说服力,南疆不得不接受帝国驻军的条例,夷人的部族制度被取消了,夷人将不能再拥有自己的军队,南疆夷乱的问题被彻底解决了。

“哈哈哈,南疆终于收服了。”罗摩大帝欣慰道,“二十年心愿终了啊!”

“陛下英明神武,开创帝国之无上伟业,实乃古今第一名君!”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享受着众人的朝拜,罗摩纵声大笑:“好好好!今日是帝国版图扩张的大好日子,寡人已设下晚宴,诸位爱卿今夜不醉不归!”

……

是夜,奥斯汀皇宫灯火通明,宴客厅里,一道又一道精致的菜肴被呈上,数不尽的名流在酒席中穿插举杯,罗摩大帝面带红晕,也有了几分醉意,妃索娅公主小心搀扶着,在他耳旁低声耳语道:

“叔叔,您喝多了,我们还是回去歇息吧。”

“没有,寡人没有喝多!”罗摩大帝一扬手,大声说道,“况且寡人今日高兴,就是醉了又有何妨!”

宴客厅里众人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了过来。

妃索娅见状很是郁闷,一跺脚便坐到一旁生闷气去了,腮帮子鼓起的模样却分外令人生怜。

“我的乖女儿…嗝!不要生气了。”罗摩醉醺醺的走了过来,讨好道,“是叔叔不好,这样,你要什么,无论是什么东西,叔叔都拿来补偿给你。”

妃索娅没好气道:“我才没有生叔叔的气,要生也是生我自己的气了。”

“生自己的气?”罗摩大帝一阵疑惑,忽然恍然大悟道,“我知道啦,你一定是想要个男人了对吧,哈哈,我的宝贝女儿长大了,开始想男人啦!”

这话从一国之君的口中说出实在荒唐至极,众人皆是面带笑色望着妃索娅公主。少女那曾出过这等丑,当下便闹了个大红脸,偏偏此话又说中了她心声,想起这一个月来的牵肠挂肚,妃索娅竟是扭捏道:“我…我才没有想他。”

“哈哈,果然如此。”罗摩开怀大笑,“既是如此,寡人定当要为你择一个好夫婿。”

“哗——”人群中顿时一阵低语,妃索娅公主身份何等高贵?罗摩大帝膝下无子,若成了驸马,日后岂不是就是这庞大的帝国的至尊?

人群之中,那亲王之子法加里向父亲打了个眼色,忽然上前一步单膝跪地。

“陛下,法加里对公主仰慕已久,臣虽不才,可是恳请陛下能将妃索娅公主下嫁于臣,臣定当全心全意对待公主!”

衣着华丽的因帕斯亲王也走上前道:“微臣也恳请陛下能将公主下嫁犬子。”

众人一愣,可是很快就有更多贵族也跳了出来。

“陛下,我愿娶妃索娅公主为妻!”

“陛下,臣也想向陛下提亲!”

……

一时之间,晚宴竟成了提亲会,好在罗摩大帝还守住了几分清明,没有一时兴起就把妃索娅给许配出去。妃索娅公主又气又急:“谁说我要嫁给你们了!我……”小脚一跺,连忙从宴客厅逃了出去。

一天后清醒过来的罗摩才发觉自己的酒后失态,不禁大为懊悔。奈何他金口已开,择婿之事已成骑虎难下之势,只好腆着老脸在妃索娅那儿软磨硬泡了好几天,用尽了千方百计,好不容易才安抚好妃索娅,终于决定在三个月后通过比武招亲的方式进行选拔。消息一传出,全国的子民都沸腾了,帝国唯一的公主的夫婿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于是各路英雄好手闻风而动,纷纷向帝都涌去。而妃索娅公主真正倾心之人却还远在万里之遥……

进入无尽原野已经两个星期了,一路上也并非一帆风顺,实际上在进入原野的第三天他们这一伙人就遇上了盗贼,而且还是凶名在外的‘血狐盗贼团’,不幸的是血狐碰到了昂科,被惨痛的蹂躏一番后,可怜的盗贼首领虽然保住了首级,却反被抢走了不少食物和水源,一怒之下金盆洗手从此告别了这个行当。然而在原野上最大的敌人却不是盗贼团,无尽原野的风暴才是每一个踏足草原的人的噩梦,面对大自然的伟力,即便是昂科这样的高手也无能为力,还好随行的兽人都是土生土长的原住民,在他们的帮助下,一行人倒也没有遭到太大的风险。

