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大白天,我收听调频来过活。
寄生于世上,白昼和黑夜我可以区分。
电视的嗓子哑了。
由页还和我活在一起的时候,
我曾修好过电视机的嗓子,靠我的左手。
而现在,
电视机的彻底的废了。
有意思的是,
我观赏电视机里的节目一并收听调频里的声音,
它们之间只差六秒。
2
焚膏继晷地追求自由。
现在,自由了也孤独了。
孤独的人真的都是大英雄,
我是我的英雄,而且很大、很大。
白天,我会不刻意地忆起,
记忆里曾见过的那座坟头。
我在坟头旁,撒了泡尿。
那泡尿还能在吗?
几年前的事,我就记得这一件。
坟茔里没有大蚊子。
3
由页说:你一生下来,就开始忧郁了。
我说:有些人一生下来,就知道命是什么了。
我在等待电波中也能有人给我点歌寄语。
我在骗自己,我知道。
我想点歌给自己:送给过去的我和现在的于。
怕人说:佛头着粪。
窗外的蒴料花,飞扬着。
光秃秃的一根棍子上有盏灯。
霓虹灯在白昼里站着睡觉,
而且关了耳洞。
4
抚今追昔,我唾弃我自己。
其实,我和往昔里的我,没什么区别。
除了,年轮。
有多少生活都是腹诽的生活;
有多少的事都是腹诽之事;
有多少人都是腹诽之人。
我憎恨假惺惺,因为我就假惺惺。
生活、事、人假到与真无法辨别的时候,什么都成了精。
精的味道甘之如饴,我未品尝。也许,和我的味觉有关,我只能品尝苦的味道。
狗,好象也是这样。
5
电波里的声音,过于甜,甜到了腻。
我想通知由页,可,电话簿里和她一样名字的人,太多了。
时间只能是时间。
历史里的时间只能是历史里的时间。
前一秒只能前一秒。
我视到窗外的烟囱。
十六年前,我在爬烟囱。
生产队里的俱乐部,我狂奔撒野。
十六年前,我没欣赏到那部板戏。现在的我,想看了。
吴秋月说:生命的花最脆弱,我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