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时针,李时针,名字大概跟古代某位医药学家很像,可不好意思的是,我完全不懂药草之类的东西。至于为什么叫这个名字,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幸好家里只有我一个孩子,如果要是再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什么的,那我可能要叫分针或者秒针了,总之肯定不持久。
在我三岁的那年,我的父母很奇迹的中了彩票一等奖,一下子得到大笔钱的他们,说什么也不想继续呆在小山村里,他们要去旅行,要去环游世界,要去见见大世面,所以在领到钱的当天,就买了两张汽车票,直接去了某个不知名的大地方,至于是通县还是廊坊,那我就不知到了。
由于当时我还小,所以他们说要先我一步出发,等我在长大点,他们就会回来接我,然后一家人一起去国外定居。就这样,我被托付给了邻村的爷爷奶奶,那时穿着开裆裤,留着黄鼻涕的我,就这么干巴巴的等了十年。
今年我十三岁了,看着堂屋里供奉的灵位,我很认真的磕了三个头,随后起身对着牌位徐徐的念叨着“爹娘,我要走了,我考上高中了,不过离家很远,要住校,爷爷奶奶年纪大了,走不动了,如果您二老还看着我的话,那就请保佑他俩平平安安的吧。”念叨了许久,最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哭了。
十年前,他俩坐着去大城市的汽车,一路颠簸的就出了远门,可汽车刚刚走出山路的那一刻,不怎么的就刹车失灵了,一车四十多个人,就这么一路高唱着凯歌,直奔山崖而去,末了一车人一个也没留下,全都飞升了。
哭了许久,收拾好心情,走出了堂屋,正好看见院里正在晒暖的爷爷,我满头黑线的道:“爷爷,这都三十几度了,咱就别晒暖了,您老都快脱水了。”
听见我的声音,爷爷勉强的睁开眼,随后拢了拢身上的军大衣,迷迷糊糊的对我说“说啥呢,这才刚过完年,小兔崽子,连你爷爷也骗。”
得,我感觉我就多余问他,上前两步直接扛起他老人家,对屋里的奶奶道“奶奶,你看着点爷爷,我要赶车,没时间了。”
听到我的声音,奶奶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一边扶着爷爷,一边对我说“小啊,你出息了,想当年毛主席带着我们闹革命那会.”听完奶奶叙述完第两百三十遍闹革命的故事后,我一手拎着行李,一手拿着奶奶为我准备的咸鱼,飞一般的跑了出去。
等我坐上了村里老王的拖拉机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一路上老王不停的跟我闲扯,哪家的小寡妇那个俊,哪家的小媳妇身条好,听得我真想怒踹两脚,这老光棍,没事竟特么瞎看,也不说叫着我。
伴随着拖拉机突突突突的声响,我来到了市里的车站,可当我问过车站的人以后,彻底傻眼了,说是最后一班车都开走半小时了,要想坐车,就只能等第二天早晨了。我去,这不闹呢么,第二天早晨,都开学了,我还去个茄子。
面对着车站的铁栅栏想了好久,我做了一个让我后悔一生的决定,翻墙。
在村里干农活久了,体格还算不错,三两下就爬到了栅栏顶上,看着远处城市的灯红酒绿,我瞬间激动了,向大喊几声,可纲要张口,扶着栅栏的手一滑,一下子摔了下去,整个人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头脑一昏,便什么也不知道。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我听到耳边有人轻声的说着“这小子是谁,睡的这么死,他是怎么被选拔上来的?”
随后另一个声音道“你管他是谁呢,这个点能出现在这里的,肯定错不了,你扛着他,咱们赶紧走,去晚了就赶不上二路火车了。”
就这样,我在极度的挤压中,又昏了过去,等我睁开双眼的时候,耳边火车的轰鸣声,四周嘈杂的说话声,以及高昂的骂娘声,都让我感觉我置身在一个虚无的空间,额,好吧,玄幻了,是大集市才对。
“唉,你醒了?睡的可真够死的,要不是我俩,估计你都赶不上火车了。”
我揉了揉眼睛,面前说话的是一个跟我年纪相仿的男孩,留着板寸头,带着个快要遮住脸的大眼镜,正一脸猥琐的看着我笑。
我刚想问问他有没有趁我昏迷,让我捡肥皂的时候,只感觉一个巨大的冲击,让我的头直接磕在桌子上,我还没来得及回神,一个粗犷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小子,一会请客啊,扛你这么长时间,费劲,哎,这车上的红烧鱼不错,一会给我来十条。”
我了个大草,你Y的谁啊,这一巴掌给我拍的,差点脑震荡,我抬起头,一边揉着被撞出一个大包的额头,一边道:“你大爷的,你谁啊你。”
当我回过头去,只见一个圆球状的物体,正眨着两个类似眼睛的线状物体,看着我道:“我叫罗开,人家都叫我罗胖子,你叫什么?”
