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此生不换
“皇上居然愿意现在就放我走，皇上确定自己不会后悔吗？”秦沁在马上能看到远处的景色。已经是荼蘼开尽了的时节，整个大齐都被一种郁郁葱葱所包围着。
京城的柳叶，永远是肥厚而且清脆的。和江南的柳叶几乎是两种植物，江南的更加有韧性而且薄小。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去了长白山，在那里又是怎样的风景。
秦沁自己撩起来额角的碎发，这一次离开，怎么都算是圆满了。唯一难过的就是，这一次，承影没有来相送。频频回头几次，都看不到那个熟悉的青灰色的身影。
到底有缘再见，那个缘分是在哪里？
“朕此时此刻就已经在后悔，但是大行皇后已经过世。朕有能力杀死一个人，却没有能力救活一个人。皇后，也许朕此生和你的缘分就是这样的浅薄。”
萧望之这么文艺，秦沁还真是不习惯。一把从萧望之的手中牵过了缰绳：“不知道皇上希望立下的下一位皇后是谁呀？”
朝中一点也不缺有家世有地位的人家，要找到下一位德才兼备的皇后，其实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更何况，宫中的陈婷远绝对不是一个吃素的料，就在萧望之宣布了秦皇后的丧事的规格。就恢复了陈婷远贤嫔的位分，现在陈婷远成了大齐皇宫中最有权势的女人。
拿着萧望之的圣旨，在宫中肆无忌惮。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德才兼备的最合适的皇后的人选，实际上，这些天以来，却在一直排除异己。
萧望之看在眼里，心里十分的淡定。
“朕的皇后，只能有一个。”萧望之回头看秦沁，像是看着一个怪物。意思就是，这话你怎么问的出来。
皇后只有一个？
废话，皇帝只有一个，皇后自然也是只有一个。秦沁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君王有两个皇后，萧望之这也是说了一句废话。
“我问的是，我现在离开之后，皇上的下一位皇后是谁呀？难道皇上这一辈子就只纳妾，不立皇后了，皇上不觉得孤独寂寞冷吗？”秦沁说的是大实话，对于男人而言。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个世界上，断手断脚的人多了去。
但是秦沁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人在裸奔，所以，下一任皇后会是谁，秦沁十分的关心。
“朕今天早上看了一本书，书上的扉页有这样一句话。待到山樱未落之时，我必再次来归。秦皇后，你以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萧望之把缰绳扯过来，使劲一拉。这匹马在路中间用力的嘶吼了一声，秦沁差点从马上掉下来，这匹马是萧望之特地找来的。大名叫做乌骓，小名叫做小乌。
这匹马唯一的特点就在于，这匹马只听萧望之的话。
萧望之故意在这匹马的背上戳了一下，秦沁就差点摔下来。赶紧手上紧紧地扶着缰绳，而萧望之大笑不已。
“臣妾怎么会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秦沁惊吓之余，又用到了从前的自称：臣妾。萧望之非常满意，半晌没有说话。
眼看着已经到了城门口，还是一片缟素。秦沁第一次明白，自己在整个大齐国的地位。在整个大齐国的子民的心中，原来是这样的重要。
“真羡慕你，能走出这道城门。沁如，老天如果给了你一件东西，一定会用另外一件东西来交换。我很想再见到你。”
秦沁感觉到全身上下的汗毛骤然间竖起来，萧望之这到底是想要放了她，还是想要放了她呢？一双眼睛把萧望之全身上下看了个遍，而且，还用挑衅的眼神看着萧望之。
就像是看着一个神经病。
秦沁十分的担心，萧望之这就是把她带到了城门口来遛一遛，就像是在监狱里面坐久了的人，拿来放放风，然后就又塞回到了监狱里面。
萧望之如果是那种人，那么秦沁可是就连哭都来不及。
“这个，那个。我们这辈子还是不要见面了，您是大齐的皇帝，是整个天下最有权势的人。我是个小小的小平民，怎么能去见皇帝呢。萧望之，以后，出了这道门，你就是万乘至尊，而我只是你的臣民，千千万万之中的一个。”
秦沁从马上跳下来，她实在不明白。萧望之的身体那么差，为什么还要坚持走着来送她。明明有轿子可以坐，明明有马车可以坐。但是萧望之是从宫里面走到了大北门，一张脸上原本是惨白色，现在却是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沁如，你看这千山万水，朕最喜欢的是哪一座？”萧望之居然没有看着秦沁，而是指着一层一层的山。
山外青山楼外楼，行人更在青山外。很早以前看到的一句诗，用在这里，总觉得不适宜。秦沁第一次发现，萧望之居然是一个婆婆妈妈的人，原本以为，萧望之只是把她送到宫门口。
现在才发现，这货分明就是想要和秦沁一起浪迹天涯。
那还得了？
“我可不知道，这大齐的天下，我从来没有去看过。现在去看看才知道，而且，标准在皇上的心中。我怎么可能知道？”
秦沁说的是实话。
“朕最喜欢的是，是大周的山河，朕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把整个大周的山河全部抢回来。”萧望之原来是这个型号的。
这不就是个土匪吗？
“皇上最喜欢的，是大周哪里的山河？”
秦沁只知道，在她那个时代。往往都是孩子看的是别人的好，老婆看的是别人的好，工作也看的是别人的好。
但是，这里是大齐，古色古香。
萧望之怎么也是看着山河也是别人的好？
“你去看了就会知道。不过去大周之前，一定要先去长白山的药家。然后，山高水远，沁如你爱去哪里就能去哪里。”
萧望之把秦沁额角的碎发别起来，就像是把秦沁发上的凤冠取下来。这是秦沁所见过的最温柔的萧望之。
“朕已经安排下来的紫医官，在长白山下和你会合。而且，越王还安排下了占星师随同。”萧望之又恢复了他作为帝王的样子。
秦沁后退了几步，原来，这自由也是来的这样的不容易。
在长白山下，估计还有许多事情。只是，为什么一定要去找药家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