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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宠物让我褪去了面具”

缘枫

养宠物的人一般分为两种,一是由于某种情结或某个事件引起的,二是因为天生爱好,海岩属后者。所以他能清断地记得他十来岁时养的第一只猫的每个片段,尽管那己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但在海岩的描述中依然让人感觉到是发生在昨天的一个故事。

海岩的第一只猫是他到同学家玩时捡的,猫的年纪挺老的,身上还有一处很严里的伤口,海岩把它装进书包里时,发现它的身上有很多虱子。费了很大劲儿治好了猫的外伤,他就开始惦记怎样为它除虱,要不然它该多难受呀。

后来,海岩为他的除虱计划做了个小木盒,在木盒上方挖了个小洞,然后把猫放进去,头露在外面,像给它戴了个枷锁。接着他往盒子里喷适量的敌敌畏,把猫身上的虱子逼到猫头上,他再一个一个掐死它们。这个“工程”算得上浩大了,可他还是坚持完成了,猫经过他的调理后,海岩发现原来它十分漂亮。

讲述手工捉虱子的过程,海岩的表情、动作都很生动,他还调侃说,那时我只能用土办法为它除虱,哪像现在的猫这么幸福,浴液、咪咪圈,猫粮分口味,猫沙还有品牌,如今我的猫撒娇时还要我用手喂它们吃东西,睡觉时必须趴在我的胸口,生小猫时我得守在旁边。

和所有养宠物的人一样,海岩聊起自家宝贝也是激情万分,收不住口。有一回,我们家黑猫妞妞生的孩子中有两只小的抢不到奶吃,于是我买来注射器灌上冲好的奶粉,一点一滴地喂,否则,小东西两顿吃不着就悬了,我还得承担猫妈妈的贵任。

海岩的话让我想起《永不瞑目》中的一个关键情节:肖童买来的小猫没奶吃,他就是用注射器给它喂奶的,后来,庆春发现了残留在注射器里的白色液体,误以为肖童仍然吸毒……以后更精彩的故事由此展开。我想我不再用问类似有关宠物给你的创作带来哪些益处这样俗的问题了,答案很轻易地不言而喻了。

我问海岩,你的第一只猫咪后来怎么样了?

他回答,丢了,肯定是谁看着它漂亮就抱走了。

他的眼底有一丝掩藏不住的怀念,我怕勾起他的伤感,子是,把话题拉回到他今天的美丽生活。

家的感觉就是有它们在等你回来

我请海岩描绘一下如今他拥有这么多宠物的生活感觉,他套用了某名人杂志上发表的一句“家的感觉就是每天回家有人在等你”的感慨,但海岩稍做改动,他说,家的感觉就是每夫回家有它们在等你。

热情的迎接,期待的眼神,甚至是争宠时的表情都令我满足,我用心甘情愿为它们做饭,收抬残局来换取我看电视时它们静静地趴在我周围的那种温馨和快乐感觉。

海岩每天要到公司坐班,不可避免地要面对数不尽的问题、麻烦、应酬和人际关系,他认为这部分生活是比较刻板的,不可能含有太多纯情感的东西。人与人之间很客观地有某种假象存在。尽管人的本能中是渴望得到被顺从和被忠实。可是,彼此之间又总是因这样或那样的戒备不断产生隔阂。人与人之间的顺从和忠实常常是要用附加的东西去交换的。所以,人都害怕遭到背叛。

而宠物的本能就是顺从和忠实。海岩说。就算你给它吃的,住的不是很好,甚至有时还会惩罚它,它都不会背叛你。它们对人的回应是带有强烈的纯情感色彩,这种最真实的感觉让我变得轻松,在我的猫猫狗狗面前我可以褪掉所有面具,因为它们才不会在乎我是一个普通人还是个董事长。

海岩的小说全部是在家中完成的,他每天下班回到家先喂猫狗,然后开始创作。我说在我的印象中作家是要选择安静的环境写作的,他们通常是在依山傍水的招待所里猫上很长一段时间。海岩笑道,所以他们都说我是最业余的作家,要忙与文学风马牛不相及的工作,还要亲自照顾那么多小东西。

更令我吃惊的是他的长篇都是在3个月中完成的,而且他能把与他的年龄稍有一段距离的情感描写得如此细腻逼真。我问宠物不影响你的思路吗?他说,其实是它们为我创造了一个轻松与和谐的环境。

我享受与它们在一起的乐趣,享受它们和我的家人在一起时的其乐融融。

海岩是有足够的条件请专人饲养他的宠物们的,可是,他始终坚持亲历亲为,只是偶尔会在让儿子遛、给猫洗澡时打打嘴仗。其实,他的儿子在父亲忙得不可开交时总是会多分担一些照顾宠物的事,他也很疼爱它们。

海岩印象

在预约采访时,我对他的助手刘先生说我希望拍到海岩和宠物的图片。当我约好摄影师后,刘先生在电话里却说不能马上拍宠物。原因是海岩困太忙而顾不上为他的宠物打扮一番,他不愿意自己的宝贝们灰头土脸地亮相,让我先采访等他给它们精心收抬后再拍。

起初,我有些犯嘀咕:名人都矫情。养宠物都要面子。但在我和海岩很愉快地聊了两个钟头后,当我拿出钱包里我的小狗DIDI的“玉照”给他看时,我心里突然不再责怪海岩的“矫情”。我不就是选择了DIDI最可爱最帅的相片随身带着吗?谁都希望自己“孩子”是最美的。

我曾向认识海岩的人打听过他的年龄,说法不一,其中还听来一个笑话:有一个傍晚,他在路上遇到他的一名19岁的员工。对方和他打招呼,员工的母亲问儿子,他是你同学吧?我见到的海岩虽不可能年轻得和19岁的员工一般,但也绝没有我想象中坐在那个位置上应有的沧桑感。尤其是我们的话题总围着猫猫狗狗,他的情绪和眼神就始终和孩子般在跳跃。我想这种感觉一直会延伸到他的生命尽头,因为他有爱。

我对海岩还有不满的是他执意不让我们刊登他的照片。他解释说今天的主角是宠物,我们人有太多的展露机会,就让它们在自己的天地里充分美一回吧。于是,我再次被他感动。我想可能有些年轻的读者会把海岩幻化成他小说中肖童或潘小伟的模样,希望认识他是为了兑现幻想。而在我看来有时英俊的面容不过是一个面具,我希望能看到面具背后的本质。

宠物让海岩褪去了面具。所以,我看到了个真实而可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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