是夜,弯月如钩,皎洁的银光淡淡的铺在浩瀚的无尽原野上,微风拂过,野草微微颤动,彷佛大海上涌动的浪花,宁静而又恒远。

“还需要多久的时间?”诺林皱着眉,一副心事不宁的模样。

“怎么,你很着急?是因为伤势,还是因为帝都的比武招亲?”昂科头也不抬,虽然身在原野,但是从过往的旅客以及商队那里获悉这个惊人的消息也并不难。

诺林沉默不语,少女美丽的容颜彷佛在眼前浮现,他的目光迟疑了。

“都有吧,毕竟我答应过要回去娶她,但是要赢得比赛我现在这个身体可没有希望。”少年苦笑着抬了抬胳膊——露出满身的绷带。

“也就是说是因为妃索娅了。”轻叹一口气,昂科起身往帐篷外走去,月光如水,从门缝中落在他英俊的脸庞上,忧郁的神情浮现,不知在想了些什么,“其实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生命源泉。”

“什么?”

“我说我欺骗了你,这个世界上跟本就没有生命源泉。”

诺林感到难以理解,疑惑道:“那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放心,我带你来总归不是欣赏无尽原野的风暴的。”昂科难得幽默一把,又幽幽地说道,“你有没有听过‘遗失之城’?”

“遗失之城?”诺林一头雾水。

“想不想听个故事?”昂科走到诺林身旁坐了下来,优哉的端起一碗油茶——无尽原野上最受欢迎的饮料,廉价而又可口。

“就算我说不想你也还是会说的吧。”诺林腹诽道。

不理会少年的埋怨,昂科自顾的饮下一口油茶,呵出热腾腾的水汽,用那深沉的语调娓娓道出:“我想你应该知道现在主宰克兰大陆的是人类和兽人族,可是自有文献记载的历史看来,这个统治时间也不过才一万年,而克兰大陆的历史有多长?那是以亿年为单位计算的,漫漫历史长河中无数的王朝兴起又湮灭,你见过地精吗?就是那些生活在城市下水道里以挖矿为生的家伙,可是你绝对想不到,就是这些矮小猥琐的怪物曾经统治了克兰大陆一亿年!他们打败了强大的巨龙族,并把它们赶到了寒冷的漠北之地,他们建造了伟大的地精文明,他们制造的船舰不但能下海还能上天,他们制作的魔导炮已经失传,他们科技文明发达程度至少是现在的十倍!”

“可是再发达的文明也敌不过时间的磨砺,一亿年的繁华过后,地精文明终究走向了衰亡。”昂科长叹一口气,感叹时光的无情,感叹岁月的蹉跎,“和地精一样,波纹皇族也是那些曾经无比强盛的种族中的一员。”

“波纹皇族?”

“对,波纹皇族,那是三亿年前这个世界的主宰者,他们有着和人类一样的外表,但是更为强大聪慧,他们在克兰大陆上统治了一千万年,可是却在最繁荣的时候消失不见,关于他们的衰败,一直是史前文明最大的不解之谜,现在的文献中一般称呼他们为‘遗失之民’。”

“遗失之民”诺林喃喃自语。

“或许大多数人都不会想到波纹皇族并没有湮灭在历史长河中,这个顽强的种族存活了下来,亿万年来,波纹皇族不谙世事,却一直生活在无尽原野,并且在无尽原野深处建造了一座城池,也就是传说中的遗失之城。”

“那后来呢?波纹皇族后来又怎么样了?”

见到少年眼中闪烁着求知的欲望,昂科公爵却卖起了关子。

“好了,故事要保留悬念才会有味道,下面的内容还是等到我们进入遗失之城再告诉你吧。”

“遗失的史前文明吗?”诺林不禁神往,“它究竟在哪里?”

昂科怔怔的望着少年,用脚点了点地,一字一句说道:“我们已经到了,遗失之城就在这里!”

“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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