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暴风雪已经停了,地上又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雪,只有那一处还可以看到草地,中间点着篝火。
此时修斯感觉浑身暖暖的,舒服极了,像极了母亲的怀抱。
“妈妈!传说中的魔王是真的吗?”
“妈妈!妈妈!你不要走啊!”
噼里啪啦的声音和呛人的烟味将修斯的梦搅碎。
他缓缓睁开了沉重的眼皮,一团火焰在他黑色瞳孔里跳跃。
“我还没死?”修斯动了动眼睛,视线逐渐清晰起来,鲜红色的皮甲穿过跃动的篝火映入他的眼睛,一种异样的感觉泛上心头。
“你当然不会死!”女孩转过头,用甜美略带幽怨的声音说道:“你手里的匕首可是宝贝!”
女孩的声音让修斯心中一凛,“匕首?”他感到非常诧异,于此同时他想到了老乞丐的话。临走之时老乞丐的模样也一并浮现在他眼前,让他浑身不舒服,感到莫名的恐惧。
“这匕首——”
修斯听出女孩的声音有些不对劲,他右手托地勉强坐起来,身体左侧以及头部的剧痛立刻让他一阵颤抖,几乎又要跌倒,他想用左手抚摸头部舒缓一下疼痛却怎么也举不起来。他咬住牙,微微抬起头来,瞥见女孩双眼红肿。
她为什么哭?修斯想。
“因为这把飞箝,我父亲杀了我母亲和妹妹——”女孩没说完就抽咽起来了,她浑身剧烈抖动,眼泪如同决堤的河水,夺眶而出,她慌忙用双手捂住眼睛。
仿佛周围无边的黑暗吹灭篝火,瞬间将女孩包裹起来。
“啊!”
“这——”修斯看了看手中的匕首,又看了看这个女孩,看了看这个坚强的女孩,一个痛失母亲却不让自己放声大哭的女孩。
修斯的心情被悲伤一点点入侵,他站起来缓缓走到女孩身体左边坐下。他举起右手,久久不能放下,一直悬在女孩后背上方好久。
终于,修斯的手落在女孩的背上,缓缓摩挲。
猛地,女孩转过身体,趴在修斯肩上失声痛哭,她淡淡的体香若有若无的飘进修斯的鼻孔里。
修斯的手愣在原地,仿佛过了好久,他慢慢将手放在女孩肩上。
时间好像定格在了那一刻——夜幕、篝火。
过了好久,东方大概泛起白色。女孩的哭泣才渐渐停止,她抬起头来,身体不住的抽动。
修斯为了让她尽快恢复过来,问道:“雪女是什么东西?”他看着她湿润的眼睛,心中不禁充满了怜惜,他有种想要保护这女孩的欲望,无比强烈的、从心底泛起的欲望。
“身穿白色衣服,一头蓝色头发,浑身像是冰块的晶体。她是深山中的精灵,只要它在的地方就会拥有暴风雪。”女孩的情绪恢复到平稳,“同时她也是孤苦伶仃的女子,她深爱的男人到最后都会背叛她。”女孩的声音里又有了些难过。
“可是——”女孩深吸了口气,给篝火添了些柴火,“可是她只是传说中存在的生物!她究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妈妈!传说中的魔王是真的吗?”
一张仁慈的女性面孔从修斯脑中淡去,他使劲摇摇头,目不转睛的盯着篝火,再也没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