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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精神分裂

政府修建渭河大桥,结束了大湾寨村世世代代摆渡收入这么一大块;树林砍伐后,虽然村上收入了一大笔钱,在原地栽种西瓜,但却严重的损坏生物植被,对周围环境影响很大。大湾寨村土地的沙土墒情明显下降,造成果园减产,遇到大小年,桃树、苹果树的产量大幅减产。村里用卖完鲜桃的款项就地在兰州买了一部日本东芝彩电,安装在村子中间仅存的大会议室内。

一时间全村老少热闹异常,就连邻村的乡亲们也匆匆赶来大湾寨看电视,每天晚上看电视的老乡如同开会一样整整齐齐,这也许就是大湾寨的文化?大湾寨村的钱多,在附近是出了名的,大湾寨的富裕传奇继续在延续着。

赵黑丑的身体开始明显地发生了问题:他整天心神不安、全身不适、反应迟缓、头痛、记忆力不集中。赵黑丑已经无法再在氮肥厂工作,于是辞掉工作回家养病。大夫给赵黑丑开了一些养阴清火、舒肝解郁的药物,调整他的兴奋和抑制过程,希望从整体上调整五脏六腑,以便得到阴阳平衡。现在赵黑丑变得蛮不讲理,为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对五让和父母亲发脾气,疑心重重,认为周围的人都跟他过不去。听见有人讲话,就怀疑是在议论自己,甚至别人咳嗽也疑为是针对自己。早晨起床后,他的被子上尽是精癍,晚上经常发生遗精,自己也无法控制。

赵黑丑要去工业学校看他的小薇,父母咋拦也拦不住,赵二狗和月儿担心他出事,就给林雪薇写了一份信,请他照顾,关照他的到来。同时给他备足了盘缠,并且分装在几处,担心万一他把钱丢了,或者被盗了,还不至于把人给丢失。五让给他买好车票,把他送到火车上,这才放心。

林雪薇接到赵家的来信,按点来到火车站接到赵黑丑,幸好一路上也没出什么事情。看见林雪薇,赵黑丑就哭了起来:“你太狠心了,怎么老不给我写信呢?”林雪薇见到赵黑丑心里真不是滋味:本来她的娃娃亲都让同学们笑掉大牙了,现在赵黑丑居然还跑到学校里来炫耀,还在哭鼻子。哄他不哭嘛,都这么大年龄了,跟个孩子似的;骂他一顿嘛,他又是个病人。林雪薇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她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她太没脸面了!

“你必须要对我好?”赵黑抽恳切地要求着。“好,好,好啊,我一定对你好!”林雪薇保证道,这个时候,她还能说什么?走进校园,赵黑丑无故发笑,也不关心林雪薇的感受,也不理会林雪薇对他的关心。俩人交谈起来,他无缘无故地紧张、焦虑、害怕。许多城里来的同学们都很羡慕林雪薇有个未婚娃娃亲丈夫,过来看望他,赵黑丑连招呼也不打,闹得林雪薇和大家都很被动。

“薇薇,你是不是不再爱我了?你怎么从来也不给我写信?你当大学生了是不是不爱我了?”赵黑丑嘴里不断地嘟囔道。

“我怎么可能呢?谁说过不爱你了?”林雪薇尽量耐心地解释。

“我要你跟我回家!咱不念书了?”赵黑丑恳求道。

“这怎么可能呢?念书又不是过家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林雪薇有些生气了。

“我不管,反正我要你回家,我要娶你!”赵黑丑越来越过分。

“你再不讲道理,我马上送你回家!”林雪薇厉声道。

面对他的无理纠缠,林雪薇还是让步了:“好了,咱们今天就回家!”

林雪薇无计可施,为了不被别的同学耻笑,只有尽快结束自己与赵黑丑的对抗,不回家还能干什么呢?她赶紧向辅导员老师请了两天假,送赵黑丑回大湾寨。

赵家所有人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了,赵黑丑没有出事,平安而归,最难能可贵的居然是把媳妇林雪薇给带了回来。大湾寨的彩色电视机被盗了,也没有人去找,全村人也看不上电视节目,倒是被派出所把村组长叫去质问:原来他们发现大湾寨的彩色电视机长年没人管理,就故意偷走,看他们怎么办?

大湾寨的树林基本上被砍完了,光秃秃的一片沙地,不外乎种一些耐旱的作物。大湾寨村上的许多人掂起瓦刀进城干起建筑活,时下都说农民拽:一个月过年,两个月种田,九个月挣钱。其实,出门挣钱也挺不容易的!赵黑丑的病越来越严重了,他口吐白沫,林雪薇和林家人一道把他送往县医院。一路上他的嘴里一个劲地说:“小薇是我的媳妇,我要娶小薇进门……”

林雪薇无言,她知道,赵黑丑病得很重,他现在神智错乱,行为失常,能否治好是个未知数?她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表什么态,只想快快地离开这个恼人的环境。这一次赵黑丑突然去学校,她感觉很压抑,自己丢人现眼,让同学们耻笑不已,她的名字几乎已经让大家改为“小媳妇”了。

经过诊断,医生认为由于患者脑部受伤,既表现有神经系统损害的症状和体征,同时在精神上又有异常的表现,很难绝对地区分为精神病和神经病了。林雪薇见赵黑丑的病情需要住院治疗,无法很快恢复,她就匆匆告别赵家人,低调离开医院。回家后,见塄叶大嫂正在清理鸡粪,半个院子沉浸在鸡粪的恶丑当中,林雪薇有点不太习惯了,站在院子中央,给塄叶大嫂打了一个招呼,寒暄了几句。随后,林雪薇又去大哥的铸造厂里告别,询问大哥有什么技术问题,待她回校后请教教授和专家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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