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秋天的一个下午,杨玉生正在主持一个党委讨论会,秘书走到了他的身边,悄悄地说:“杨书记,县公安局的柳局长,带着几个新疆公安局的人来了,说是有要紧的事找您,让您马上就去。”
杨玉生让一位副书记主持,赶紧来到了接待室。柳局长给杨玉生和新疆的几位公安局的人相互介绍后,郑重地对杨玉声说:“新疆的这几位同志来我们县,是抓捕五年前在新疆连杀三人的抢劫杀人犯的。”
“这么说,这个杀人犯是在我们巩桥镇了?”杨玉生说。
“对。”新疆的买买提刑警队长说:“五年前的一个深夜,新疆的一个金品商店遭到抢劫。商店的五名值班人员,两人受伤,三人死亡。劫匪一共六人,五人是新疆本地人,一人就是贵地的巩桥镇人。那一次,他们抢走的金首饰和珍珠玛瑙,总价值在八十万元以上。因为当时的社会原因,此案一直未破。今年七月,在地区公安厅的直接领导下,经过整整半年的时间,我们终于破获了此案,新疆的五名罪犯全部落网。据他们交代,同伙周大水就是贵地巩桥镇人。他有个本地的妻子和一个女儿,已经在****初期失踪。周大水,也于那次分赃后失踪。我们这次来到贵地的目的,就是想证实一下此人是不是贵地人,查一查此人是否已经回到了贵地。”买买提说着拿出了一张黑白照片递给了杨玉生,说:“杨书记,这就是周大水,您先看看。您不一定认识,可派出所的同志会能证实的。”
杨玉生接过照片只看了一眼,脑袋就不觉“嗡”地一声。照片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跟何艳结婚还不到半年的张长春。杨玉生说:“此人不叫周大水。”
“那叫什么?”买买提队长问。
“叫张长春,是槐花村人。”
“您跟他认识?”
“认识。”
“这么说他还活着?”
“对。”杨玉生说:“不但活着,还在半年前结的婚。妻子,就是你们说的****初期在新疆失踪的女人,叫何艳。当时,何艳并不是他的妻子。”
“那,此人是什么时候回到槐花村的?”
“七六年的年底。”
“何艳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初期。”
买买提队长不解地问:“杨书记,您刚才说,当年何艳并不是张长春的妻子。这么说,这里面一定有文章啊?”
“是。”杨玉生说:“何艳是抛弃丈夫和儿子跟张长春私奔到新疆的。何艳从新疆回来后,又跟她的丈夫生了两个孩子。七六年年底张长春回来后不久,两个人又搅在了一起。半年前,何艳跟丈夫离了婚,就嫁给了张长春。”
“看来这个女人也太痴情了。”
“要我说啊,她的命也算是苦到家了。这回,我看张长春是罪不容诛了,这么一来,张长春算是把何艳给害惨了。”
“何艳娘家都有什么人?”
“一个母亲,两个弟弟,三个妹妹。”
“张长春呢?”
“一个老母,还有一个他跟何艳生的女儿,已经十多岁了。”
“这样吧杨书记,一会儿把派出所的同志叫来,我们商量一下什么时候去抓捕张长春。您看怎么样?”
“行。”
天黑后,新疆公安局的人在巩桥镇派出所和县公安局的人带领下来到了槐花村。他们先找到了村支书赵彪,说明情况后,赵彪就带着他们来到了张长春的家。巧的是张长春不在家。何艳一看赵彪带着这么多警察来找张长春,就害怕地问赵彪出了什么事。赵彪说:“没什么事,只是向他了解一些情况。何艳啊,你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吗?”
何艳说:“可能、可能是到二歪子家玩儿牌去了。”
“别说可能,到底是不是?”派出所的人说。
“是。这些天,他每天晚上都去二歪子家玩儿牌。要不这样,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把他叫回来。”何艳说着就要往外走。
“你别动。”派出所的人拦住了何艳,说:“你在家里好好呆着,最好哪儿也不要去。”接着对赵彪说:“赵支书,咱们走。”
赵彪带着这些警察走后,何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就赶紧来到了离她最近的****根家。****根和冯英听何艳把情况一说,也都觉得事情不妙。****根想了想问何艳:“大姐,你刚才说,那些警察里面还有几个新疆人?你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不管怎么说,我也在新疆呆了几年。新疆人长什么模样儿,我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的。”
“坏了。”****根说:“会不会,他在那边儿犯什么事了?”
何艳害怕地说:“他能犯什么事啊?”