我使劲揉了揉双眼,定睛一看,我去,果然是胖子,这圆脸园手圆肚皮的,整一个机器猫啊这是。
看他这一副滑稽的模样,我也不生气了,嘿嘿的笑着道“哪个机器,哦不是,罗胖子,你也是高中生?你这都。。”我没有把话说完,因为这货仔细看的话,估计得有三张多了,再加上这一身的荤油,说是杀猪佬有人信,高中生的话吗.。
罗胖子见我满脸的笑意,小眼一瞪,“你特么这不是废话么,我今年刚十四,哦还差俩月。”
我。。我也别艹了,这年头这样的都能十四岁,我估计还是留给别人草吧。
看我俩聊得挺开心的,一边的眼镜忍不住道:“唉唉唉,这还一活人呢啊,我叫张陵,就是一安静的美男子,也没啥外号,你就叫我美男子吧。”
我还没吐槽,一边的罗胖子直接一巴掌挥过去,骂骂咧咧的道:“就你还特么美男子?你要是美男子,那我算啥?”我一听,得,这俩臭不要脸的货,一个赛一个的脸皮厚,跟他俩一比,我这脸皮,还得练啊。
就这样,我们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吐槽着,笑骂着,很快就听见车厢喇叭里传出了乘务员的声音道:“您乘坐的XXXXXX车次,已经到站了,请各位学员做好下车准备。”
这声音一响起,正在一旁斗嘴的胖子跟眼镜立刻一个寒颤,随后胖子严肃的对我说“那啥,小子,你叫啥,要是运气好没死的话,就来跟我罗胖子混。”
这特么都侃了一路了,我都忘了还没说名字,于是笑着道:“我叫李时针,时间的时,针筒的针。”
“我艹,你这名字我就先不吐槽了,先说正事。”罗胖子对着眼镜使了个眼色,眼镜点了点头,唰的一下溜了出去,随后胖子道:“小李子啊,你带的什么家伙,唉算了,不管带的什么,记住胖哥的话,别慌着动手,能活下来才是胜利者。”
“家伙?上高中还要带家伙?这学校不会聚众殴打新生吧?”就在我内心疑惑的时候,只听唰啦一声,胖子从腰里掏出一柄漆黑的手枪,用力的拉了一下枪栓,道:“快到站了,眼镜已经去厕所爆破了个出口,记住一会跟着我,下了车立即藏起来,这游戏开始不能组队,一旦下车,我就帮不了你了。”
“我了个去,我到底考上的是什么高中,军事学院也没这么坑爹吧。”我的头脑一时乱成一团线,就在我快要失去自主能力的时候,胖子猛的扇了我一个耳光,道:“艹,你特么的还愣着干鸡毛,拿上家伙快跟我跑啊。”
“家伙?我特么有什么家伙?”胡乱的想着,我的手不由自主的,摸向了奶奶给我装好的咸鱼,这玩意经过数年的风吹日晒,硬度跟铁棍有一拼,也能算是家伙吧。可等我颤抖着一拿出来的时候,胖子倒吸了一口凉气,脸都绿了,指着我好一阵没说出话来。
我低着头,不敢正视胖子,这时候,眼镜慌张的回来了,看我手里拿着咸鱼,着急的道:“还吃什么玩意吃,麻溜的吧,这车厢上有炸弹。”
“唉”胖子叹了口气,道:“小李子,这功夫就别搞笑了,我知道你向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可现在真特么不是时候。”
我一听,不好意思的道:“那啥,我就是个来上高中的学生,我不知道这学校还有带枪这种规定。”说完我都恨不得扇自己俩耳光,这特么什么跟什么啊。
这下胖子跟眼镜都无语了,很久,眼镜颤抖着问我“小李子,你要上哪个高中?”
我一听,连忙说着“文宁高中啊。”
“我艹”胖子一脚把卧铺踹了窟窿,道:“艹,这车是.是.是特么通往地狱的车,你。。我。。”
胖子话还没说完,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滚滚的浓烟,伴随着强烈的冲击,让整列火车都颤抖了起来。胖子见势不妙,一把把我推向一边,嗖嗖几声破空的风声在我耳边响起,随后我旁边的车皮上,并排排列着几个漆黑的弹孔。
游戏,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