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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章重逢

从七月份开始,林雪薇她们这些公家人开始真正成了劳动者!虽然报道了才几天,工厂却按规定给她发了半个月的工资。秦岭刃具厂是一个兴建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机械工具厂,主要生产各种机械加工刃具、精密齿轮等,曾经为国家航空事业做出了努力。这几年,为适应市场经济的发展,他们投巨资建立了模具研发基地,一时间产销量居全国同行业前茅,经济效益显著。

秦岭刃具厂坐北朝南,厂区门前的一条绿荫大道,直通家属区,厂区和家属区周围都是乡村,就像远处的诸葛亮庙,周围不是山,就是水一样!林雪薇初来乍到,对这里的一切充满好奇:和厂区大门正对的,就是一座人工山水喷泉,造型别致,极富创意,喷泉两边是两栋四层办公楼和科研大楼。

绕过喷泉向里走,在主干道的两边分列着十余座平房,就像部队营地一样,里边全是车间,路边的法国梧桐树枝桠,屏罩着整个厂区的天空,给人一种凉爽的感觉!在人事科长的陪同下,林雪薇她们这些毕业生兴致勃勃地参观了工厂里的各个角落。车间的工人师傅都眼巴巴地看着她们,知道厂里又分配来大学生了,年轻人是他们未来的希望所在……

按照工厂人事科的安排,被分配到了研究所的林雪薇,需要经过一年的车间实习工作。

在办公室经过短暂的熟悉和帮忙之后,林雪薇开始了钳工实习。钳工是机械工人的基本功:通常要具备挫、錾、钻、锯、抛、磨等工作。林雪薇给自己订下了规矩:上班第一个到岗,在其他师傅到岗之前打扫完卫生,打好开水,上班期间不接电话,林雪薇要首先树立自己的个人印象,做到手勤、腿勤、嘴勤,给师傅们留下好感。但单调枯燥的工作,并不如她期待的那么美好,现实与愿望始终存在着很大的差距,并不复杂的人际关系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晚上,和她同宿舍的秀豆老师告诉她:自己办公室新来了一位蹲点的帅哥,相貌不错,挺招人疼的,她也没有在意什么。学校生活和工厂生活有很大的不同,林雪薇现在有空闲时间了,她一个人在回忆自己的从前:小时候成了孤儿,没爹没娘没人疼,是大哥大嫂把她拉扯大的,虽然他们都很疼自己,但那种爱与父母的爱完全不同,在生性耿直的大哥面前,她没法撒娇。

自从订下娃娃亲赵黑丑,她只知道他就是自己未来的丈夫,其它事情她是想不到也想不了,赵黑丑送她的红色围巾,她却记忆犹新,仿佛发生不久似的。红色围巾是她年轻时候的梦,是她这二十年里收到的第一个礼物!

董昌浩老师值得尊敬,是自己的好老师,好兄长,好恩师,也是一个自己永远都不能忘怀的男人。林雪薇不明白的就是董老师和大哥大嫂之间好像有一种无法言表的疑团。连颖是自己的好姐妹,是自己中专生活的好同学和朋友,在感情问题上,虽然连颖经过波折和痛苦,但生就的美女坯子,在男人面前永远是很有磁性的,虽然白智杰一直在热烈地追求着她,但却无法得到连颖的完全认可。

第二天下班的路上,林雪薇意外地发现了连颖的男朋友白智杰。老友相见,格外亲热,于是就顺道在路边的地摊上一起吃擀面皮。原来,白智杰分到工业局之后,被派到基层进行锻炼,秀豆所说的那个人就是指他,白智杰是个能言善谈的人,林雪薇和他聊起来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和信任感,她觉得心情舒畅起来。

白智杰和连颖现在保持着联系,彼此没有太多的激情,他们的感情依靠白智杰在艰难地维系着。林雪薇喜欢和白智杰一起聊天,俩人时常在一起海阔天空,谈学校谈人生谈经历谈过去谈现在,他们还谈到赵黑丑,但是,林雪薇似乎在回避他。白智杰也常常讲些开心的笑话逗她开心,于是,林雪薇上班的日子不再枯燥难熬,那些死气沉沉的机器和设备也变得有生气起来,星期天的时候,林雪薇喜欢和同龄人一起聚会一起疯玩,去舞厅旱冰场电影院放松,时光居然也渐渐变得美好而充实起来。有白智杰的日子让林雪薇把生活和工作的不快抛到了九霄云外……

又是周六的下午,在刃具厂大门口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汉子在溜达,这个人不是别人,他就是林雪薇的未婚夫赵黑丑。每逢周六,他按时来到刃具厂厂门口,准时来接他的未婚妻林雪薇。开始,看到他的外表,厂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赵黑丑是个卖菜的;后来又以为他是女大学生的丈夫,每周大老远都来接妻子回家,是个好丈夫,而只有林雪薇的师傅和白智杰知道其中的原委:赵黑丑想催促林雪薇抓紧结婚!

林雪薇经过这几年的中专学习和生活,她对自己和赵黑丑的婚事进行了彻底的反思,抛开赵黑丑病痒痒的身体不谈,就一个未来的工程师和一个修理地球的农民这一点,彼此之间就明显缺乏共同语言。林鸿逵夫妇因受恩于赵家,以及受传统风俗习惯的影响,对妹妹和赵黑丑的婚事只能默认,人总得懂知恩图报这个理儿,讲求信誉更是做人的德行。林雪薇感觉自己好似钻在一个鸡笼子里,受尽婚事的制约和折磨。对赵黑丑她唯一采取的措施就是逆来顺受!她觉得自己太孤单,太无助。

“小薇,咱们快回家吧?”赵黑丑几近央求和贪婪地说。

“你等一会儿,我去宿舍换件衣服”林雪薇说道。

赵黑丑并没有理会林雪薇的要求,只是一路跟着尾随其后去宿舍,保持二十米远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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