“说不好。”****根说:“咱们还是到二歪子家看看吧。”说着,就跟何艳和冯英向二歪子家急匆匆地赶了去。
赵彪带着这些警察来到二歪子家的大门口,一推街门,从里面顶得挺死。为了不打草惊蛇,派出所的人让赵彪叫门。赵彪就拍了几下门,喊道:“歪子,开门,快开门。”这时候,所有公安局的人都闪在一边隐蔽了起来。
半天,院子里才传来开屋门的声音,接着就听二歪子不耐烦地问道:“谁呀?深更半夜的,喊什么喊?”
“我是你爹。”赵彪骂骂咧咧地说:“快他娘的开门吧。”
“呦,是支书大人啊。这么晚了,您找我有什么事吗?”二歪子说着打开了街门。
“长春是不是在你这儿啊?”
“是。您找他干什么?”
“少废话。”赵彪的话音未落,几名公安干警已经冲进了院子。
二歪子吓的大声喊道:“不好了,公安局的人来了,快跑……”他的话没喊完,就被一名公安干警按在了地上。原来,他们是在赌博。
屋里的人听到二歪子的喊叫声,争先恐后的就往外跑,却被公安干警们堵个正着。派出所的人喊道:“谁是张长春?”
张长春一听只喊他的名子,心里一沉,即刻就意识到了什么。只见他猛地抓住一个叫三猫的小伙子狠狠地就向一个干警推了去,那个干警和三猫就摔倒在了地上。张长春趁机一跃就跃出了老远,拼命向房子东边的矮墙跑了去,跑到墙边刚要翻墙而过,却从暗处神奇般地站起两个公安干警,干净利落地就用手铐把他铐了起来。张长春歇斯底里地喊道:“你们为什么抓我?你们为什么抓我?”
“周大水。”买买提队长猛地冲张长春叫道。
“谁在叫我?啊。我、我不是周大水。”张长春赶忙申辩道。
“你是不叫周大水,你应该叫张长春,对不对?”
“是,我叫张长春。”
“张长春。”买买提厉声地说:“我代表新疆公安局向你宣布,你被捕了。押走。”随即,浑身已经软成一滩泥的张长春就被架出了院子。
再看二歪子等人,已经被吓的抖成了一团。赵彪厉声地对他们说:“明天再找你们算帐。”说着也急忙走出了院子。
就在公安局的人正要把张长春押上警车时,****根他们赶到了。何艳一见,即刻疯了一般冲了过去,抓住张长春的胳膊喊道:“你们为什么要抓他?你们为什么要抓他?”死死抓住张长春的胳膊不让公安局的人把张长春押上警车。
“她是什么人?”县公安局的柳局长问赵彪。
赵彪说:“她就是张长春的妻子,何艳。”
“把她拖走,不要让她妨碍公务。”
赵彪赶紧对****根和冯英说:“快、快把她拖走,快把她拖走。”
****根和冯英赶紧上前,费了半天劲才把哭喊的何艳拖开。张长春被押上了警车,警车一路鸣叫着开走了。
****根问赵彪:“赵叔,张长春他,倒底犯什么罪了?”
“唉!”赵彪深深地叹了口气,走了。
此时的何艳已经失去了理智,哭喊着非要去镇派出所问个清楚。就在这时,何美萱和冯文、何武赶到了。听****根说明情况后,冯文愤愤地对何美萱说:“娘,我说什么来的?早我就说过,最后倒霉的还是我大姐。怎么样?我没有说错吧?让公安局给抓走了,能是好事吗?还有新疆公安局的,我敢说,他不是在那边犯了杀人罪,就是在那边犯了抢劫罪。不然的话,人家也不会大老远的跑这儿来抓他。我还敢说,他就是不被判个死罪,也得判个无期。我大姐她……”
“行了。”何美萱烦恼地打断了冯文的话,说:“走,都到我那儿去。”
一家人来到了何美萱的屋子。除去何艳哭哭啼啼的要死要活外,谁都不说话了,或者说谁都不知道此时该说什么是好了。包括何美萱,此时的脑子里全都成了一片空白……还是何美萱先说了话。她对冯文说:“去,把你赵叔叫来。张长春倒底犯了什么罪,他就是不全知道,也该知道个大概齐。”
冯文正要走,冯花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后面,跟着赵万声和他的父亲赵彪。
何美萱顾不得说客套话,开门见山的就问赵彪:“他叔,那张长春倒底犯了什么罪,你应该知道吧?”
“唉!”赵彪说:“说了,你们可别着急啊。”
何艳急急地说:“赵叔,您就快说吧,他、他倒底犯什么罪了?”
赵彪叹了口气,说:“我听派出所的孙所长说,五年前,他在新疆那边合伙作案,杀了三个人。”
“啊?”何美萱全家同时惊呼道。